第123章前夜
“喂，老白。”
李铮盯着手机，直到来信息后自动亮起的屏幕又灭掉。
“怎么？”
白胖子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些不耐烦，刚才的那一通电话弄得他脑子都有点不清楚。
“今天周几？”李铮像是听不出来白胖子的语气一样问到。
“周三吧，问这个做什么？”白胖子一头雾水，反问到。
“哦，没什么。”李铮若无其事地说，“陈哥刚才来消息了。”
……
白胖子静默了一瞬，完全不知道李铮这前后的话之间有什么关联。
算了，他又不是什么知心姐姐，没那个心情去探究李铮的心路历程。
白胖子长出了一口气，就借着这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很快就又变成了平常那个阴狠的地头了。
李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无聊，可能是这几天都没法正常开店，有些烦躁。
“陈哥那边怎么说？”白胖子问到。
李铮回忆了下陈升发给他的短信，里面只有短短五个字，不过长期和陈升合作的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陈哥那边有条子盯着，不会自己参与，乔六指昨天就出发去找杰克了，如今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白胖子点了点头，这一次的走货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论对谁。
突然想到什么，李铮又补充了一句：“之前，陈哥和我说，我们中间有内鬼。”
……
特勤处临时指挥处内，于曼的分析还在继续。
之前派出去调查的警员已经回来了，但对和宋文在一起的另一个人的调查却没什么进展。
羊城的地头很有些奇怪，有一些只听说过名号，却没有备案的资料，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几乎是没法想象的一件事。
看了看手里薄薄地几张纸，于曼叹了口气，她这下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省厅对羊城这边如此看重。
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内里却是一片迷雾。
“零号那边能传递的消息十分有限，不能指望太多，你们怎么看？”张宝在这时候发话了。
“就知道那个人不靠谱，当初到底为什么非要选他……”
不知道谁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很小，但会议室本来就不大，自然是被听了个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互相看了看，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但眼见着不少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古怪，显然心里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宋文这样的特勤，他们做了这么久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这话，于曼脸色一沉，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有人却抢在了于曼之前。
胡北笙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的炮弹一样蹭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骂到：“他妈的，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钱毅和孙仲景紧随在胡北笙之后，尤其是孙仲景，虽然和胡北笙一直都不怎么对付，这一次脸上的表情却和胡北笙一样的愤慨。
“说文儿不行的，换成是你你能做到他现在的地步？你能让陈升和你称兄道弟？不就是省厅出来的吗，看不起人是吧，妈的我们文儿在那朝不保夕的卧底，你们倒是在这儿说起了风凉话了，我……”胡北笙气得够呛，连话都有些说不明白了。
“好了，别说了。”
于曼看不下去了，出口打断胡北笙的话。
迎着胡北笙等人看过来的视线，于曼脸上神色不变地说到：“宋文是我们选出的最适合做卧底的人，就算他的行为有些出格，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如果没有他今天冒险传来的消息，我们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所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说这种话——都仅此一次。”
说完这么一段之后，于曼看向胡北笙，皱了皱眉，语气不像是之前那么冷淡：“我知道你们和宋文关系好，为他鸣不平，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一组人，不要把界限分得那么开，既然你那么信任他，那就要相信，他能做到。”
于曼会用这种两边各打一棒的方法，倒不是因为对宋文的印象有多好，但是不管怎么说，宋文的努力和能力她都看在眼里，即使还是不太喜欢宋文的性格，也不会因此再去怀疑什么。
相信那个说话的人也只是呈口舌之快，为了不让胡北笙连整个省厅一起恨上，于曼也只能按住自己的脾气，和胡北笙讲道理。
“哼哼。”
胡北笙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看不出到底买不买账。
于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见胡北笙三人乖乖坐下了，才继续说到：“马上我会和缉私队联系，立刻在各大高速路口布置警力。”
“那我们呢？”有人问到。
“监控组连接路口摄像头，行动组待命，监视组盯紧陈升。”于曼飞快地说，声音里有种斩钉截铁的架势，“务必要狠狠打击他们！”
“如果零号也在其中，该怎么办？”有个人问到。
这……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其他人也跟着茫然了起来，于曼下意识地看了张宝一眼。
“照常行动。”张宝说到。
夜色
宋文跟着彪子到了熟悉地包间，一进门，果然所有人都在。
“三哥。”
看见推门而入的人是宋文，大家纷纷打招呼到。
“哟，玩着呢。”宋文胡乱点了点头，发现这群人桌子上除了果盘和瓜子之外，就剩些果汁了，一杯酒也没有。
看样子，最晚明天就会有行动了，宋文知道，包括他在内，他们所有人都是司机，开车之前白胖子是不会让他们喝酒的。
路也可能心里还在对宋文嫉妒着，见到宋文的态度不像是以往那样热情，又极力掩饰自己的想法，看上去很有些僵硬。
宋文了然地笑笑，没有去找路也的麻烦，而是坐到了老憨旁边。
老憨把自己庞大的身躯缩在角落里，脸上一片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宋文和白胖子手下这些人已经混的很熟了，宋文的加入没有让包间的气氛冷下来，包间里谈笑声音量很大，想说话都要用吼的。
这样喧闹的环境倒是方便了宋文和老憨说话，手机在进入包间之前就被彪子要求递给了门外的一个服务员，显然，那人是白胖子或者老实人的手下。
没有了手机，宋文总觉的有些不自在，手指搓揉了半天，干脆拿了个苹果放在手里把玩着。
“你怎么回事？”宋文有些奇怪地看着老憨，这家伙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什么。”老憨垂着头，外表看上去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和宋文说话的语气却不自觉的显得有些焦躁。
老憨的变化自然是被宋文看在眼里，宋文的兴趣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仗着他们现在的距离，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宋文更加肆无忌惮地追问了起来。
老憨明显什么硬气的人，再加上宋文的威慑力摆在那里，很快老憨就愁眉苦脸地求饶到：“三哥，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你这话说的，太伤兄弟心了啊。”宋文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怎么老憨的话听上去这么别扭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即使知道宋文是开玩笑的，老憨还是紧张了起来，连忙否认到。
宋文无奈，有时候人太实诚了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好了，你说说，到底怎么了，看你吓的脸都白了，就算我不问，一会儿指不定谁看到了也要问你的，你敢跟我说不，敢和路也说吗？彪子呢？”
宋文完全摸准了老憨害怕的东西，出口就正中目标。
老憨的脸本来还是红色的，宋文这么一说，真的吓的有些发白，哀求地看着宋文：“那三哥，我该怎么办啊。”
“笨哎。”宋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都不说是什么事，我怎么帮你。”
“啊？你、你要帮我？”老憨明显脑子有些跟不上，竟然傻愣愣地问了出来。
不对劲，宋文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的印象中，老憨的反应是慢，胆子是小，但是不是傻啊，可眼下的老憨明显整个人都迟钝了不少，简而言之，就是脑残了。
“别墨迹了，到底说不说！”
知道老憨情况不对，宋文干脆没再和老憨客气。
既然讲不了道理，那就来狠的。
事实证明，宋文的方法选择的很对，老憨这下一个激灵，没再犹豫，小声对宋文说到：“我可能要犯了……”
啥？
宋文先是一愣，再看到老憨脸上的神色，结合这几天的经历，很快就想到了。
“你是说，药？”宋文下意识地也跟着放低了声音问道。
见老憨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宋文脸色也跟着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事，老憨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状况！
宋文额上青筋直跳，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来话一样，一字一顿地问到：“怎么回事？发作时间这么短？”
自从上次偶然诈出来老憨的秘密之后，宋文对老憨也有过一点调查，老憨虽然染上了毒瘾，但时间不算长，加上每次老憨用的量也都很小，因此老憨的毒瘾其实算是轻的，这点从他还能保持庞大的体型上就能看出来。
因为毒瘾不重，所以两次发作之间间隔的时间也就不怎么短，老憨能瞒过白胖子这里这么久，怎么这次还会出现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