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案有余韵
一个女子特警整夜未眠，清晨就赶来医院揍一个病号？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宋文虽然是公认的贱人，但是却还不值得一个女特警如此上心。该揍的也揍完了，于曼看着面前又出现的那颗熊猫眼窃笑着，一下子又把正事忘在九霄云外了。
“鳗鱼姐，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揍我来的。”宋文捂着眼睛抱怨着，犹豫了一会，认真的问道：“是不是案子出什么问题了？”
“是的。”于曼忽然笑不出来了，开口说道：“以李拳、贺兆龙为首的犯罪组织这次彻底栽了，不过很奇怪，这两个主要人物，我们只抓到了一个，而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跑了？那可能性太低了，重拳行动几乎汇聚江南市所有警力，再加上恶劣天气影响，航空、海航、高速三个能运人的地方都给停了，跑肯定的跑不出去的。宋文考虑到这一层，不解的问道：“不会是让我猜人跑到哪了吧？我要能够猜到这一层，我早就摆摊算命去了。”
于曼给了宋文一个鄙视的眼神，满脸不屑道：“跑掉那个不用你管，不过抓起来那个，据说是个硬骨头，我们的审讯专家没审出来，你们学校的曹主任推荐你试一试。”
又是他，非要跟我过不去？宋文无语了，撇嘴埋怨道：“嗨，我说你们是不是正式编制的，什么事都让个内勤牵着走，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省厅策划的行动，出主意的不还是个学员吗？”于曼笑着道。
又被人打脸了，宋文这次彻底找不到话反驳了，只好接受了，问道：“让我审谁？”
“贺兆龙。”于曼的脸上有些古怪，开口道：“这个人不太好审，进拘留所了就一句话要等律师，紧接着就再也没开过口，市里有经验的监审还有谈判专家都去了，谁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了。”宋文回答道，说话的时候眼皮抬也没抬，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
第二拘留所，位于江南市最西面，距离最近的就是一个军用机场，四面没有一户住宅不说，就连车也很少经过，很明显此地专门关押的是大案要案在身的罪犯，或者是什么都不肯招的硬骨头。
当然，若是哪个人挨不住寂寞，肯招了，经过法院宣判之后，基本上就会被带到第一监狱服刑。而那些不肯招的人，在没找到证据前，就只能够带到骨头发霉，而有些运气好的则很有可能关两三个月就出去了。
这回让整个江南市警方都陷入焦虑的，就是那位运气不差，财产不少，很有可能关押几个月就会离开的那个运气好的人。
“还是不肯说？”张宝在某个房间里渡着步子，见过硬骨头，但确实没见过这么硬的，软招硬招都上了，水都喝了两桶了，对方愣是没个开口的意思。
相当焦虑阿，这个人要是不亲自招供，在限定的时间里还没找到实际证据，就只能够放了，那等他离开了这座牢笼，以他的硬市里，恐怕要不了多久又能够左右逢源做出个大案子。
“没有。”监审摇了摇头，隔着个玻璃，看着那位仍然有恃无恐的样子，恨得有些牙痒痒。
张宝有些无语了，又渡起了步子，正当在准备开口问话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来了！”是他的司机。背后跟着的是脸上还有新伤的宋文。
“宋同学，曹主任推进你了，那是对你相当信任啊，你看你一出手，就破了江南市一个大案子，要是以后……”张宝巴结着，说的是心里话，只不过却没能说完，就被人挥手阻止了。
“张队长，你还是等会再吹吧。”宋文把手放下了，走到镜子前，看着贺兆龙的样子问道：“进来多久了？”
“不长时间，两三个小时吧。”张宝愣了一下，赶紧回答道。
宋文哦了一声，琢磨了一会，忽然道：“把他手铐先解开，然后拿一瓶红酒进来。”
红酒？
司机和监审听到这面面相觑了，各自都拿不准主意看着张宝，审讯室可是个相当严肃的地方，按照条例上的规矩，酒精可是不万万不能拿进去的，况且竟然还要把对方的手铐给下了，那可是犯了审讯的大忌讳了。
“这……有点难度。”张宝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敢一口答应又不好意思拒绝。
“没难度会找我来？”宋文似乎并不在意，脱下了外套笑着道：“也难怪他不肯说了，你要是这么关着我，我也不说。”
“拿！”张宝恍然大悟了，赶紧下了命令。
他的命令果然有用，不一会儿便真有一个狱警模样的人把酒送来了。宋文接过酒看了看，说不清楚年份，但是包装倒是挺有档次的，也没多想，拎着酒瓶，又要了两个酒杯，摇头晃脑的就进了审讯室了，临行前又转过头吩咐了一句：“我自己进去就行。”
似乎是拿到主动权了，这次出奇的没人反驳他，就任由他自己进了审讯室，而张宝等人就隔着一个玻璃观望，真还没有进去的意思。
“这就能审下来？”司机不太相信，疑虑的看着玻璃窗内。
“但愿吧。”张宝点了点头，没继续开口，他对宋文相当信任，但是却更加信任曹达利，或许是这对师徒给他带来太多的奇迹了，与其撞着墙摸索，倒还真不如试一试对方的办法。
仅有一墙之隔的审讯室不大，宋文几乎一进门就一目了然了，贺兆龙坐在对面，仍然还是那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只不过在他不经意的转头时，看见宋文了，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好像是千万个不相信，搞不明白曾经跟着自己的车夫，怎么会摇身一变，堂而皇之的进入到这戒备森严的审讯室里，而且还坐在预审席上。
“来迟了来迟了。”宋文笑着，没有卑躬屈膝，像是往日随意的走到贺兆龙的面前，把他的手铐打开，又拿出个酒杯，给他倒上了杯酒，嘴里小声道：“我觉得你该感谢我。”
感谢？从何而来？
出卖了人还让人感谢自己，就即便是经验老道的张宝也觉得这句话有些无耻了，但令人意外的事，贺兆龙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受到刺激，反而情绪罕见的平顺下来了。
“酒不错，是该感谢你。”贺兆龙喝了口酒，笑着道。
“去过一次你的私人会所，见到那个房间里有个酒柜，我大概就知道你号这口。”宋文又开口了，见到对方点了点头，忽然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奇怪，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没记住？”
贺兆龙点了点头，仿佛像是老友唠家常似得，谁也没掩饰什么，在这里外界批的那一声伪装早就不见了，唯独剩下的都是真实的情绪。
“其实我挺奇怪的，你贺老板声名显赫，怎么正行不做，非要捞偏门，当真是一点不给别人活路。”宋文笑着道。酒杯拿在手里，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他打心眼里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洋玩意。
“没人会嫌自己钱多。”贺兆龙说着，似乎是想到某个关节了，反问道：“你真是警察？”
狐疑的说着，他审视着宋文，从头到脚根本没一点警察的样子，站姿、坐姿都像极了街边常见的盲流，再加上那次接触，他对这个人只有一个评价，市侩，简直是钻进了钱眼里，实在是搞不明白，警察队伍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奇葩。
宋文似乎是揣测到了贺兆龙的想法，笑着附和道：“是不是挺奇怪的？”
“那是非常奇怪。”贺兆龙语气加重了，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交流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跟你们团伙一样，缺人呗！”宋文道。
贺兆龙楞了一下，忽然笑了。宋文和他对视着，然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监审室的警察们脸都绿了，都顶着张宝看。张宝嘴唇明显抽了抽，老脸也挂不住了，好在这段视频直接有特勤处封存的，不然放出去给同行看见，怕是要成警界第一笑话了。
审讯室的笑声持续了良久，贺兆龙笑的都咳嗽了，才终于停止了发笑，拿起桌旁的红酒杯，又抿了小口，笑着道：“好啊，你让我想起小拳，我刚带他入行的时候，他的嘴皮子跟你一样利索，还有老二，可惜了。”
可惜吗？宋文并不这么觉得，贺兆龙嘴里那个老二，就是藏尸案的凶手，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而他们这三兄弟没有一个好鸟，不论是谁死了，几乎都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了，想到这他才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问道：“活着兴许是一件好事。”
“可能吧。”贺兆龙逃避似得把头转到了一边，开口问道：“你这次进来找我，为什么？”
“希望你能出卖一下自己。”宋文嘻嘻笑着，听着贺兆龙脸色不对劲了，这是真话，不过真话之后还有更冲击的话在后面等着，他继续补充道：“你是不是以为出卖你的人是我？错了，出卖你的人就是你的拜把子兄弟，李拳！”
“什么？”贺兆龙额头青筋暴露，手边的红酒杯也被他打翻了。
这消息太震撼了，贺兆龙无法接受，就连监审视的人也根本接受不了了。
“不相信？”宋文残忍的笑着，翻开衣领指着脖子上的红痕，面部狰狞道：“知道这是谁造成的吗？王坤！你是不是以为他已经被遣散了？你错了，他自始自终就是李拳的人！”
“这不可能！”贺兆龙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一切太震撼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如果王坤真的是李拳的人，那做掉老二时候自己和李拳的谈话，全部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