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杜边谷同样引起龙嘉天的注意……
龙嘉天坐在圆桌旁,享受着中午的茶点,突然,吴业跑了进来,惊惶大喊:“龙会长,不好了!不好了!”
浮现一丝异样,龙嘉天询问发生什么事。
吴业把杜边谷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讲出,龙嘉天听闻,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惊惶、诧异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是说……”
他坐起身,仿佛听到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龙嘉天神色紧张,左右走来走去,异常的紧张写在面部,嘴里嘟囔着:“不可能,我只叫他破坏韩杰的收容计划,可没叫他杀人!”
说实话,龙嘉天从未叫杜边谷去通过杀人的方法,来阻拦韩杰达标收容指标。
“该死的,杜边谷,你在做什么!”
要是杜边谷被人抓住,再把自己供出来,自己就是他的同犯!该死的……龙嘉天背过手,他本无意惹事,大多也仅仅是给别人弄些小麻烦。
可杜边谷是脑子坏掉了?突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龙嘉天翘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忽然,想起某一个人,便打起电话……
“滴答滴答滴答……”
“喂,谁。”
“高成健老师,我是龙嘉天啊,好久不见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片刻:“你,打来又做什么。”
“没什么,希望你帮我一点小忙,比如说抓住杜边谷后,先送到我这里来。”
……
时间很快,午后阳光舒斜。
落入地平线,黑暗降临。
收容所内。
韩杰思维混乱。
他从‘冒险者的笔记本’的收容单元走出,精神萎靡不振,像是受到什么严重的打击。
莱恩斯连忙扶住他,扶到远处休息。
他顺势看向积分面板——
“第一名,龙嘉天,‘498’”
“第二名,吉野稻,‘408’”
“第三名,韩杰,‘343’”
莱恩斯喜悦之情涌上心头,体会着难以言说的快感:“韩杰!看啊,我们终于到达第三名了,我们终于拿到了末尾的资格。”
抬起垂下的头,韩杰恍然看向,心有不甘,嘴中呢喃道:“还不够、还不够……我不服,为什么让那群恶人名列前茅……”
噗通一声,韩杰倒地不起,痴痴地趴在地上,把莱恩斯吓得够呛:“韩杰!韩杰!你怎么样了,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救护车赶来,而莱恩斯则呆呆地注视着韩杰,打量他。
韩杰面容苍白,仿佛满脸难忍、难堪的样子,有一瞬,莱恩斯心魂一颤,内心躁动的心情让久久无法平静。
“嗡嗡嗡嗡~”
发动机隆隆作响。
救护车带着尾烟,远远开走,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莱恩斯伫立在大门口,审视着远处的车辆、以及只知道看热闹的群众。
不时,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那是韩杰,他不是强人吗……那么强的人也会累倒。”
“不可思议,谁知道呢……”
此刻,莱恩斯感到阵阵莫名的心痛,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无法抚平躁动的心情。
他落寞地回到收容所。
打量一眼积分面板。
“为什么你要这么拼命呐。”
收容所内,回响起他的声音,空间幽闭且寂静。
莱恩斯孤身一人坐在收容所,眼看‘冒险者的笔记本’和‘诱惑之鱼’纷纷在高效生产。只要自己明天及时检查安全,甚至说什么都不做,韩杰也能维持在第三名。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心有不甘。”
这些天,他是亲眼见证韩杰的“崛起”——
而任何一人的崛起,绝非天上掉馅饼。
虽然有个蠢货,他明知道不可能,但每天却坚持晨练,坚持早起,在其他人娱乐时,却独自在图书馆,努力学习……
做任何事,都一副拼了命的样子。
“真蠢呐。”
莱恩斯忧伤地低下头。
夜晚时分,莱恩斯拜托吉野稻,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管收容所。
他漫步在寂静的夜晚。
抬头,仰视幽寂的灯光。
银灰色的光芒洒落一地,街道很清冷,很安静。
莱恩斯来到医院。
走入病房。
韩杰两颊耷拉着向下垂落,紧闭的双眸似做了噩梦,额头时不时冒出细密的汗珠,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铺上。
萧玉萤用抹布沾湿热水,干练地扭一圈,又挤了挤,胸口靠近,她贴近,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珠。
她双眼中闪动着微光。
一侧,刘燕靠着墙,面瘫的脸部多了抹忧愁,俊色与英气的眉宇间夹杂着复杂的神色。
莱恩斯找来椅子,静静地坐在韩杰身旁,他板着脸,哀色淌过眼角。
经过询问,他得知,韩杰受到伤很严重,要是普通人的受他一番折腾,估计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医院里。
随后,他仅仅是坐着。
不知多久,大门噗通一声,被甩开。
梅琳推门,一眼见到韩杰,先是一震,紧接着来到韩杰面前,轻轻扶住他的脸颊,眼角滴下泪水。
“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莱恩斯叹口气,把两天的事情全部告诉梅琳。
一旁,萧玉萤缓缓开口道:
“医生看过了,他受到的精神创伤……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要是普通的学生受到这类创伤,大概率已经成植物人。”
“他能撑住,已经是个奇迹了。”
梅琳双目凝神,她对着莱恩斯喊着,“他先是受到收容物精神冲击,又孤身一人镇压收容物,最后为了产能又受到一次精神冲击。”她抿抿嘴,声调拉高:“你是蠢吗!为什么不拦住他。”
莱恩斯并未反驳。
萧玉萤严肃的音色呵斥梅琳,让她闭上嘴:“现在韩杰需要的是休息。”
情绪失控的她,愤怒地冲向门外,屋内再度安静。
莱恩斯内心久久平静不了,甚至,他心生一丝困惑,便下楼,来到医院大门口处的台阶上。
梅琳坐在台阶处,曲着双腿,头埋在环抱的手臂里,低声抽泣。
“对不起。”莱恩斯走到她身旁,安静地坐在身旁,声音细微且十分悦耳。
梅琳似乎无视他的存在。
“以前的韩杰,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莱恩斯嗓音清和。
梅琳抹一把眼泪,她那原本冰冷的脸庞附有朵朵红晕,两眼弯弯如月,这是莱恩斯从未见过的表情。
或许人们传颂的、冷漠的‘冰雪公主’,内心也是无比温柔的。
“啊~韩杰啊,他是一个很有理想的少年。”
梅琳干抹了一把,继续道:“是啊,以前有一位爱说大话的少年,总爱打赌,说自己能做到任何事情,到最后却总是完不成作业,被老师责罚……”
她眼角泪水流下,却面带微笑,熙然的笑意温暖如春。
“总有一个很傻的孩子,想要去挑战权威,他是那么不合群,不喜欢老师的规则,不喜欢同学们聚群威势,不喜欢欺压其他人的恶徒。”
莱恩斯蹙的眉拧成了死结,“韩杰啊,他与众不同,却又特立独行,对朋友仗义,他也是唯一愿意照顾我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一句梅琳甚至难以听清。
转过脸,梅琳的瓜子脸上——两颊红润,微微眯起的眼睛流出道道泪痕,桃红色的樱桃小口微抿。
她如发出肺腑之言,深情道:
“我不希望他有事,我不希望……我们答应好的,要一起改变都市,尽我们的力量去改变都市,改变规则……”
“我不想孤身一人,我不希望他退出,否则我会撑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