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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一害换一害
蔡马脚的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很古怪。
但我感觉到没有恶意。
我向他揖礼说：“您老的执念，我会替你化解。除掉哥哥，也是我的目的。但是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详细告诉我具体经过，我出去之后，替你做化解。”
蔡马脚的表情没有变化，嘴巴动了动，但是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音色嘶哑，他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咿咿……呃……啊……”
他面露出极其狰狞的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生前毕竟是术士，有菩萨庇佑，按理来说很难变成器灵。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变成了器灵，而且有很多年了。但术士终究是术士，他即便化成器灵，也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善念，否则，当初我在收音机里见不到这一幕。
看样子，东原宾馆的水比我想的还要深，亦或者说，我和袁道士还是严重的低谷了哥哥。
我现在不禁怀疑，那天晚上，哥哥真的是被我击退的吗？
但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还要跑？
问题一个个的浮现，不过我都想不明白。
哥哥的所作所为，必然是带着杀意的。
那么，如果不是我化解了蔡马脚的怨念，现在我是不是已经被蔡马脚它们吞噬，或者说成了哥哥手下器灵兵的一员？
蔡马脚这时动了，一只手指搭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沙沙沙……
顿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杂音，像黑白电视调频时，满屏幕都是白点的那种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低语声在我耳边响起，像是很多人在说话一样，但是我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这些低语声很快充斥着我的脑海，让人头昏脑涨。这还是可能因为我是术士的原因，我毫不怀疑，如果让一个普通人听到这些声音，恐怕不出五分钟，就要发疯。
低沉的声音像是诉说着什么，一句也听不明白，但偏偏就是能让人感到无尽的绝望，仿佛四面八方，只要踏出一步，就是深渊地狱。
头晕目眩间，我仿佛看见了小黑屋。
不是仿佛，是真的看见了！
小黑屋里亮着光，淡蓝色的荧光，透着那扇递送饭食的小窗口映射到外面，另小黑屋子更显幽森阴暗。
蔡马脚正领着香童在门口行法。
小黑屋内传来凄厉的长啸声，里面的人仿佛在遭受极其大的折磨。
这是蔡马脚当年斗法时的景象。
蔡马脚在给我传递信息！
只是单看这个画面，我有些奇怪。因为看蔡马脚他们行法的气态，以及小黑屋内的动静，明明是占据了上风的。
我从未听过小黑屋子里发出过如此凄厉的啸声，哥哥当时好像在遭受极大的痛楚。
那时候我已经被父亲带到城里住着，几乎没怎么回村里，蔡马脚做法那天我并不在场，所以这个景象我也是头一次见。
等到蔡马脚及那些香童变换阵型，法事也即将到了尾声，小黑屋里的光闪了两闪，接着便暗了下去，那凄厉的啸声也戛然而止。
可以看出，当时蔡马脚还有那些香童脸上都极其紧张，见到小黑屋里的灯火熄灭，都松了一口气。
当时蔡马脚及香童都是被菩萨及兵马附体，这时候他喊了一句：“众将士听令，一鼓作气！随我斩妖镇灵！”
“诺！”几位香童裹着红色头巾，打着赤膊，挥舞着手中的刀枪禅杖法器，组成了某种阵型，对着小黑屋舞刀弄枪。
内行看门道，这其实就是一种调用炁的方式，达成压制小黑屋的目的。
看得出来，当年那场法事，恐怕不单单是例行封镇。而是哥哥当时似乎差点破了封印要跑出来。
砰砰砰！
随着他们法事的继续，小黑屋内传来极其猛烈的撞门声。
“呔！”
蔡马脚几人如怒目金刚，踩着罡步，呈剑形阵势，将手中兵器对着门。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黑屋里忽然传来了哥哥的笑声，是那种极其猖狂肆意的笑声。
就这时，院子里的门被打开了。
蔡马脚的儿媳抱着他那才满月的孙子，双目翻成了死鱼眼，僵硬的踏着步子，朝着蔡马脚这边走。被器灵附身的人，是禁不住这法坛周围的浩气的。何况这时候蔡马脚他们正在做法驱灵！
他的儿媳妇每靠近一步，面容便越发的扭曲，她一只手掐着怀里的婴儿，每走近一步，掐婴儿的手便更紧一分。
马脚的法脉有这么一个缺点，行法过程中，自身虽然有意识，但一般是不宜开口说话的。一般是降灵在身的菩萨喊出的话来，而马脚本身说话，则容易泄气，致使降灵时间缩短失效。
蔡马脚看到这一幕，双目圆瞪，在原地站立不安。
可以看出，当时行法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不大能脱得开身。
院子里陆续涌进了人，都是那些香童的家人，与蔡马脚的儿媳妇一样，双眼外翻，眼睛里只剩眼白，行动僵硬的靠近他们的法坛。
这还没完，有一个香童的家人拿着菜刀，在门口胡乱挥舞着，但快走到法坛前的时候，忽然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来了一刀，好在当时一位香童眼疾手快，急忙拦了下来，这才没伤很深。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呃哈哈哈哈哈……死！今晚来这里的都要死！”屋内传来的哥哥的声音，充满了暴戾怨气的声音。
要不是这些年一直封镇在小黑屋，恐怕我那天所见的哥哥也跟当时一样。
看来，当年蔡马脚面对的哥哥，比我面对的强很多。
“畜生！卑鄙！”蔡马脚终于忍不住，双目圆瞪的看向屋内，猛然开口怒吼着，他说罢，忽的喷出一口血，瘫软在地。气势顿时消散，他泄了气，菩萨离开了。
旁人急忙去扶他，他却自己起身摆摆手说没事，一个人走向小黑屋的门口，划破手掌，将手伸进屋内，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种沟通交流的手段。
等他退回来时，那些家人也都退出了院子恢复了正常。
看样子，蔡马脚是与哥哥达成过什么协议。
正当我好奇这个协议的内容时，蔡马脚与哥哥对话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脑袋里。
大意是各退一步，哥哥放过他们的家人，他们也退走。但哥哥不同意，要蔡马脚放他出去，两人争吵了很久，最后哥哥还是以家人威胁，让蔡马脚三天后偷偷放他出去。
但是第三天晚上，蔡马脚并没有放。因为他在池塘里发现了自己儿媳和孙子的尸体，当时他想报仇，可菩萨并没有显灵，法术不验。
接着，就是他临死前的那个场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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