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县内,一城墙后面有一条极宽的巷子,最里头的一户门楣最是气派,门前立着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一个少女踩着房顶,施展轻功飞越出去,高墙上布满了一根根细不可见丝线,稍微一碰便是性命之忧,一片树叶横飞过来在半空飘着,女子足尖在叶片上一点,瞬间滑出去数丈,轻而易举的越过了丝线网,落入院中。
“好俊的轻功!”院中一个男子忍不住喝彩一声。
少女脸上露出一个娇笑,朝男子微微颔首:“谢云大哥相助,落叶为刀,化风为刃,伊诺佩服。”
云峥道:“我看你那厉害妹妹又在找你,火气极大,你最好先躲躲。”
苏伊诺一听迅速转身准备脚底抹油。
“夜不归宿就罢了,回来不通秉一声,你又想去哪儿?”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传过来,苏沐站在廊下,一向温婉的模样一旦发了火十分可怕。
苏伊诺灰溜溜跑过去,想去拉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伊诺涎着小脸道:“好妹妹,姐姐不敢啦,好妹妹,姐姐错啦……”
苏沐瞅着她可怜兮兮的脸,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却软了些,“jiāo代昨天晚上gān什么去了。”
苏伊诺登时从奄奄一息变成生龙活虎“我在进城必经的山路上侯了一整夜,清晨才看着那个韩素的马车进城,”她一脸骄傲的表情“我用弹弓打了她的马。”
苏沐却晦涩不明地望向她的后方。
“哦,我都叫苏沐买好棺材了,你活着回来了算什么事?”
伊诺腿一软,扯着沐的衣襟慢腾腾转过身,那男子笼罩在初chūn的阳光下,谦谦君子,面若潘安,乌发如瀑,高鼻薄唇,深潭似的墨瞳冷冷的盯着苏伊诺,明明是清冷的面容,偏偏生了一双极其多情的桃花眼,整个人便透出一股子禁欲的气息。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云峥,把棺材抬进来,人塞进去。”
“别,”苏伊诺当机立断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公子这般思虑周全,伊诺感恩戴德,不过这棺材一说为时尚早,我还是留着以后再用吧!”
林戎轩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送去柴房,没我吩咐,谁也不许送饭,有求情的,一并受罚。”
伊诺慢慢腾腾站起来,向云峥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
云峥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林戎轩冷声道:“你也去。”
我这还没求情呢!云峥对林戎轩莫名其妙的坐连制度十分委屈,遂向苏沐投去委屈的目光……
谁知苏沐把头一偏,看也不看他。
这小丫头片子记仇呢,云峥哀叹,不就说了她一句泼辣么?云峥悻悻离开。
“等等。”林戎轩叫住伊诺,伊诺欣喜若狂跑过去喊道:“我就知道公子是菩萨心肠,我都饿了一天了!”
谁知林戎轩只是把手一伸,不言不语。
苏伊诺眨眨眼,装作不明白,林戎轩长眉一皱,伊诺一震,不情不愿地掏出金弹弓放到他手上,却迟迟不肯收回爪子,抬眸用商量的语气道:“给你玩两天,记得还给我哦……”
林戎轩显然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揪出去。”
揪?苏伊诺嘴角抽了抽,当自己是虫子?
一左一右上来两个打扮利索的粗壮女人,架着她的两条胳膊疾步跑开,苏伊诺放弃了挣扎被扔进了柴房,门上没有落锁,谅伊诺也不敢跑出去。苏伊诺嘴角一撇,下次绝让你逮不住!
书房里,紫檀木的书案上静静躺着一张烫金的拜帖,抬眸看去,这张红色拜帖并无特别之处,仔细看看,封口的圆形烫蜡,印着一朵洛石花的波纹。
林戎轩冷冷一笑,将拜帖摔在案上。
苏沐道:“以往三年出尘的寿宴公子都推了,看来今年这老道是势在必行了,我看着话里大有公子若是不去就亲自来请的架势。”
云峥走了进来,道:“恰李坤儒死了,青虚门绝学朝阳剑就此失传,青虚门没落了,几年后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出尘子,承袭了不知哪来的朝阳剑,名不正言不顺地当了个掌门,还年年大张旗鼓发拜帖开寿宴,也真是不要脸。”
苏沐瞟了云峥一眼,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不请自来,你现在不应该在柴房呆着么?
林戎轩道:“青虚门日渐式微,这时候出来个能顶头的出尘子,教人自然是争先恐后地推他上位。”
苏沐道:“这道士不过想借公子之手给自己正名,公子大可不必理会。”
林戎轩捏着印着洛石花波纹的烫蜡,半眯着眼:“也是该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沐道:“时间是五月后的二十三日,苍岩山距云来县往返亦不过半月,我去打点,五月出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