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千钓一发之际,安伦勐悠悠醒转,见李正坤与马培钢都不肯屈服对方,要玉石俱焚,忙高声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李正坤冷冷地道:“老安,有什么话等变成鬼了再说吧。”
安伦勐苦笑道:“我快五十岁的人了,虽说并不想现在就死,但若不由我作主,非得死去,倒也没多大了不得的遗憾,只是你这两位娇滴滴的红颜,才二十出头,正值芳华,就这样死掉,你甘心,她们甘心吗?”
昌小缦喊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能跟我的爱人一块儿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后变鬼,再找这些恶人报仇!”
李正坤大呼道:“说得好,小缦!”
左文秀哭道:“昌小缦,谁是你爱人?”
李正坤道:“文秀,别怕,死后我一定娶你。”
左文秀哭中带笑:“都这时候了,你也没点正经。”
昌小缦道:“既然马上就要死掉,我必须说出我的心里话,不然就没机会了。李正坤,起初我一点都看不起你,一个傻头傻脑的乡下小子;后来我恨你,恨你算计逼死我父亲!再后来,我心中却全是你的影子。李正坤,你这个冤家,如果死后真能变成鬼,不管是下地狱还是转世投胎,我都跟着你。左文秀,我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吧。”
左文秀只是哭。
李正坤笑道:“文秀别哭,等变成鬼,你们两个我都娶,我娘会同意的。因为小缦如此痴情,我不能辜负她。我要用大红花轿,吹吹打打将你们抬过府。”
见他开始说胡话,安伦勐捶胸顿足,骂道:“李正坤呀李正坤,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闷子!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都年纪青青,何以轻谈生死!世界光明,青春美好,都得想法活着呀。”
又对马培钢道:“马总,你跟李正坤有多大的仇,要下此狠手?各退一步,一让两宽吧。你年纪也不大,就这样丢掉性命,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都不值得!你好好想一想,我说得有无道理,千万不要仓促决定,遗恨终生啊!”
马培钢道:“我命不由我!除非李正坤束手就缚,否则今天这事没完!”就紧绷着嘴唇不说话。
见他心意坚定,李正坤神色一松,拍手道:“既执迷如此,那就好说。”便要动手。
安伦勐急叫道:“慢——慢——”
左文秀也叫道:“正坤,别冲动,再好好商量商量——”
昌小缦却道:“李正坤,不要顾忌我们,先杀了这个恶人,我们一起死!”
“好!”李正坤应道,“马培钢,你马上就要后悔了!”握拳冲出。
忽从左文秀他们背后冲出四条汉子,身手矫健,动作敏捷,蓦然将挟持左文秀、昌小缦、安伦勐的三名保安打倒在地,救出三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三名人质获得自由,而保安躺倒地上爬不起来。呵呵。
马培钢也莫名其妙,恨道:“李正坤,没想到你如此狡猾,居然还藏有帮手!”
众人中,只有李正坤看清对方是谁,四名大汉都是游轮“善”号上的水手,也即是费洁和诸娜的手下。这些人现身,说明费洁和诸娜也在红酒镇。
怪不得昨天晚上房中会有鲜花和各种小吃,原来是费洁和诸娜两个妖精也来到此地,定然是她们见自己和左文秀找昌小缦辛苦,预先将吃的东西偷偷送进房间,以免自己饿着。
“既然来了,躲躲藏藏干什么,都出来吧,我有事相托。”李正坤哈哈大笑。
从房子后面走出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正是李正坤的要命红颜费洁和诸娜。
两个女人走上来,居然一人手里端着一支微型冲锋枪,枪口装着消声套:
“李郎,这些腌臜泼皮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你的性命,我们替你全部扫灭掉!”
两个女人说完,就要搂火。
众保安吓得呆若木鸡,连逃跑、求饶都忘记,因为李正坤突然跳出如此强大的帮手,简直比恶梦还要荒诞。
李正坤止住她们:“如此岂不便宜他们。你们来得正好,带着左文秀她们和老安回凤山,我还要处理余下的事。”
昌小缦奔过来挽着李正坤的胳膊:“要走她走,我不走,生死跟你一路。”
左文秀跌脚道:“就你添乱,我们必须一起走,离开这虎狼窝。”
费洁和诸娜相视笑道:“李郎就是风流倜谠,总有美女愿意跟他赴汤蹈火。李郎,我们也不走,跟你一起处理剩下的事,免得你寂寞。”
费洁和诸娜本到凤山市找李正坤,可李正坤带着左文秀和昌小缦上了红酒镇,李正坤在微信上让她们回去,下个月再来,可二女一时玩心大炽,偷偷接踵而来。
她们也住进悦来大酒店,寻思找隙悄悄将李正坤弄出来喝顿酒,可没想到昌小缦突然走失,李正坤和左文秀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费洁和诸娜也派人找,很快便找到昌小缦独自呆在湖边。
昌小缦在湖边呆了几个小时,又独自回到酒店,进房间睡了。费洁和诸娜认为李正坤寻了半夜的人,一定腹中饥渴,便安排人预先送了酒食进李正坤和左文秀的房间,诸娜还别出心裁地送了一捧鲜花。李正坤未曾料到,还以为那些东西是酒店所送。呵呵。
费洁和诸娜偷偷关注着李正坤一行,见他们坐上观光车沿湖而去,便先赶到镇口,藏在一所房子后面,等着李正坤回来。
等不多久,就见一个精壮汉子(马培钢)带着一伙保安气势汹汹来到镇口,设下路障扎断公路,看情形是要截击什么人。二女皆狠辣的**湖,一望便知李郎有麻烦了。
果然,李正坤回到镇口,便遭到截杀。到关键时刻,费洁和诸娜命人上前解救人质,帮助李郎脱困,两人也欢天喜地走了出来。
她们原想,李郎既不愿杀掉这些人渣,象蝼蚁一般放过,她们也无所谓,因为在她们眼中,其实跟李正坤一样,将这些人渣视着蝼蚁,厌烦则可尽杀之,心情好,或者一念之仁泛起,又可放过不杀。就象高高在上的人,伸出一只脚对着一群蚂蚁,可以踩下,也可以提脚迈过,饶众蚂蚁不死。呵呵。
她们有这样强大的实力,自然不会害怕什么危险,听李正坤说还要留下来处理余事,便也要留下来陪着他。
但李正坤不允,让她们即刻将左文秀、昌小缦和安伦勐安全送回凤山市。
昌小缦坚决不走,李正坤将左文秀叫到跟前,将昌小缦的手交到她手上,让她带着小缦下山,回桑大等他。左文秀紧紧攥着昌小缦的手,劝李正坤一起走,李正坤又拉起她的手,交到费洁手里,让费洁带着两位美女下山。
费洁笑靥如花,说一定将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安全送到,她去办事,让诸娜留在李正坤身边。
李正坤仍不同意,让她们都下山去,他要办的事人多反而不便。等事情办完,他回“善”号一趟,与二人痛饮几宵。
费洁和诸娜大喜,说回去就将虚席扫榻,翘首以待,希望李郎不要言而失信,李郎归来时,她们将在甲板铺上红毯,带领全体员工隆重迎接。
三人谈笑风生,旁若无人,安伦勐和左文秀、昌小缦看得双眼发直,错腭难语。
昌小缦对诸娜道:“娜娜姐,你们跟李正坤什么关系,一口一个李郎,喊得好肉麻!”
诸娜哈哈大笑,一把抱着她肩:“好妹妹,你放心,我们不会抢你的李郎。因为只要李郎开心我们就开心。”
左文秀剜眼瞪着李正坤:“冤家,你真是个让人伤心悬心的千古情种!”
见她们越聊越深,为避免夜长梦多,安伦勐催促赶紧下山。又掏出电话打给王庆,喊他一起走,王庆说已在下山路上,安伦勐嘟嚷道:“真他妈不够意思,见了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
费洁和诸娜带着昌小缦、左文秀、安伦勐离开,马培钢及手下保安无一人敢拦,因为对方手中有微冲不说,手底下四条大汉也都功夫高得恐怖,再者己方有十多人受伤扑街,战斗力早已大损,接下来对付李正坤一人恐怕都不敢奢望,遑论对方那么多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一行人轻松离去。
马培钢心头绝望:这回又裁了!
按照他在石冒逊面前立下的军令状,这次再失手,便不再回凤山市,跳入枕肥湖中自我了断!
马培钢对李正坤道:“你也走吧,遇上你老子认裁!”
“裁是必然,只不过你现在便认裁,早了点。我投降,你将我绑了,随便送哪里。”
马培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眼道:“李正坤,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再厉害,也不过取我性命,老子早已抱着必死之决心,就是你不杀我,我也不会苟且活着。但你休想侮辱我!”
李正坤嗤笑道:“你不过一个黑道小喽罗,焉敢妄谈尊严和大义。你死后,也不过是受苦的开始。急什么呢,有的是时间。只不过你现在还不用死,因为老爷我不批准。快,绑了我。”
见他不象戏言,马培钢不禁大感意外:“你已大获全胜,可全身而退,为什么自愿受缚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我绝不上当。”
李正坤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杀你有什么用,我想见见龟缩在你背后的人,也就是你的老板,绑上我去见他吧。”
“老板只想要你的命,并不想见你。”
“那我就绑了你,去见你老板。”
马培钢想了想:“还是我绑你吧。”
命人找来绳子,将李正坤结结实实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