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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话唠

  武器被击落,马培钢也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妈暗算我?”

  “傻x,是又怎样。哈哈哈——”

  马培钢在校门外化装蹲守,李正坤早已发觉。起初,李正坤见灰色车衣一直没有动静,感觉不对头,对方不可能丢失一个喽罗却不闻不问,便耐着性子悄悄守下去,果然发现马培钢追问石佩蛮,原来那个化装成油腻商贩大叔的人便是新派来的打手。

  从那人身形步伐上,李正坤看出,此人武功不弱,绝非小喽罗可比。看来石佩蛮已将自己的话带到,对方派出了强手,这也是石佩蛮跟敌一路的铁证。

  其实,石佩蛮压根就没将李正坤的话转述给马培钢或者石冒逊,以免刺激他老爹和马培钢,当真派出超级杀手来对付李正坤,实为暗中曲护。

  可石佩蛮没说,李正坤便不知道。呵呵。

  由于对方实力强劲,李正坤也不敢马虎,小心地伏在暗中观察对方。

  傍晚见马培钢突然弃三轮车而去,李正坤便知他一定会在今晚行动,因此,一直在藏在校门口等他,以守株待兔。嘿嘿。

  凌晨,马培钢一摸进校门,李正坤便发现,并跟踪上他。在马培钢打电话时,李正坤悄然来至他身后,发一声喊,在马培钢惊惶转身之际,飘然来到他面前。因时机和距离把握得天衣无缝,马培钢毫无察觉,感到李正坤是神鬼不知地突然出现,心头万分惊骇。

  因为惊惶,举枪的手迟疑而抖动,被李正坤发觉,略施小计,说要送他一个亿,便偷袭得手,击落手枪。

  马培钢心中后悔之极,但事已至此,悔之无用,便陡然跃开数步,沉腰作势,要跟李正坤徒手相拼。

  李正坤笑道:“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拼命?只怕到时候后悔莫及。你如果现在愿意,我刚才的话仍然有效。”

  局势已经逆转,李正坤居然还愿拿钱消灾,真他妈二百五,马培钢于黑暗中眼球一转,收势站定,大咧咧地道:“你既如此明白事理,我倒也不是不可饶你。也不用一个亿,你这条贱命不值那么多钱,就一千万吧。你有手机银行吗?你带手机了吗,能马上转账吗?”

  李正坤当然带着手机,只不过为了潜伏方便,关了静音,他掏出手机晃了晃,骂道:“钱多咬手吗?一个亿不敢要,偏要一千万,看来你小子不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

  马培钢只感面庞发烧,高声道:“别说一个亿,就是十个亿、百个亿,只要你拿得出,老子就敢收!”

  话音未落,只觉一阵风袭来,马培钢知是不妙,赶紧往后闪跃,却仍未躲过,被晃身上前的李正坤一巴掌扇个正着,半边脸颊立时肿涨,火烧火燎地痛。

  他大怒,挥拳向着李正坤击去,李正坤却以不可思议的快捷退开去,喊道:“慢!慢!继续说话,说完再打。”

  “既是站着说话,你怎么突然偷袭我?”

  “教你懂规矩,跟老爷说话,老爷骂你可以,你却不可对老爷不敬,刚才轻轻扇你一耳光,不过是教你做人。”

  “去你妈的!你一个乡下愣头傻小子,也配自称老爷?老子天生就这性格,你不服啊!”

  又一阵风袭来。这次马培钢早有防备,伸手格挡,右手小臂抵住李正坤挥来的手臂。

  两臂刚一相交,马培钢就悔青肠子,抵住的似乎不是人的手臂,而机器怪物的钢棍铁臂,且力道之刚猛,完全超出想象。

  只听咔嚓一声,马培钢手臂骨裂臂折,巨大的疼痛感瞬时弥布全身,使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几乎与此同时,另一边脸颊仍然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并肿涨起来,跟先前被扇肿一边两相对称了。呵呵。

  马培钢放声大哭,如丧考妣,一半是因为巨痛,一半是因为自出道以来,从未遇上过如此强手,败得这么窝囊而服气!

  李正坤抄手站在马培钢面前:“老爷说了,别对老爷言出不敬!这回长记性没有?”

  回答他的只有哭声,似乎无睱回答,李正坤不耐烦,抬腿便踢出一脚,正中马培钢腹部,马培钢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上。

  旧痛未远,新疼又至,马培钢痛得差点没闭过气去。

  李正坤打开手机电筒,找到马培钢手枪,用枪口顶着马培钢脑袋:“小子,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钱还是一粒花生米?”

  自从跟上石冒逊,马培钢一直认为自己是天底下第二狠人。第一狠人自然是石冒逊,马培钢不敢僭越。可这种认识从今天晚上开始,便发生了改变:石冒逊固然财雄势大,手段毒辣阴狠,但比起李正坤这种直接、粗暴,几乎是摧枯拉朽似的强大与狠烈,似乎要略逊风骚,因此,马培钢服气地将自己的排位调整为第三狠人,石冒逊调为第二狠人,而第一狠人的位置,必须恭敬地奉送给如今拿枪顶着自己脑袋的凶恶太岁李正坤!

  只要思想通了,便一通百通,马培钢发自内心地回道:“我要钱!”

  李正坤收了枪,在手里捏了几下,将它还给马培钢。马培钢因疼痛不能站立,索性坐在地上。

  李正坤道:“好。也别一千万了,还是一个亿,要不显得老爷没钱似的。呵呵——但有一个条件——你杀掉派你来的人,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我,老爷立即转钱给你。”

  马培钢又哭了。此时突然想起前几天徒弟苗齐铠哇哇大哭的情形,一瞬间理解了徒弟的心情与感受。遇上李正坤,除开哭,似乎没有别的出路。

  派马培钢前来收拾李正坤的人是天下第二狠人石冒逊,让第三狠人去杀第二狠人,马培钢感觉李正坤是因为出不了一个亿的钱,而故意设难题。而且在他内心深处,不管李正坤出不出得了,他都不会去杀石冒逊。

  他道:“天地良心,我并不想你的钱。你说得对,我不敢要一个亿,因为我从未敢奢望会有那么多钱。要真有一亿,估计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会做恶梦。”

  “给钱都不要?”

  “不敢要!”

  “如此胆小,却为什么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混黑道威风吗?光宗耀祖?”

  “哪敢谈光宗耀祖,不过是一份混吃喝的职业而已;至于威风嘛,只能恐吓一下普通人,在老板面前、在象你这样的强手面前、在**机器面前,都命如蝼蚁,哪有半点威风可言;至于刀口舔血,嘿嘿,我自跟随老板以来,血倒常舔,但毫无危险,因为我的老板非常强大。李正坤,碰上你算我倒霉,我不是你对手,求你留我一命,让我回去给老板复命。老板会不会放过你,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忠告你一句:万事小心!”

  李正坤不觉笑了:“你还替我考虑。你要做你老板的忠‘臣’,跟他一起沉沦,最终万劫不复,人各有志,我倒也不勉强。只是你须告诉我你老板的名字。”

  马培钢很奇怪:“你不知道我老板的名字?我还以为你对一切早已了如指掌。我原先甚至怀疑是石公子告诉了你一切,他都不愿帮我。”

  李正坤道:“你不是王庆所派?”

  马培钢道:“王庆算什么东西!在我老板跟前就象一条狗一样。我的老板就是你同学石佩蛮的父亲石冒逊。有个情况我不想隐瞒,我来找你前,石佩蛮曾替你求情,要我意思一下便行,不要对你下狠手。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关系有多好,但我了解石公子,他一定在心里头将你当朋友。”

  这倒有些出乎李正坤的意外。他问道:“我让石佩蛮转告你或你老板的话转了吗?”

  “什么话?石公子没带什么话呀。”

  李正坤这才明白,石佩蛮曾提醒过自己,又不愿带自己的挑衅之语给对方,的确是想暗中帮自己一把。虽然自己并不需要,但石佩蛮的这点善跟情,李正坤决定帮他记着。

  也许石佩蛮尚有一线良知未曾泯灭,也或者还念着一丝跟李正坤的旧情,无论哪一种,对石佩蛮本人也好,对他父亲石冒逊也好,都算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幸事吧。因为李正坤记着石佩蛮了。呵呵。

  李正坤问了马培钢的姓名,说道:“既然石佩蛮没将话带到,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回去带给石冒逊:第一次派来的小喽罗,我把他捆绑在罩着车衣的汽车里,不过是开一个玩笑。当然石冒逊当成一次警告也行。现在派你来,比那小喽罗强得多,但还不够强,我希望第三次派个顶顶强的人来。要不全来也行,一勺烩,痛快之至!不要跟便秘似的,隔几天派一个,老爷我嫌麻烦。”

  马培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乡下小子,你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分毫,连连点头:一定带到。

  李正坤又道:“至于你刚才给了老爷一句忠告,老爷记着哩。只要老爷记着,便对你有好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老爷也有一句忠告给你:回去先养好伤,冷静想一想,一定给石冒逊出个好点子,最好将老爷我一招毙命,千万别让老爷活着。对你方才有好处,记住了吗?”

  马培钢双眼瞪如铜铃,连手臂和腹部巨大的疼痛都忘记了:说出这种话来,这李正坤不是鬼就是神,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人。如果真是人,便只有一种可能:神经病!

  李正坤可能是觉得反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打开话匣子,扯远了唠,逮着什么说什么,想起哪里说哪里。

  马培钢一句没听进去,一来他疼得浑身涌汗,早已如落水之狗,二来李正坤说的话好象跟今天这事没半点关系。他只求李老爷快点说完,好放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