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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盘中之谜

  李正坤见她吓成那样,忙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哪里欠得到那么多钱,几百万而已。毕业之后,不出两年,我便会全部还清。”

  左文秀恍然道:“哦——是不是就是赔石佩蛮跑车的钱,听说你赔了他几百万?”

  “这——”李正坤一时不好回答,如果否认,怕她会刨根问底,如果承认,又怕她背上极重的心里包袱,唉,怪不得有人说最好不要说谎,否则便需用十个甚至百个谎言来掩盖最初的谎言。此情此景证明,诚哉斯言!呵呵。

  最后,李正坤决定承认,要不然还得再编若干谎言来说明为什么欠着几百万的债,却能一下子赔石佩蛮九百万,还能给她家送一百万,只好承认借债赔跑车。左文秀必定心生极大的愧疚,再视情慢慢开导吧。

  果然,听说的确是借钱赔跑车,左文秀一下子沉默起来。

  李正坤忙开导她道:“这点钱不算什么,对我亲戚来讲,不过九牛一毛,等将来我们挣了钱慢慢还就是,她们已承诺不会再来追逼。”

  左文秀嘤嘤哭起来:“既然欠债,你给我们家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会找父母把钱要回来还给你——”

  这个痴情女孩儿也太实诚,李正坤带着她来到学校里的慧明湖边,站在直通湖心的长桥上,问她:“你知道这湖有多深吗?”

  左文秀道:“听说有好几米深。”

  “如果你将我给你父母的钱再要回来,我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左文秀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抱住他:“你胡说什么!我——不要就是。”

  “我在这长桥上跟你作个约定:从今往后不许再提债务、不许再提钱,否则,你就到这慧明湖来捞我尸身!”

  左文秀双眼充满柔情,紧盯着他:“好!从今往后我不再提债务和钱,不管多大的人生困难,我都跟你一起面对。我相信我们能够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开辟幸福的人生。李正坤,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我——没觉得有什么幸福!李正坤在心里喊道,但没敢出声。

  第二天,李正坤来到历史学院报到,虽已过报到时间,但有历史学院常莫阆教授打招呼,便顺利报到。

  常莫阆将李正坤带回办公室,问为什么报到迟到,是不是还想回避他的讲座?

  李正坤蓦然跪下,磕了三个头:“常老师,我不想做你的学生,要做你的入室弟子,望常老师不要嫌弃。”

  常莫阆犹疑不定:“为什么?你本身并无学历史之意愿,是我强拉你来历史学院,我还捉摸着怎样让你感受到历史的魅力,没想到才隔一个寒假,你心思却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难道说在短短个把月中,你遇上了什么奇事,还是突然间就开悟了?”

  李正坤心道:我遇上的奇事怎能对你说,怕吓着你。

  便道:“实不相瞒,是我的女朋友左文秀开导了我,使我想通了,能够得到常老师这样的史学名家青睐,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奢望,我自当珍惜。但我不愿做你泛泛而教的众多学生中的一个,想做你精心指导的入室弟子,望老师恩准。求老师将你之学倾心传授,弟子将竭心尽力,不惧愚钝,努力接受、学习。”说罢又磕头。

  “呵呵呵——怪不得浪子回头,原来身边有贤助。小子,你何幸之有,甫入桑大,便得遇良人?”

  常莫阆伸出手掌拍了三下李正坤的头顶,然后背着手转过身去。李正坤不解其意。

  常莫阆只好转过身来,叹道:“你说你读书不多,我看你就没读过书!如此直白相告,却不识我盘中之谜!”

  李正坤一头雾水:“老师在跟我猜谜吗?”

  常莫阆道:“立即去学校图书馆,借一本西游记来读,读完再来找我。”

  李正坤只得起身,来到学校图书馆。看着馆目上密密麻麻的书单,不觉头都大了,心想:不知这常老头儿弄啥玄虚,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西游记是小说不是历史,我是来学历史的,又不是文学,读西游记,不是瞎耽搁功夫么。

  他来到图书馆一个偏僻的角落,四顾无人,便趴在桌上假意打盹,出身来寻他的书僮包振堂。

  在一面冷僻幽暗的书墙前寻着了,包振堂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见李正坤到来,指着一页书道:“就看这一段。”

  他手中的书正是西游记,所指段落写道: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啊!”此时俱甚抱怨他,又鄙贱嫌恶他。悟空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原来那猴王,已打破盘中之谜,暗暗在心,所以不与众人争竞,只是忍耐无言。祖师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时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者,教他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道也。

  李正坤看完,笑道:“原来答案就在书中明明白白写着的。这常老头儿也真逗,有话不直说,偏拐这些无用的弯儿,怕将来老爷我有的气受了。”

  包振堂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哩,他什么盘中谜、盘下谜我都能打破。”

  李正坤照着他脑门上爆一个栗,骂道:“该死的老僮儿,你不在图书馆里呆着,又跑出来跟着老爷我干什么?上次的罚跪又忘了!跪下,再罚一晚。”

  包振常只得跪下,咕哝道:“费洁和诸娜那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你见了她们就忘了左文秀。”

  李正坤气得又在他脑门上爆了一个栗,这次用的力大,包振堂睿智的脑门上立时便起一个青包,痛得呲牙裂嘴。

  李正坤斥道:“越来越没规矩,当真管起老爷的事来了!左文秀跟你素无瓜葛,你这么关注她干什么?吃饱撑的,还是老鬼花心——死变态!”

  包振堂道:“看见她就使我想起远在美国的女儿,我女儿上大学那会儿,就象她现在的样子。李正坤,你要是有负左文秀,我立即转回无常殿,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狠毒负心鬼!”

  原来是这么回事,包振堂爱屋及乌,将左文秀当成他几十年前的女儿了!这该死的小鬼儿,人亡心难死,如果不是需要他腹中知识,真想去孟婆司借一碗孟婆汤来给他灌下去。

  李正坤离开幽暗书墙,回身起来,走出图书馆,在门口正碰上左文秀。

  她笑道:“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玩消失哩。”

  李正坤突然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左文秀大窘,恼道:“你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人笑话!”

  “恋人就要有恋人的样子,旁人看见又能怎样。”李正坤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带着深情的表情,拉着她手,“左妹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一阵甜蜜和酸楚升上左文秀心房,她略带羞涩地道:“你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左文秀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才情满满,性格泼辣刚强,跟费洁和诸娜相比,别有一番味道。李正坤本不愿将她们作类比,无赖费洁跟诸娜强行闯进他脑中,乃不得不比尔。嘿嘿。

  原本面对左文秀,他要酝酿情绪,装着深情,但现在重新审视她,读出她的独特味道,不禁心猿意马,难以自禁。

  “文秀,我们出去吃饭,正式带你去见我的狐朋狗友。”

  “谁呀?”

  “石佩蛮和崔令色。还有安伦勐。”

  左文秀道:“我不愿见他们。再说安处长是老师,你还是不要跟他称兄道弟,有违师道尊严。”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女道学!是不是学历史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常老师不好好跟我说话,偏要我猜他什么盘中之谜;你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儿,却守着些清规戒律,拘束呆板,不愿释放青春活力。左妹妹,放下包袱,摘下面具,跟我走吧,哥哥我带你飞!”

  “油嘴滑舌。”左文秀骂道,身体却很诚实,任由他拉着自己,往校门外走来。

  李正坤情绪高涨,心情好得就跟旁边的慧明湖一样,春风习习,涟漪缱绻,一层一层舒张地荡远……

  他拨通石佩蛮电话:“老石,我说过开学了带上‘她’请你喝酒,快来,校门口老地方,喊上老安。”

  石佩蛮一头雾水:“哪个他?”

  “什么脑子!忘了寒假时在郊区小店里我给你说过的话了?”

  石佩蛮恍然道:“哦——想起来了,你追的美女!等到,老子马上就来。”

  李正坤带着左文秀来到校门口那家最高档的酒馆,挑了一间包房坐下,刚点上菜,石佩蛮和崔令色就风风火火到了,说安伦勐保卫处还有点事,处理之后便来,让他们先吃别等。

  石佩蛮盯着左文秀有些发愣:“老李,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