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才苦笑道:“我其实是认识李无悔的,而且与他关系不错。”
燕丹故意问自己,只怕也早就猜测过自己与李无悔是否认识吧。毕竟他当时加入墨家,就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身。自己作为公孙羽的弟子,濮阳之事当然会联想到他。
虽然许多人不知道李无悔为何在濮阳大开杀戒,但肯定猜测过此事与公孙羽有关。毕竟当时魏军便是攻破了濮阳,才遭到李无悔的屠戮。而那件事的主人公除了魏军和李无悔,便只剩下公孙羽了。
秦舞阳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惊讶的看了眼平日里喜欢喝得烂醉如泥的荆轲。实在想到不到荆轲,竟然会认识那个凶徒。墨家之人,大多数是抱着兼爱众生的想法,都对李无悔大肆杀戮不喜。因此认为他是凶徒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就直呼他魔刀。
燕丹没有太过惊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倒不像那些极端之人,就认为对方太过凶残。有时候善良之人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杀人。他只是好奇李无悔的真实实力,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可怕。
燕丹好奇问道:“既然对方是荆兄的熟识,想必也比较了解对方,可曾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
荆轲只是摇头苦笑道:“我初次见到对方时,对方才顶尖后期。可是当我三年后再次见到对方时,他已然是先天中期。李兄的进境之快,实在不可以常理揣度。之后我便没在见过他,只是不时听到对方的传闻。比如血衣侯之死,大闹大梁城,再到最后濮阳大战。我实在是看不透他如今到底是什么实力了。”
燕丹听到荆轲如此说,顿时有些震惊。照荆轲如此说,此人在短短四五年间,从还未跨入宗师之境,到如今的已经能刀斩大宗师,这种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了。以对方的实力,能斩杀龙阳君,最少也该有宗师后期的实力。毕竟再怎么天才的人物,最少要到了这步,才有可能完成这越境斩杀的壮举吧。
只是他没想到,李无悔能做到完全是因为走火入魔后,功力不断提升的缘故。倒也非是因为他能以先天中期的修为,去做到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众人听完后也沉默不语,都有些震撼莫名。若非知道荆轲从不爱说谎,他们都会以为对方是在故意骗他们。他们也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要跨入先天境的难度。非是根骨和资质都是上佳之人,很难突破这道门槛的。这也是为何天下武者这么多,先天境的宗师却能数得过来的缘故。
而且跨入先天境后,更是要靠水磨功夫,才可以朝着更高处迈步。而有些人则因为悟性问题,无法向更高境界攀升,自然知道那是多么让人绝望的速度。
“那他是否认识公孙羽?”良久后燕丹再次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荆轲虽然不愿提及,可也没有隐瞒什么。他沉默片刻后说道:“他与我师妹情投意合,想必是因为知道师傅的不幸,他才彻底才失去理智,大肆屠戮了那些人吧。”
燕丹却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古怪,他问道:“什么叫他彻底失去理智?”
荆轲忘了他们并不清楚李无悔那把刀的魔性,于是再次解释道:“李兄最初告诉过我,他那把刀有魔性。刀出必饮血,是一把摄人心魄的魔刀。我当初便不信,还非要见识那把刀的威力。只是那次我被一群人围攻时,才真正见识到那把刀的威力。”
燕丹眉头微皱道:“难道江湖传闻,刀君出刀必杀人,从来没有人能在那把刀下活下来也是真的?”
荆轲却摇了摇头道:“也不完全对,我和师妹便见过那把刀。那把刀身之上还刻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唤作小楼一夜听春雨。只能说是那把刀的敌人都死了,从无例外。”
燕丹将刀的名字和刀的本性放在一起对比,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奇怪。可偏偏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却又显得很和谐,好似太极中的阴阳鱼眼。
众人只觉得森寒无比,一个如此美的名字,却是如此凶器。好似美人与白骨并存,让人望而生畏。一时间屋内众人一时间皆是沉默,倒显得此时无声胜有声了,此时再也无人反驳濮阳之事非是李无悔所为了。
自从知道李无悔来了后,盖聂几乎不会出现在韩非面前。他毕竟是秦王的首席教师兼半个护卫,与李无悔走的太近并无益处。实在是李无悔在这些权贵面前凶名太盛,难免不被那些人忌惮。
百家对权贵总还抱着合者两利的心态,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人。可是李无悔却并没有半点在意,只要触犯到对方,并且有足够的罪孽,便是王孙贵胄一样难以幸免。说好听点叫行侠仗义,说难听点就是无法无天。
李无悔倒也不是目无王法之人,只是他却将众生都一概而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凡有人该死,又刚好被他遇见,那就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这种刚正不阿的性格在古代也有,可也只在读书中人比较多。而读书人处理这种人多少会留有余地,不是一棍子打死。或者是在法的程度上去解决这种情况,不会像他这般自行解决。
有人仗着武功高强,傲公卿、慢王侯,多有不屑之举。只是这种举动,无不表明他们内心里依旧是认可对方的地位的。那么应对这些人的时候,必然会考虑对方的身份地位。
可李无悔却不同,并不仗着修为如何傲慢,依旧将自己当作平常人一般。可是这些公卿在他眼中,也如同寻常人一般。既然人人在他眼中平等,那么该死之人便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了。是故王孙贵族才会如此忌惮他,因为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随后半个月来,果真没有人敢来寻衅滋事。只是这个家伙又开始旧态复发,整日里就想着饮酒作乐。许是李无悔来了后,身旁总是跟着焰灵姬,倒是很少去花楼场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