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谈完正事,便又开始轻松的饮酒谈笑。
席间,韩非特意敬了卫庄与李无悔一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卫庄始终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李无悔笑了笑,一饮而尽。
倒是一直恬静如水的弄玉,今晚也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她端着酒樽过来对着李无悔道:“谢谢李大哥,我也敬李大哥一杯。这次如果不是李大哥及时赶到,恐怕弄玉这次也回不来了。还连累李大哥为我受伤,弄玉实在是过意不去。”说完便一饮而尽。
“无妨,只要弄玉你平安无事就好,只是下次我不希望你再这样冒险了。”李无悔拿起酒樽同样饮尽。
李无悔轻声道:“我不想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便是天人永隔。”说完这句,他脸上难掩落寞。
紫女看着他落寞的样子,有心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可又从不曾与人谈起。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知,又不知如何接近。
韩非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道:“不会的,我相信我们大家只要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卫庄难得的没有嘲讽他,而是道:“想要不被这个时代碾碎,唯有变强,强到无人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李无悔收敛了神色后,恢复了平时淡然的模样:“芸芸众生,在这个世上,大都如蝼蚁一般。不过是被洪流裹挟,直至消亡,又有几人能逆流而行如履平地。”
“道家圣人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真是道尽了人间种种。”李无悔接着叹息道。
韩非笑了笑道:“李兄,这可不像你平日的性情,我看你好像从不相信命运这套的。”
李无悔正色道:“我不信命,但我不得不认为命运的强大。”说完还深深的看了眼韩非。
韩非被他这满含深意的眼神瞧的颇为不自在,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众人被他这自相矛盾的话弄得糊涂了,不由得纷纷看着他。
李无悔缓缓道:“韩兄,你觉得命运是什么?”
韩非一愣,陷入了回忆,过了良久才道:“它就像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每个人的结局。”
李无悔沉声道:“韩兄不觉得命运就像一些无形的丝线,将与你有关的丝线汇集后,得到一个最后的交点,而那个点便是命。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偏转纠缠在自己身上的命运之线,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就造成为什么人定胜天与天命不可违为什么都会被大家认同。”
韩非思索良久道:“李兄这种看法倒是新颖,也很有道理。只是这种事,寻常人恐怕很难做到。”
李无悔点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没想到无悔对道家学说也有涉猎。”紫女笑道。
李无悔摆手道:“谈不上,只是毕竟喜欢道家、儒家的观念,所以知道一点。”
众人商定明日便按计划行事后,便都准备回去了。就在卫庄准备离去时,李无悔对着他道:“对待女子的时候,温柔一点,下手轻一点。”
卫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转身离去了。他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懒得与他说这些男女之事。
李无悔看着他冷酷的样子,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一旁的紫女与弄玉看的抿嘴偷笑。
次日,李无悔练功完后,又吃过早餐才来到平日议事的房间。屋内只有紫女一人正坐在那品茶。
李无悔轻声道:“卫庄兄呢。”
紫女笑了笑道:“他啊,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呵呵,终于有事能让他这么上心了。”李无悔笑道。
紫女意有所指道:“是啊,可不像某人,什么事都上心。”
李无悔摸了摸鼻子,没敢再搭话。坐着喝了半个时辰紫女泡的茶后,他便来到弄玉这边,准备陪她练一会剑。经过这次事情,弄玉练剑的态度倒是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李无悔并没有着急出门,直到日落时刻,紫女那边传来消息后才换了一身夜行衣出门。
不多时,他便来到血衣侯府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之前便提过,一般而言,越是王公大臣的府邸便住的离王宫越近,所以找到白亦非的府邸并不困难。
李无悔看着不远处血衣侯府,这座府邸虽比之韩王宫小了许多,可看着竟然比大将军府与相国府邸还大一分。这座世袭的侯府,当真是底蕴深厚。
李无悔仔细的记着巡逻侍卫的路线与间隔时间,大约一炷香便清楚了其中规律。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血衣侯府的一处屋顶,打量着府邸内部的建造格局。大致的看了几眼最大的几处屋子,知道必定在那几处中。
找了大约盏茶时间,他在第二处屋子的屋顶发现了白亦非的卧室。许是这是白亦非的卧室,虽有巡逻的侍卫偶尔经过,却没有守卫守在门外。
李无悔轻轻飞身而下,看着并没有锁住的房门,他摇头笑了笑。还真是自信啊,连基本的锁都没有。虽然真遇到了,有无锁也一样,不过他这自信的态度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后又随手将门关好。在屋内随意的走了一圈后,终于在卧室的角落发现了那处密道。他看了看脚下密道的五行图案,随后来到编钟处开始按规则转动它们。这个谜题并不难,首先是要猜到答案与五行五音有关,其次要精通乐器。刚好这两点自己都知道。
不多时,密道终于打开了,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走下台阶时,顺手取过留在那里的火把与火石,点亮后才慢慢朝着更深处走去。
走到台阶底部后,看着不远处的木门,信手推开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森冷的寒意从门后传了过来。李无悔皱了皱眉,与冬天纯粹的寒冷不同,这股寒意更加阴冷、潮湿,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虽然他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可是还是很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