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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坦白

  两人回到公孙府,也快到午时了。吃过午饭后,公孙丽姬拉着李无悔去到自己的小院,她带着李无悔去看已经成熟后的小青。此时的小青再不是寻常小鸟的模样,全身青色羽毛光彩熠熠,羽翼中还有些许斑斑点点的图案,只是太小看不清楚。

  小青很是通灵,瞧见李无悔立刻飞至其肩上。虽然一人一鸟有几年未见,可它对李无悔已经很熟悉,并没有半点陌生感。

  李无悔有些欣慰的摸了摸它的后背,自己与它相处几年,总算是没有白费。两人不时的逗弄小青,偶尔挑选一些食物递给它,它倒也来者不拒。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他都有些感慨了。自己出来这个世间,就只有它们两个家伙陪伴,倒也无忧无虑。

  可是他在这江湖中走一趟,却有种时过境迁的感受。虽然谈不上厌倦了,可江湖中总是有许多事情看不过去,也就有了他在六国各种行为。他杀过恶人、灭过大盗、剿过山匪、救过无辜之人、也曾放过悔过之人,只是人世间的事情,并不是对错就能分辨的。

  就拿黑白玄翦和典庆的恩怨来说,黑白玄翦为了和魏芊芊在一起,杀了典庆的师傅。而典庆又因为给师傅报仇,错手杀了魏芊芊,最后两人的恩怨又怎么能用简单的对错来看待。这种事情,在他行走于六国时,虽然不多见,可也并不少见。

  这个江湖,有他前世所喜欢的仗剑行江湖的情况,可更多的却是利益纷争。哪怕是七国纷争不过也是利益纷争罢了,只是不过是国与国之间而已,不再是局限于个人罢了。而且这个江湖与七国牵扯太深,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魂灭的下场。对他来说,总不如前世武侠中那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他不喜欢去参与七国纷争,也有这些方面的原因。因为武功与官场挂钩,就不再是个纯粹的江湖中人,也自然没有多少江湖意气,这也是他对如今的墨家还算比较好感的原因。

  看看前世的武侠小说中,那些个想要称霸武林后再染指天下的枭雄,又有几人有好下场。不是他怕死,而是这样活着并非他所愿。天下相比于爱情来说,都不及它的百分之一重要。一辈子做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又有什么意思,百年后还不是黄土一堆。对他这种两世为人的人来说,钱权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

  公孙丽姬还在逗着小青,却发现李无悔正在发呆。她并未惊扰到他,只是把小青从他肩头接了过来。她虽然和李无悔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她天生能感受到旁人的善意与恶意。因此她从不怀疑李无悔,也从未问过他的来历,她只是从他身上看见了旁人难以看见的正直和善良。

  片刻后,李无悔终于回过神来,他看见丽姬正关心的看着自己,他微微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

  公孙丽姬欲言又止,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相问。

  李无悔看着眼前丽人,他突然很是愧疚。自己行走江湖这几年,并未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可对不起的人唯有丽姬一人而已。可这一人,如果她不能原谅自己,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今生最大的遗憾。

  他开始变的有些不安,最后想了良久,还是主动对公孙丽姬认真道:“丽姬,我对不起你。”

  公孙丽姬神情有些慌乱,她连忙问道:“无悔大哥怎么了?”

  李无悔声音低沉的讲述他这几年的江湖经历,从离开濮阳到魏家庄帮助黑白玄翦报仇、并且与他定下约定开始,之后到他去飞雪阁学艺,再到他被罗网追杀,又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惊鲵母女后,被乱神偷袭,直到他斩杀乱神后重伤的种种。而后到他和惊鲵去镜湖医庄求医,结识了念端和端木蓉。随后又是重出江湖去看颜路,结果认识了韩非。又和韩非约定去韩国看看,结识了紫女、弄玉和焰灵姬。

  他虽然没有过多描述与诸女相识的场景,可公孙丽姬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无悔道:“我知道你此去江湖,注定会被别的女子倾慕。因此我时常患得患失,担心你一去不回。可当我看见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虽然我心里很难受,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李无悔看着已经泪如雨下的佳人,他很是心疼的替她擦去了脸庞的泪水,他把丽姬轻轻拥入怀间,心疼的说道:“是我该死,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

  公孙丽姬虽然一直呜咽着,可还是摇头。她是那种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生死不弃的人,她虽然心里难受,可依旧不希望与李无悔分开。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和另一半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她已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又哪里舍得就此了断这段情缘。

  李无悔很是自责,他自问对其他人和事不曾愧疚过,可唯独对不起公孙丽姬,这个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他此前一直不敢正视她们,正是因为怕辜负了丽姬,怕丽姬与他一刀两断,此生都不愿意见他。

  李无悔抱着公孙丽姬的手,有些用力,似乎担心眼前的爱人消失不见。公孙丽姬很清晰的感受到后背被紧紧的抱住,也能看见李无悔有些患得患失的脸庞,她心里许多的不快和伤心也缓缓消失。

  她知道李无悔正因为很在意自己,因此才会表现的如此。她轻轻的伸出双手环住了李无悔的腰,静静的依偎在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拥,直到黄昏时分才渐渐分开。

  公孙丽姬有些脸红,她虽然曾经被李无悔抱过一次,可也只是因为事情紧急要救她,才有过那么一次。可今天却是整整一个下午都依偎在一起,对她这个从未接触过太多男女之情的人来说,还是很难为情的。

  李无悔看着她这娇艳欲滴的俏脸,忍不住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吓得公孙丽姬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