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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体艺生

  这次两人玩了六局,全赢。虽然申秋一如既往的菜,但是他承伤高啊。她一直是“开团的好手”,哪里要开团,她就先死在哪里。

  到了第七局,他们不幸匹配到一位脾气大的男队友,男队友非常客观的开卖“评价”了申秋的太乙真人。单排被骂时,申秋有时候会骂回去,甚至开麦回怼,可是在焯王姐姐面前,她一句话都不敢回,顿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焯王姐姐只是让太乙跟着自己,并打字让队友嘴下留情。

  申秋看着焯王发出的两句话,仿佛听到温柔的女声的安慰,心想:“姐姐真好。”

  这局打了半个小时,险胜。

  退出房间后,焯王:还打吗?姐妹别丧气呀,你已经很努力了

  脚皮:不打啦,我太坑姐姐啦

  焯王:你不吭,你这是意识流,他们不懂

  申秋被逗笑了。

  焯王:那我先走啦?晚安

  脚皮:方便加微信吗?

  姐姐发出一串电话后,下线了。

  孙季枫接到好友申请后,先把朋友圈设置为屏蔽对方再接受加好友。他的朋友不是抓拍朋友的丑照,就是nba的转发视频。他有很多女朋友,但都不会把她们发在朋友圈。

  申秋的微信也是“我爱吃脚皮”,孙季枫的是“阔”。

  阔:你每晚都在这个时候玩吗?

  脚皮:差不多吧,我可以每晚都找你玩吗?

  阔:看情况吧,你不用工作吗?

  脚皮:我是大学生

  阔:哦,我也上大学,那我们玩的时间多,你在哪个省?

  脚皮:江苏

  阔:我也在江苏欸,京成体大知道吗,我是那里的

  脚皮:!!!我也是欸!好像和姐姐面基啊!

  “卧槽!”孙季枫差点把手机扔掉,他惊呼。他的室友苏宇殊被他吓了一跳:“卧槽!我指甲盖都剪歪了!”

  孙季枫坐直,顺顺气,庆幸道:“幸亏屏蔽了。”

  他捡起手机,假惺惺的发文字:哇塞!惊喜!我先不聊啦,要睡觉啦

  脚皮:嗯

  次日打工的时候,申秋发现浩浩不在,问老板才知道,他临时有个世界台球赛。申秋清算完水箱里的甲鱼,弯腰搬起水箱。

  苏焱走过来,接过水箱:“我来吧。”

  申秋松开手,皮肤上留下被水箱压出来的红印子,她笑着:“谢谢你。”

  “买单!”大圆桌那边的男客户叫着。

  申秋走过去:“一共338元,微信还是支付宝呢?”

  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眯着眼打量申秋:“姑娘,钱转哪里啊?转你微信吗?妞,加个微信呗。”

  男人的手伸向她,申秋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冷淡:“桌上贴着呢。”

  男人突然拍桌子大喊:“你什么态度!”

  她被吓得后退一步。苏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来吧。”

  “好…”申秋惊魂未定,转身低头走了。

  这已经是申秋遇到的第三次了,每次都是苏焱或者孙浩浩帮忙解决的。像海鲜大排档这种店,女学生来打工比较危险,但申秋总会笑着说:“这才叫见过世面。”实际上是因为,只有这家店的晚班接受临时工。

  刚回寝室,张栖含一边涂指甲油一边嗲嗲的和孙季枫打电话,她看到申秋,问:“阿秋,明天中午吃烤肉,约吗?”

  “行啊,还有谁?”

  “屠婧,和孙季枫。”

  申秋愣了一下,心里更压抑了,但没表现在脸上:“我不去了,我和屠婧当电灯泡一样。”

  屠婧屠婧连忙黏住她:“阿秋~去嘛~我们不是最喜欢蹭栖含和他对象的饭局了嘛~”

  申秋:“那这次宁希怎么不去?”

  屠婧:“她今天交对象了。”

  “嘻嘻!”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扭着身子:“我不去~欸~我有对象啦!”

  申秋更压抑了。她其实不善于表达情绪,也不是容易哭的人。有时候想流泪,可泪就是出不来,也许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吧。

  申秋洗澡的时候一直在回忆那个男人朝她吼的样子,直到上了床,心情才好一点。她想找焯王姐姐打游戏,只有焯王姐姐才能安慰她幼小的心灵。

  脚皮:姐姐在吗?今晚打游戏吗?

  阔:今晚不打了,在和对象聊天呢。

  “对象!又是对象!今天都怎么啦?”申秋心想。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差劲,挫败感愈演愈烈,尽管她不着急谈恋爱。人就是这样,即使自己不需要,但只要知道别人有,也会想去要。

  大多的失落来源于比较。

  一气之下,申秋回了姐姐:哦哦,好吧,那我也找我对象去了。

  “哼,我哪来的对象啊,和空气谈恋爱去吧。”申秋一边自嘲,一边下床去阳台晾衣服。

  秋风吹着她,空气凉爽而清新,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月亮,心情慢慢好起来,她哼起了小曲。申秋喜欢唱歌,虽然没一个调是对的。

  “对哦,申秋,清醒一点!虽然有孙季枫,可是蹭饭是免费的呀!”申秋打开玻璃门,“栖含,我还有机会蹭饭吗?”

  “有,来吧。”

  “喂?”申秋打电话给孙浩浩。

  孙浩浩的声音带着倦意:“阿秋,现在才一点啊。”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时差。”申秋赔笑。

  “怎么了?我在澳大利亚,要帮你带货吗?”

  “不用,就是想你了,你怎么走不和我说呀?”

  “我错啦,下次一定。抱歉哦,要让你一个人上课了。”孙浩浩打了个哈欠。

  “没事,我明天去蹭张栖含的饭。对了,栖含和孙季枫在一起了。”

  “哦,那个海王啊。”浩浩不知道申秋喜欢孙季枫的事,“阿秋,和你说个事呗。呃…就是,我也姓孙。”

  申秋“扑哧”笑出来:“我知道啊。”

  “其实我告诉你也没事,哎呀你别笑。那个海王是我堂哥。你别告诉别人啊。”

  申秋有点震惊:“为什么啊?你那么嫌弃他?”

  “不是,是他们家看不起我们家,我大伯还特意暗示他在学校里离我远一点。其实我和枫哥感情不差的。切,我还看不起他们家呢,枫哥他爸爸…”浩浩欲言又止,“就是大家族争家产那点事。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因为几块地,他们还把枫哥卷进来了,他那段时间很受影响,脾气都变爆了。他有一次和老师打架,爷爷知道后,大伯直接甩了他三巴掌!虽然这事…哎呀,我说太多了。”

  申秋笑道:“没事,随便聊聊的。”

  浩浩:“嗯,那你别说出去哦,我也只和你说说。”

  孙季枫和老师打架那次,申秋是知道的。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孙季枫。

  十月份的运动会上,高二男子一百米即将开始。孙季枫跑回看台找伞,申秋是五班,孙季枫是八班,位置在五班下面。

  孙季枫一来,申秋就注意到他了,一直偷偷的看他。

  “好帅啊~”申秋心里冒着粉红泡泡,孙季枫真是长到申秋的理想型点上了。

  孙季枫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教师,很瞧不起体艺生,所以他经常针对孙季枫和班里另外四位女生,总是明嘲暗讽。

  老师借口找伞会错过比赛,说孙季枫矫情,一直赶他走。孙季枫装作没听见,老师莫名开始贬低体育生,说孙季枫是混子,是花钱买进来的。孙季枫还是没忍住,直接一拳头上去。两人就在台阶上打起来了。

  周围全是女生,除了劝架声没人敢上去。孙季枫踩到了空瓶子,一个踉跄后退,一屁股着地。慌乱间他抓住了申秋的脚腕,申秋心里一惊,僵硬地看着孙季枫。他抬头对上申秋的眼睛,迅速松开手,语气很温柔:“对不起。”

  他起身后,又冲过去和老师打起来。

  闹事结束后,申秋回味起和孙季枫的对视,孙季枫正中她的取向,申秋怦然心动。

  烤肉店内,张栖含坐孙季枫旁边,屠婧坐张栖含对面。屠婧一个劲问孙季枫关于屠辰的事,孙季枫就给三个女生讲一些屠辰的能说的趣事,把三个女生逗得一直笑。

  申秋不太敢和孙季枫讲话,孙季枫都不知道申秋和他一个高中的,也许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申秋只在一旁听三个人讲话,有时和孙季枫对上眼了,也就互相笑笑,和普通校友一样。

  孙季枫不喜欢吃油的东西,就放下筷子玩手机。张栖含却还是给他夹菜,孙季枫没说什么,默默吃掉后,看了一眼张栖含。正过她的头,用拇指在她嘴角轻轻一抹:“去洗一下嘴巴吧,口红都吃进去了。”

  “好。”

  申秋的手机亮起,是焯王姐姐发的消息。

  阔:打游戏吗?带你飞一局

  脚皮:我在吃饭呢

  阔:这个点还在吃饭?你是猪吗?

  脚皮:…

  阔:哈哈哈其实我也在吃饭,我对象吃饭比较慢

  申秋看着“对象”两个字,烦的牙痒痒,她向来不服输:哦,我也在和我对象吃饭哈哈

  申秋已经能做到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了,谁叫最近总有人拿“对象”说事呢?

  张栖含从厕所回来,问孙季枫:“干嘛呢?”

  “和朋友聊天。”

  “哦。”张栖含又和屠婧聊起昨晚看的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