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去定王府宣旨的太监并没能带回小王爷,他带回来的是小王爷他爹,老王爷定王,因为他回到王府不到半个时辰就突然起了高烧,定王和定王妃急得六神无主,连太医都请来了三四个,为了儿子,连忌讳都顾不上了。

  可惜所有请来的大夫包括几个太医全都没用,药喝了好几碗,都喝饱了,人却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高烧不退,宣旨的太监刚好跟太医走了个照面,险些撞成一团。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怀里的圣旨还好好的,宣旨太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继而就气恼地去看撞上自己的究竟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太医蜀最年轻的大夫徐峥。

  “徐大人!”

  “刘公公!”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儿,相互问好后,传旨太监好奇的问徐峥来定王府干嘛。

  “得定王爷传召,来此为小王爷诊治疾病。”徐峥老老实实地回答到。

  “什么?小王爷病了?”小太监眼睛都要瞪脱窗,“那他还能接旨吗?”

  徐峥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小王爷如今昏迷不醒,不要说是接旨,就连下床都下不了了。”

  “那圣旨怎么办?”小太监都快哭了。

  “如今情况特殊,请王爷代接吧!想必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徐峥想了想说。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来传旨的小太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于是点头应道。

  等读出圣旨的内容后,小太监和定王都傻了,这下要怎么办?

  最终,定王也只能自己替儿子进宫请罪去了。

  当他来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七王爷已经行刑完毕,被人送回了七王府,但打了他的地方并没有收拾,地上还留有一滴滴的血迹。

  定王心里一抽,赶紧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往御书房走去。

  “臣弟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跟着小太监走进御书房,定王立马跪倒在地上对夏皇行礼。

  “起来吧!”高高在上的夏皇看着这个一力扶持自己登基的弟弟,心里万分复杂。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皇位得来不易,有弟弟很大一部分功劳;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皇位本就是我应得的,即便没有弟弟,最终的胜利者也必定还是我,说不定他本来也是存了夺位的心思的。

  “皇兄,臣弟此次是为了犬子而来。”定王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把这句话说完了。

  “对了,你不说朕险些都忘了,朕宣的是你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回皇兄,犬子回到家后突发恶疾,高烧不退,人已经晕在床上人事不知了。”说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定王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之色。

  “哦?竟然这么巧?”夏皇神色不明的看向弟弟。

  “是,皇兄,圣旨到王府的时候太医正要离开,如今也候在外面。”定王知道这么做肯定会令皇兄对他不满,但还是这么做了,这件事儿他不想留个根刺在那,让皇兄时不时地扒拉一下。

  “是吗?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朕宣进来看看。”

  站在门口的小太监立马跑出去,把徐峥给叫了进来。当他行完礼站在定王身边的时候,收获了他格外歉疚的眼神一枚。

  还没等他从那个眼神中回过味来,上面的夏皇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徐爱卿,你适才可是到了定王府诊治病人?”

  “回皇上,正是。微臣是和太医院其他三位太医一同去的。”

  “这样啊!”夏皇故意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是过去替何人诊治?”

  “回皇上,是小王爷,今早定王府的管家去了太医院,说是家里的小主子突发高热,当时微臣和其余三位同僚刚好空闲,就随着王府管家一同去诊治了。”徐峥回答。

  “那你们可诊出什么来了?”

  “回皇上,小王爷只是邪风入体,又郁结于心不得抒发,到了家中心神放松,病情才显得来势汹汹,我等离开王府的时候还是昏迷不醒。”

  “那他的病情可严重?”怎么说也是自己弟弟的儿子,就算对弟弟心存忌惮,但夏皇仍然对这个从小就格外简单的孩子有几分疼爱之心,如今听到太医说他仍然昏迷不醒,也担忧的问道。

  “回皇上,并不严重,只要小王爷能够退热醒来,再喝上三五天的药就能好转了,只是自此之后需得精心调养,并且放宽心思,否则等将来年老之时恐有缠绵病榻之忧。”徐峥回答。

  “竟然留下了病根么?”不说夏皇,就连定王也很是吃了一惊。

  “要是调养得当的话痊愈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徐峥这话也不敢说得太满。

  “这样吧!徐爱卿,从今天起你就常驻定王府,小王爷的身体就交给你调养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取就是。”夏皇拍板应道。

  “是!”

  “多谢皇兄!”

  定王和徐峥同时说道。

  “行了,你们跪安吧!”夏皇没能得到发生在大历的事情经过,心情有些烦躁,他让定王和徐峥离开之后,自己背着手在御书房里来回溜达起来,步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而他就好像没察觉一般,到了最后几乎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

  “皇上!”国师眼观鼻鼻观心地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直到夏皇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踉跄的时候,他才开口叫道,而他的声音刚刚想起,都快要奔跑起来的夏皇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陛下,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您的身体就要不舒服了。”

  “呼——呼呼——呼——”夏皇好不容易停下了脚步,嘴里喘得像个风箱一样,整个儿身体都佝偻了起来。

  “国师,你说那定王一家对朕可还忠心?”气息放定,夏皇就迫不及待地问国师。

  “皇上,当初进宫的时候我就有言在先,我只负责炼药养虫,其余一概不参与,皇上您也是同意了的,如今又何苦问我这样的问题?”

  “可朕身边也只剩下你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了,不问你,难道要朕去问几个皇儿吗?他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呢!”夏皇的情绪又一次激动起来,最后一句是用的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