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王爷叫了一声后就自动的收了声,他也是练功夫的人,只是没有那么高明而已,冷不丁被人带着上了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丢了人,不过之后就淡定了下来,还抽空跟无花商量:“无花叔叔,你这么拎着我挺不舒服的,我也会轻功,你能不能放我下来自己走?”
“小主子暂且忍耐一下,属下带着您比较快一些,现在城里已经开始宵禁,小主子自己走不怎么安全。”无花在树木之间闪转腾挪,即便是说话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
当小王爷终于晕晕乎乎的脚踏实地后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七王爷府邸里。
“我们这就到了啊?”小王爷很经常过来找他七哥,见到熟悉的院落之后,丢下这么一句就十分熟门熟路地往七王爷的房间里跑去。
“七哥、七哥,我来看你了。”小王爷一路跑一路小声叫道,一直跑进了七王爷的寝室,看到眼前的情形后,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出来。
屋里烧着好几个炭盆,一进屋就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七王爷赤着上半身趴着,一条丝被盖在他身上,背面上隐隐有血色透了出来,一个小太监正跪在他床前,用一块浸湿了的白布擦拭着他头脸上冒出来的汗。
小王爷凑到床边,低头看向七王爷,就见他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就是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偶尔从已经咬破的唇间溢出一两声疼痛的闷哼声,对小王爷一叠声叫“七哥”的声音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七哥这是怎么了?”小王爷一把揪着床边小太监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赤红着眼睛问道。他认得这个小太监,他叫平安,是七哥之前在宫里还算受宠的时候救下来的,就一直跟着七哥,他出宫建府之后也跟着一道来了府里。
要在平时,平安也是认得小王爷的,可今天小王爷从头到脚都经过了变装,平安是一点儿都没把人认出来,只见到一个粉红又骚包的男人进门就叫七哥,还对他实施暴力,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脚跟进来的无花见此情形,无力地上前,先把已经吓得脸色铁青的平安从自家小主子手里解救出来,然后才指着平安对气哼哼的小主子说:“您现在这张脸不早说他了,就是七王爷看到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现在七王爷的情形可不太好,您还不把药拿出来给他抹上吗?”
经他一提醒,小王爷才想起来自己包袱里带来的宝贝,也顾不上再生气,连忙对平安说:“快,打一盆温水过来,”说着,脱下变装用的外袍,往地上一扔,一把掀开了盖在七王爷身上的丝被,顿时,满背模糊的血肉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嘶~~”不要说是小王爷,就是无花看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打得也太狠了。
其实在皇宫里负责行刑的人手下都很有一套,可谓是想要打出什么结果就能打出什么结果,有的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但实际上就只是皮外伤,养好了之后半点儿后遗症都不会有;但有的看着只是青肿了一些,连破皮的地方都不多,可实际上却已经把骨头打坏了,就算能够勉强养好,留下的后遗症却十分严重。
而眼前的七王爷显然并不属于任意一种,而且把两者都结合了起来,不但打得皮开肉绽,估计里面的内脏伤的应该更厉害。
“七哥!”小王爷看了,眼泪都快下来了,转头给了还在发傻的平安一脚,“让你去端水,还等什么?”
平安被他这么一吼,再加上他脱掉了外衫,已经认出了他来,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盆温热的水一溜小跑着进来了,“小王爷,水来了。”
“嗯,放那吧!”小王爷随意指了个地方,示意平安,然后一脸为难地看向无花,“无花叔叔,七哥的伤……”
小王爷自小就在定王的熏陶下开始舞刀弄枪的,不可能不受伤,对于给伤处上药那是驾轻就熟的事儿,然而今天他看着七王爷背上的伤,却不敢下手了,因为他也看的出来,七哥这伤并不简单,万一贸然上手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搞不好就要了人命了。
无花也不再耽搁,立刻迈步上前,右手三根手指搭上了七王爷的腕间,开始细细感受手指下面血液的脉动。
“无花叔叔,七哥怎么样了?”见他拿开手,小王爷立即问。
无花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打开自己和小王爷两个人的包袱,从中拿出几种药材,头都没回的递给了平安,“大火烧开,之后换小火,三碗水煎成一碗,熬好后趁热端过来。”
早就六神无主的平安此刻终于有了主心骨,连忙拿了无花手里的药材,跑了出去。
这时无花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拔出塞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了一些白色粉末进水盆里,只见那盆水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
他又拿出两块白布,把其中一块递给小王爷,“蘸着这个药水把七王爷的伤处全都擦一遍。”
“什么?”小王爷听了之后手就是一哆嗦,“就这么擦,七哥得有多疼啊?就不能换个上的药吗?”
无花简直无语了,直接怼道:“跟命比起来,疼还算事儿?”
小王爷刚想习惯性地反驳,突然发觉自己居然词穷了,他根本就反驳不了这句话,难道他能说只要能不疼就是死了也愿意吗?能吗?
因此,他二话没说,把手里的布浸在药水里,拧干之后开始在七王爷的后背上擦拭起来。
药水刚一挨上七王爷血肉模糊的后背,就明显感觉到他后背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而后就绷紧了。
小王爷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结果无花就像没看到也没感觉到一般,手里的布巾直接就按上了背后的伤处,拿开后就看到,被药水擦过的地方,血液被吸走了一些,露出里面绽开的皮肉。
无花把布巾重新浸到药水里,拿出来拧干后又敷上了另外一块破烂的伤处,并且抬头看了小王爷一眼,“动作迅速点儿。”
“哦,好的。”小王爷也学着无花的样子,把手里的布巾按在了肩胛骨处的伤口上,用手死死地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