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
“多弗朗明哥虽然已经被废除了贵族的权利，但他毕竟背负着尊贵的神之血脉。”
“我们并不是针对海军，我们只是针对那个名叫罗恩的小鬼而已。”
“你要明白，维护世界贵族们的权威，也是你这个世界政府全军总帅应该做的事情。”
“……”
圣地玛丽乔亚，世界政府总部，小洋楼。
钢骨空神游天外般一边听着面前这几个老不死们的牢骚，一边时不时点头道：
“是是是，您说得对。”
小洋楼中，时任世界政府最高权力五老星们，或坐或站，神色阴郁而倨傲地看着面前一脸敷衍的钢骨空，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空！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里是圣地玛丽乔亚！”
“别忘了你的身份！”
“没有世界贵族们赐予的荣耀和奖赏，你以为你能够成为全军总帅吗？”
“……”
五老星们接二连三地冷冷道。
钢骨空“无奈”地耸耸肩，心道老夫能够获得今时今日的荣耀和成就，都是老夫一拳一拳在这片大海上搏杀出来的，跟那一群猪猡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不能跟五老新对着干。
于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道：
“看得出来大人们对我十分失望，这一点老夫也很明白。”
“这件事处理不好，老夫已经没有脸面继续担任世界政府全军总帅这样位高权重、责任重大的职位了。”
“为了避免诸位麻烦，老夫这就请辞吧。”
“诸位另请高明，老夫走了。”
他说着抬起手，想要摘下身后披着的那一件留着金色肩穗的宽大披风。
五老星见到钢骨空这动作，嘴角不由得齐齐抽搐了一下。
这个老混蛋，你是要摘披风呢，就摘快一点！
你这样慢吞吞的，手都发抖了，换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你在演戏！
“咳咳……空，你不要冲动。”
“我们并没有怪责你的意思。”
“世界政府全军总帅，还得要靠你来担任。”
“你是最好、最合适的人选。”
钢骨空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更加黯然、凄怆、不甘，仿佛犹豫了一下，旋即还是继续叹息着道：
“不行，老夫良心上过不去，接受着政府的恩宠和新任，老夫却没能够完成政府的任务和期待。”
“老夫于心有愧。”
“大人们，还是让老夫请辞吧，老夫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退休、回家享受一下晚年生活了。”
他继续去解披风。
五老星见到这一幕，满头黑线。
那个金发的五老星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没好气道：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空。”
“我们已经看到了你的决心。”
“既然你这样表态，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多弗朗明哥……毕竟已经被剥夺天龙人的资格了。”
钢骨空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披风上的纽扣，那是一颗没松开。
他整理了一下军服的衣领，轻咳一声道：
“那老夫就先离开了，军务繁忙，请见谅。”
说着他便是再也没有看五老星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那动作的昂扬和雄阔，跟刚才的慢吞吞简直判若两人。
小洋楼中再次陷入了阴森的死寂。
外界温暖如春、鸟语花香，这里头却是阴风阵阵，气氛压抑得仿佛连角落的绿植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之后，才传出了一道道嘶哑、苍老的声音。
“空这家伙是越来越狡猾了。”
“可我们没有更好的人选。”
“海军那边……越来越不好掌控了。”
“那三个新生代？”
“不，那三个新生代怪物，暂时还没有异动。”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然走出来了。”
“他还是跟当年一样啊……哪怕是退出一线这么多年，在军中依然拥有着这样可怕的影响力……”
“再看看吧，既然空这一次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实在不行的话……”
嘶哑、苍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那一座洁白、神圣的小洋楼，仿佛酝酿着巨大的黑暗。
····
钢骨空，很老了。
他已经百岁高龄，从军也是足足八十载。
作为前海军本部元帅、现任世界政府全军总帅，他可以算得上是活出了生命的长度和宽度。
而毫不客气地说，海军能够有今时今日的辉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卡普、战国、泽法、鹤……这四个现任的海军元老、柱石，都是他一手一脚带出来的。
某种程度上而言，钢骨空这个名字，就代表了海军本部。
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战功显赫的海军元帅，如今却是得用这种“那我走？”的耍滑头方法来跟五老星斗智斗勇；
数十年的征战和搏杀，被他讨伐的海贼多如牛毛，可现在身为世界政府全军总帅的他却在这个粉饰太平的地方玩弄政治游戏……
想到这里，走在洁白、华丽、雕砌着精美繁复花纹神圣阶梯上的钢骨空便是有些惆怅。
金黄色的肩穗随着他走下神圣阶梯的步伐而轻轻地摇曳着，背后那一袭厚重的雪白披风也是如此。
神圣阶梯，又名天之阶梯。
天，是指“天龙人”，这天之阶梯，也可以称得上是觐见天神之路。
据说这神圣阶梯必须保持着干净、雪白，如同冰雪般一尘不染，每刻钟都会有专门的cp成员来打扫。
万一有人在这里留下污迹或者脚印而没有被打扫干净，负责的cp成员就要人头落地。
据说当年多弗朗明哥那小子提着他老爹血淋淋的脑袋登上这阶梯，是这个地方第一次染上鲜血。
——天龙人的鲜血。
当然，那也是唯一一次。
哪怕十几年前那鱼人族的领袖费舍尔·泰格徒手爬上圣地玛丽乔亚，解放了这里部分的奴隶，大闹了一场，也没能够靠近神圣阶梯五公里的范围内。
世界政府啊，毕竟是统治了这片大海八百年的庞然大物。
即便是钢骨空这个全军总帅，也并不完全清楚，政府的手中究竟控制着怎么样的军事力量。
至少，光是这神圣阶梯的两侧，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着身穿白色制服的cp0成员。
这一群戴着面具的狗腿子，如同惨白的幽灵般站在阳光下，身上缭绕而出的杀意仿佛驱散空气中的温暖。
真是够煞风景的。
钢骨空心中骂了一声，
故意踩得更加用力，把军靴鞋底沾着的泥土震得掉落在阶梯上。
让洁白干净的阶梯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
对于这一群被培养出来用作情报渗透、间谍、刺杀和背叛的特工和杀手，作为老牌传统军人的钢骨空相当不屑，甚至嗤之以鼻。
他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下神圣阶梯之后，穿过繁华的街道。
这时候天空上渐渐飘下了几片雪花，寒风萧萧。
雪越下越大，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糖霜。
钢骨空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加快了脚步。
他又穿过了一片军事禁区。
当他来到政府军部大楼前，却是忽然愣住了。
一道苍老的身影哆嗦着站在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他一手拖曳着沉重的机械臂，另外一只手提着一大堆精致的礼盒，看到自己的瞬间，皱纹斑驳的脸上露出一抹生硬、尴尬的笑容。
钢骨空莫名感觉到鼻子有些酸。
“老小子，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他微微红着眼笑骂道。
却是不带犹豫地接过了泽法递过去的礼物。
····
····
····
昨天医院检查身体了，请假了，老毛病，问题不大，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