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笼罩着整个g5支部的鹅毛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基地长办公室的玻璃窗外，依然不时地传来g5支部海军的哄闹和大笑声。
办公室窗口的这个角度看去，依稀能够看到那一群匪气十足的家伙正围坐在篝火前，一边喝着烈酒吃着烤肉，一边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
“这群家伙真的是疯了。”
站在窗前抽烟的奥尔德看得头皮阵阵发麻，最后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因为他赫然看到，g5成员的喝酒“游戏”，分明是蒙眼扔飞镖、俄罗斯轮盘等近乎于自残的“游戏”。
他最后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g5支部尘封档案的罗恩，劝说问道：
“你确定不去阻止一下他们吗？”
“我已经看到有人的手指被剁下来了。”
“那家伙还在大笑！真的疯了！！”
罗恩缓缓从铺满尘埃、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摇头叹息道：
“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那群家伙已经麻木了。”
“在g5这座‘监狱’中的多年折磨，他们的心已经死了，人命对他们来说已经如同稻草一样廉价，他们自己的命也是如此。”
“死亡对他们来说更像是解脱。”
“他们心中或许没有丝毫的正义可言，但作为海军的责任驱使着他们不会逃跑、不会自杀，他们希望的……就是疯狂地跟海贼厮杀到死……甚至主动寻死。”
“而且，就算我下达命令让他们停手，他们也不会听的。”
“除了战斗的任务，他们不会听从我的其他命令。”
奥尔德闻言呆呆地立在那里，咬了咬牙又问道：
“难道你的功勋和名号对他们来说就真的毫无影响力吗？”
罗恩摇了摇头，身体往后靠在椅子背上，双目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和蜘蛛网。
“正因为我的名号和功勋，他们才更加对我心生反感。”
“或许换了任何一个本部中将，他们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实力的压制更加没有意义。”
“当一个人的心已经死，只想如同野兽一般厮杀直到死亡来解脱枷锁……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够压服他了。”
奥尔德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深不见底的沉默。
他夹着香烟的手竟是有些轻微的颤抖。
“所以……庞贝所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g5这边的条件真的有这么恶劣吗？”
良久之后，奥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内心复杂情绪，用幽邃的目光盯着罗恩问道。
罗恩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一堆文件，长叹了一口气：
“真实的情况，甚至要更差。”
“补给的断绝，太久了。”
“我也去检查过军械库，炮弹、枪炮和军舰的零部件都早已经消耗殆尽。”
“还记得当日他们朝着我们军舰开炮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吗？”
奥尔德回忆了一下，犹豫道：
“炮管的准度不够，炮弹的威力不对。”
罗恩眼神低垂，语气透着一种沉重：
“没错，他们的炮弹，填充的都是劣质火药，估计也是从海贼手中抢过来的。”
“武器和火枪也好不到哪里，其中有些是从地下黑市买回来的，上面还残留着堂吉诃德家族的标识。”
“而仅存的几艘还能够维持航行的军舰，动力引擎也早已经报废，船上不少构件都替换了劣质产品，只能够勉强用桅杆借助风力航行。”
“所以当日，某种程度上来说，站在战术的角度，庞贝的确没有判断错误。”
“只有顺风下强行驱使军舰把海贼船撞沉，才能够全歼敌人，不然的话，缺乏了动力引擎的庞大军舰，航速自然是远远比不上轻便的海贼船的。”
“至于食物补给，也是个大问题。”
“肉类还好，大海上到处都是海兽和鱼类，但是你看到他们的皮肤了吗？”
奥尔德想了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缩道：
“萎缩和腐烂……”
罗恩再次叹气，
“是的……缺乏足够淡水和新鲜蔬果，他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生了‘大海诅咒’的病。”（注：维生素缺乏症）
“这也意味着，他们的伤口很难愈合，每时每刻都承受着非人的疼痛。”
“没有支援、没有补给、身体患病、永无天日的‘囚禁’，即便是角斗场中那些最为坚韧的角斗士，估计也会在这样的压力下发疯。”
对于g5的这一群人，罗恩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们是罪人，这一点g5的每一个人自己都承认。
但他们也的确守在了正义的最前线，为海军立下了数不胜数的功劳。
对与错的界线，一时间仿佛在这里变得无比模糊。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
罗恩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
“你还记得g5支部的上一任基地长吗？”
他缓缓吐出一道烟气。
“维尔戈？那家伙不是多弗朗明哥安插在海军的卧底吗？德雷斯罗萨事件之后，不是被库赞大将亲自出手清理掉了吗？”
奥尔德皱眉回答道。
“是的，”
罗恩在烟灰缸上轻轻弹了弹烟灰，眯起眼。
“但事实上，维尔戈的存在，缓和了g5不少的压力。”
“这让他们拥有地下黑市的交易渠道，物资、补给和军火的问题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
“而且因为多弗朗明哥的势力，维尔戈掌握着新世界各大势力及时的情报，这能够让g5这边及时地做出应对策略。”
“维尔戈这个堂吉诃德家族的卧底，作为多弗朗明哥的代表存在于g5，一定程度地保护着这个地方。”
“这也是各大势力妥协和默认交易的结果，毕竟多弗朗明哥跟big·凯多都有着私底下的交易。”
“而因为我们，不，因为我……”
说到这里，罗恩苦笑了一下。
奥尔德满脸无奈地接上了他的话：
“——让多弗朗明哥和维尔戈死了。”
“g5也从此失去了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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