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霞彩换花火,花火知我愿,我愿入夜空,夜空自甄明。」
这首无名歌谣由来已久。最近几年,孩子们似乎误解了歌谣的含义,认为只要找来亮晶晶的宝物,就能向宵宫姐姐换取只属于自己的特制烟花。点燃烟花,心底的愿望就能在未来实现。
于是花见坂的孩子们欢唱着这首歌谣,四处寻找漂亮宝物,满怀期待地将它们带到宵宫姐姐面前。
宵宫起初有些困惑,但在听了孩子们对歌谣的解读后,欣然接受了这些要求,还给出了独到见解——歌谣中提到的霞彩,并不是特指亮晶晶的宝物。只要宵宫姐姐认为它「足够闪耀」,无论是小溪中的彩色石子,海滩上的贝壳碎片,宵宫都会欣然收下并如约制作精美烟花。
要是孩子们真的找来贵重物品,宵宫反而会推说它太过普通,并和孩子一起寻找失主。
宝物闪耀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有着那样一份信念,认为能交换「花火」的「霞彩」确实存在。
哪怕在他人看来万分幼稚,宵宫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些独属于孩童的美好心愿。
「童年曾坚信的事物,经历过的故事,都会变成无可替代的宝物。」
稻妻的传说绘本中往往充斥着如下形象:可爱顽皮的「大貉妖」,威风凛凛的「柴犬武豪」,神出鬼没的「折纸鵺鵺」…
会把妖怪描绘成可爱俏皮的模样,大概也是出于这般用意吧。
孩子们围绕在宵宫身旁,即使身处闭锁之国也能欢喜度日。
宵宫本人的童心与活力,如夜空中的烟火、星星一般,恒常闪耀,永不黯淡。
(六)
每逢祭典,宵宫除了尝遍所有摊位的点心,还会收集各种糖果,将它们细心包好,暂时放到小巧的糖果盒中保存起来。
宵宫的糖果盒是一只朱红色圆球,用精美挂绳和小饰品装点过,很像她平日佩戴的发饰。
每遇见一件开心事,宵宫就会从糖盒里取出一枚糖果吃掉。要是有朋友和孩子们在场,就也把糖果也分给他们。
街坊邻居总是把宵宫的发饰与糖果盒搞混,还给它们起了外号,叫做「甜甜宝珠」。
糖果盒变轻的速度,也会被当成衡量快乐的重要指标。
空得越快,宵宫就越满意。
有时忙碌起来,她不慎将糖果盒当成发饰戴在头上,直至一天结束,才察觉到异样。
这件事倒是启发了宵宫。此后,她常常将两者交替佩戴。
「猜猜宵宫姐姐今天的发饰里有糖果吗?猜中的人,糖果随便挑哦!」
(七)
宵宫随时都能侃侃而谈,唯独烟花升空时,她会罕见地沉默下来,仰头观看空中美景。
人们常说烟花转瞬即逝,是须臾之物。但只要它足够美丽,就能在人的心中永恒盛开。
相伴赏烟花的人,与那时的美好,将会随那份感动深深印入脑海,成为一生的美好回忆。
时隔多年再度仰望相同的烟花,那份感动想必也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这样的事,不也是「永恒」吗?
「长野原」家独有的烟花配方纸条,正是为此而存在。
将情意与愿望融入绚烂烟花,令短暂的事物变得隽永。宵宫从事这一行的意义,也在于此。
接任「长野原烟花店」后的一个夏夜,她迟迟未睡。直到天边露出灰白色,也还在埋头钻研。
忽然传来轻响。一件炽红的事物悄然落入了待发的烟花筒。
起初,宵宫一直将这枚「神之眼」当成点火工具来用。幸好父亲及时发现,向她解释了这件物品的重要意义。
小小的「神之眼」,竟能带来如此惊人又不可思议的力量。可除了守护孩子们、赶跑捣乱的魔物,它还有什么用呢?
宵宫想,就算有,或许对我而言也不过如此。因为,我只是一个追赶快乐、欢喜度日的烟花匠人而已。
自那以后,时间过得飞快,宵宫对「火焰」的掌控愈发娴熟,制作烟花也愈发得心应手了。
偶尔,她会问自己:就算是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人,也能得到神明的认可。为什么呢?难道说…神明也喜欢烟花吗?
(八)
神明喜不喜欢烟花我不知道,但是自祭典之后,其实喜欢上了烟花。
尽管只有刹那美丽,但烟花绽放了自己,为了心中的理想献身,这也是我们心目中的理想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