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具体位置在哪?”
被临时叫去顶班的唐染云松了松脖子上围了四圈的围巾,手掌又缩进了袖子里,只露出几根被冻的通红的纤细指尖捏着正在耳边通话的手机。
电话另一边的时令则在自己温暖的卧室,在床上靠着枕头远程指挥着替自己值班的同事:“你从正门进去之后直接左拐,顺着走廊走到头,右拐,顺着楼梯下去。酒窖里关着的就是需要救出来的人了。”
唐染云看了看大厅里乱哄哄跑来跑去的一众警察,低调地从门口大厅墙上的平面示意图上找到了酒窖的位置,“那人有什么显著特征吗?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认错人了怎么办?”
“我这边显示目前酒窖里只有一个活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
“嗯。”时令再次出声肯定了一次自己的说法。
唐染云:“……。”
唐染云把电话挂断了。
……
“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身体缩小了……”
酒窖中醒来的灰原哀一边尝试解开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密码,一边通过追踪眼镜上的窃听器与柯南对话:“你听好,依照目前的科技水平,仅靠合法的手段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制作出解药的……在博士的实验室里,你能找到一个笔记本,那是——”
灰原哀的声音戛然而止,另一半本就已经心急如焚的柯南急忙大喊起来:“灰原!还听得到吗灰原!灰原!出什么事了!”
“闭嘴!”灰原哀压低了声音,全身戒备地盯着酒窖的那扇被锁住的门,“有人来了。”
门口的锁眼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片刻后,随着“咔哒”一声响,酒窖的门被推开了。
马路边停着的甲壳虫里,柯南屏住了呼吸。窃听器里静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呼:“哎?真是……你家的大人呢?!”嗯?
柯南一愣,随即意识到来者并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大概率只是一个刚巧去酒窖的工作人员,误打误撞地把灰原哀从酒窖里放出来了。
柯南当机立断,从车上跳了下来,随便喊了一声“等我去接灰原回来”便再次向会场跑去。
葬礼开始之前警方就已经因为工藤新一的电话而提前待命了,现在真的发生了命案,更是一众警察一众名流各说各的,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电话通知要求警方扣下领到紫色手帕的宾客后,柯南沿着刚刚唐染云的走过路线,同样溜边去了酒窖。
……没溜下去,柯南和抱着灰原的唐染云在楼梯口猝然相遇了。
唐染云那条能围四圈的长围巾已经裹在了灰原的头上,把她明显的茶色卷发遮得严严实实。
唐染云似乎没认出这个在雪山别墅里见过的小孩,对于又一个小孩的突然出现表现得相当不能接受:“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你家长呢?!”
“呃……”
柯南被唐染云以拎行李袋的架势不由分说地拎起了命运的后脖颈,完全没有对唐染云的行动速度造成任何阻碍。
认出唐染云身份的柯南放心了一半,由着自己脚不沾地悬在半空晃晃悠悠,解释道:“染云姐姐,我是来找灰原的——就是她!”
一直被唐染云强硬按在肩膀的灰原哀也终于能抬起头,探头看了看悬挂在另一边的柯南,小声附和道:“对,我们是一起来的。”
柯南感觉自己一阵失重,然后就停在了与唐染云视线平齐的高度。少女看起来相当不悦,语气严厉道:“你们两个小孩,自己跑到这种地方的?!也没个大人带着?!”
“有的!”柯南不确定唐染云有没有认出自己,但这很明显想要把二人送去给警察的态度还是让柯南首先找到了重点:“阿笠博士就在大门外面等着,一出门就能看见了!”
确实,一出会场的大门,隔着一条马路也能看见一个秃顶的老爷子,正站在一辆黄色的甲壳虫边翘首以盼。
此时,这位老爷子正在蹦蹦跳跳地向她挥手,生怕自己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