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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裸尸

  邵伟那位同学叫王春浩,大学毕业后考上公务员,到了矿管局工作。王春浩是凉都人,在大学期间,跟邵伟的关系很好。后来各忙各的,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邵伟在陆朗县办完事,就给王春浩打了电话,约好晚上在凉都会面。

  可王春浩下班后联系邵伟,这个老同学却爽约了。

  凌可芸拿着手机走出了欧叔家,“蒋队,邵伟跟王春浩说他回林城了?”

  “是啊,他说事务所有急事,要他当天赶回林城,语气显得很急,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已经向他的邻居核实,二十八和二十九两天晚上他都不在家。”

  “那两天他肯定不在家,我请高管局协助,查到了邵伟驾驶的那辆雅阁上陆凉高速的缴费记录。二十八号下午四点,他开车从陆朗去了凉都。”

  “那尤佳莹二十八号是几点入住的玉舍度假酒店?”

  “下午六点差几分。”

  “时间有点对不上。邵伟下午四点从陆朗去凉都,五点半就该到了。”

  “我刚才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邵伟还没到凉都就下高速了。”

  “他在玉舍下的高速?”

  “对,时间完全能对上,尤佳莹和邵伟在玉舍下高速的时间只相隔两三分钟,只是度假酒店的住宿登记上查不到邵伟的信息。”

  “不用身份证,能在酒店登记住宿吗?”

  “不能,现在实名登记住宿管理非常严。”

  “玉舍的其他酒店也查不到邵伟的身份证使用信息?”

  “是啊,你说那天晚上,他会不会是跟尤佳莹在一起住的啊?”

  “这……,应该不会吧!”

  “我马上联系玉舍警方,查一下去年十一月底,玉舍是否发生过刑事案件。”

  “好,你还在多彩那边?”

  “不,我已经回队里了。”

  “那我过来找你。”

  “嗯。”

  凌可芸心情十分矛盾,作为朋友,她不希望邵伟真被尤佳莹收买。但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

  从一开始接触尤佳莹被杀案,凌可芸就坚信邵伟没有杀人。可案子查到现在,她对邵伟渐渐失去信心。她既希望尽快查清真相,又怕结果会令她失去一个好朋友。如果证实邵伟不是凶手的同时,又牵出另一桩与他相关的罪案,是不是违背了自己帮助邵伟的初衷?

  凌可芸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帮助邵伟的初衷,是不希望他被人陷害。但前提是,邵伟的确没有触犯法律。她决定调查此案时,简逸就说过,帮朋友,也要看这个值不值得帮!现在看来,简逸也许是对的。

  但凌可芸觉得自己也没错,她帮邵伟洗清杀人嫌疑,是在维护法律的公正。如果邵伟真的涉及另一桩罪案,她也不会置若罔闻,同样会维护法律的威严。她虽然不是警察,但从小在老凌的耳濡目染下,已形成崇高的正义感和鲜明的个性。

  赶到刑警队,凌可芸刚停好车,就看见蒋明洲快步走出大楼。

  “小凌,我现在去玉舍,你能走得开吗?”

  “现在?”凌可芸看了下表,此刻正是晚饭时间。

  “对,我跟玉舍警方取得联系,去年十二月五号,海基山老鸹崖下发现一具未成年人尸体。死者为男性,未满十六岁。尸检确定死亡时间为一周前,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号,至今无法确定死者身份。”

  “为什么无法确定身份?”

  “因为那是一具裸尸!”

  “裸尸?一个未满十六岁的男孩?”

  “还是上车再说吧!”

  “呃,好。”凌可芸脑子异常混乱,直接上了蒋明洲的车。

  蒋明洲发动了车子,突然问了一句:“你不用跟家里说一声了?”

  “不用了,我平时都是自己住,老爸从不限制我的行动。”

  “小简那也不说一声?”

  凌可芸小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催促道:“蒋队,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

  “好,那我们就出发了。”蒋明洲放开手刹,把车开出大门。

  “蒋队,你还没说完,为什么查不到死者身份呢!”

  “哦,你应该能想象,一具裸尸从山崖上掉进山涧里是什么后果。”

  “肯定已经面目全非。”

  “没错,死者的指纹也被破坏了,十根手指曾在沙地上剧烈摩擦,变得血肉模糊,无法鉴别指纹。仅凭血型,根本无法确定尸源。”

  “那案发地附近,没有人员失踪吗?”

  “没有。去年十一月二十八号至三十号那三天,整个凉都以及周边县市乡镇,均没有报备新增失踪案,这孩子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孩子的尸体现在还在吗?”

  “已经火化了。玉舍警方公示寻找死者亲属,三个月后无人认领尸体,只好将尸体火化,这件案子就成了悬案。”

  “尤佳莹和邵伟二十九号在老鸹崖附近出现过吗?”

  “现在还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只有查了才知道。”

  “蒋队,你们在多彩黔城调查物业人员背景,其中有没有户籍在凉都的人?”

  “问题就在这!一个都没有。从保安到保洁,物管人员,还有周边几栋别墅的住户,及近期在别墅施工的装修工人,没有一个是凉都户籍。”

  凌可芸考虑良久,迟疑着问道:“那吴静和她老公呢?”

  “吴静?”蒋明洲稍稍一愣,腾出手把电话递给凌可芸。“你打电话给宝良,叫他马上查一下。”

  “好。”凌可芸点开通话记录,最近的联系人就是贾宝良。“喂,贾哥,蒋队在开车,他叫我请你查一下,吴静和她老公的户籍情况。”

  “已经查了,你跟蒋队说一声,吴静的老公叫陈柏均,现年五十一岁,入户林城前,户籍属威黎县六桥街。陈柏均跟吴静是二婚,他前妻是陆朗县人,在十五年前病故。”

  “陈柏均的前妻是陆朗县人?”

  “对。”

  蒋明洲冲着免提喊道:“宝良,你找机会见见陈柏均,记住别让他发现。”

  “知道了,蒋队,我吃完饭就去陈柏均的游泳馆看看。”

  “好,保持联系。”

  凌可芸皱眉看着蒋明洲,“蒋队,去年十一月底,陆朗那边也没有报备新增失踪人员吗?”

  “没有!”

  “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陆朗县。”

  “嗯,宝良没提陈柏均和前妻是否育有子女,估计是还没查到相关信息。陈柏均的前妻十五年前病故,那名未成年死者未满十六岁。二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这事有些蹊跷!”

  “怎么了?”

  “如果警方都无法确定尸源,死者亲属如何将那孩子的死与尤佳莹联系到一起?”

  “你说得对,这确实有些蹊跷!如果死者亲属已探明,尤佳莹应对那孩子的死负责,那家属为什么不报警?”

  “家属会不会是在孩子的尸体火化之后,才探明尤佳莹应对孩子的死负责?”

  “呃,也不无可能。但你刚才提出的问题,还是无法解释。警方都无法确定尸源,家属怎么知道,尤佳莹与孩子的死有关系?”

  “吴静住在多彩黔城A区2栋10楼,从她家阳台窗户,正好可以看到8号别墅的全貌。案发时,吴静出门旅游,只有陈柏均独自留在家。”

  “算了,你也别白费功夫,抓紧时间眯一觉,到了陆朗,我再叫你起来。”

  “好吧!”凌可芸也清楚,仅仅因为陈柏均的前妻是陆朗县人,就对他凭空猜疑,无疑不够严谨。听蒋明洲的口气,今晚肯定得赶到玉舍,他们在陆朗不知道要待多久,与其无端猜测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

  蒋明洲的车速很快,在高速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便在陆朗南站驶向国道。才八点过就赶到了陈柏均前妻的户籍所在地——岩坡村。

  村警务室的廖警官已年过半百,在岩坡村驻守已近十年,蒋明洲向其提起陈柏均的前妻魏明凤,廖警官却摇头不知。

  “蒋队,我没听过这个人,要不我带你们去五叔公家,他应该知道你说的这个人。”

  “好,那就麻烦您了!”

  五叔公二十年前曾任过村长,对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都比较了解。听说省城来了刑警打听魏明凤,七十多岁的五叔公颤巍巍地坐直身子看向蒋明洲和凌可芸。

  “警官,你们怎么会跑来明凤啊?”

  蒋明洲只能避而不答,“五叔公,魏明凤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都不在了!老魏家就一个独生女,明凤一死,她爹妈没过几年也去了。”

  “五叔公,魏明凤曾经结过婚,你知道她嫁给谁了吗?”

  “好像是个姓陈的威黎人,明凤嫁到威黎县大概两三年就离了,回村一年多就病死了。”

  凌可芸按捺不住问道:“五叔公,魏明凤有孩子吗?”

  “有,生下来送人了。”

  “什么?为什么要把孩子送人?”

  “她离婚的时候怀了孕,回到村里肚子越来越大。半年后生下一个男孩,听说有先天性哮喘,三天两头往县里的医院跑。后来老魏家医不起,就背着明凤把孩子给送人了。明凤见天跟她爹闹,眼见身体越来越差,过了几个月就死了。”

  “得的什么病啊?”

  “谁知道啊,明凤妈说,明凤死的时候喘不上来气,两眼发直喊也喊不应,村里医务室的小胡去看了,说可能是心梗,就给开了死亡证明。”

  廖警官一听,气呼呼地斥道:“简直瞎胡闹!小胡为什么不找法医验尸?”

  蒋明洲和凌可芸均感困惑,不解地看着五叔公。

  “人家爹妈都说是病死的,小胡能怎么样,总不能逼着老魏两口子,请法医来验尸吧?”五叔公说得也有道理,岩坡村这种偏远山区,村民自来信奉“民不举官不究”,既然家属没有异议,小胡也无谓去得罪乡邻。

  “那孩子到底送给谁了?”凌可芸难以相信,十几年后在老鸹崖下发现的裸尸,会是那个被送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