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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面对

  尹慧说得没错,卢桃和尹其小时候经常在一块儿。他们曾经也像别的孩子一样,对娶新娘的游戏乐此不疲。虽然只是单纯的角色扮演游戏,但尹其却当了真。在他的心里,卢桃就是他的新娘。

  无奈到了初中,他被迫跟卢桃分开。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一长,他总担心卢桃对他的感情会突生变故。从初三下学期开始,这种担心越发强烈。尹其每天放学后就往一中跑,那时候真的是“跑”。三公里的路程,他顶多十二分钟就能跑到。远远站在街角,默默看着一中校门。

  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有个男生每天都跟在卢桃和另几个女生身后。尹其感到自己的地位正在慢慢动摇,那个男生每次都要跟到云庐巷才会离开,他的目标显然就是卢桃。

  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临近中考前的那个周末,尹其去了云庐巷。守在孟家附近,趁薛晴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把卢桃叫了下来。卢桃怕被邻居看到,就把尹其拉进了天井。

  那是尹其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卢桃表白,他明确地告诉卢桃,他爱她,她就是他心里永远的新娘。他像宣示主权一样地表明,卢桃只能属于他一个人,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能亲近她分毫。

  尹其承诺一定能考上一中,以后跟卢桃在一个学校念书。两人可以朝夕相处,决不让别的男生动她的脑筋。并且扬言,如果那个男生继续纠缠卢桃,他就对那个男人不客气。

  卢桃从未见过尹其那么激动,当时就被尹其的表白吓懵了。满脑子都是尹其那些近乎偏执的话语,卢桃吓坏了,完全没有心思复习,几天后进了考场,也静不下心来考试。以至于考试时间结束,试卷都没有做完。

  这件事卢桃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学校公布考试成绩,她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是因为尹其的表白,才考得一塌糊涂。

  六月底卢桃跟母亲回到竹垌乡,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跟尹其见面。尹其去家里找过她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尹其知道卢桃没有考上高中,便欺骗家里,说自己也没考上。原想着等过段时间,跟卢桃一起去外面打工,到时卢桃自然无法再疏远他。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展居然出现在乡里的集市上。他跟卢桃说话,还跟着卢桃找到她家。第二个赶集日,苏展就明目张胆地走进了卢家的堂屋。这让尹其妒火中烧,他无法忍受卢桃跟别的男生共处一室,当时就想冲进卢家教训苏展。

  好在尹必昌及时回来,苏展也正巧走出了卢家的院子,尹其才迫于无奈隐忍不发。

  八月十六号中午,的确有人进了卢家,此人正是尹其自己。他在家里忍耐数日,终于找到两家大人不在家的机会,走到卢桃的面前,再次表明自己的爱意,同时提出让卢桃跟他外出打工的计划。

  尹其的言行令卢桃十分反感,但碍于昔日的友情,卢桃只能强压不满,把尹其请了出去。她根本没有心情,跟尹其谈论那些无聊的话题。

  第二天晚上,卢桃正在为如何说服父母让她继续念书而苦恼,尹其突然出现在她的窗外。

  卢桃非常了解尹其的性格,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去,尹其很可能会在屋檐下淋一夜的雨。她只好出去,劝尹其赶紧回家。

  当时大概是十点过,尹其紧紧抓着卢桃的双手,站在雨中向她述说相思之苦。卢桃本想把尹其推到院外,却反被尹其给拉到路边。尹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尽管有雨声遮掩,卢桃也怕被别人听到。与尹其推推搡搡,竟不知不觉走出了乡里那条大路。

  尹其死死拽着卢桃,一定要跟她说个清楚,而且非得让卢桃表明态度。卢桃被逼无奈只能实话实说,她根本没考虑过尹其说的那些事,她只想上学。尹其极度失望,他认为卢桃在撒谎。她肯定是因为那个叫苏展的男生,才不愿再做自己的新娘。

  雨越下越大,尹其的心也越来越冷。他死命地拖着卢桃往前走,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让卢桃变成自己的女人。

  尹其的癫狂失控,让卢桃十分害怕。她放足狂奔,可在光线昏暗的夜雨中不辩方向,竟然跑向了莲花山。尹其在后紧追不舍,两人很快就来到鱼塘边上。

  钟老疤的木屋里亮着灯,卢桃冲进木屋寻求庇护,却发现钟老疤不在屋里。正想插上门栓,尹其就推门走了进来。卢桃惊惧交加瑟瑟发抖,哭着恳求尹其放过她。尹其心灰意冷,认定卢桃已经变了心,顺手抄起桌上的剔骨刀,想逼卢桃就范。

  卢桃见状赶紧从后门逃了出去,顺着垒砌鱼塘的土坎奔跑。尹其在后步步紧逼,卢桃脚下一滑,从鱼塘西面的土坎摔了下去。尹其跳下土坎,一手持刀一手拉扯卢桃的裤带。两人在拉扯中,尹其手上的刀不知怎么就刺进了卢桃的胸膛。

  这一刀正中心脏,卢桃惊恐地瞪着尹其,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儿时的玩伴,竟会亲手杀了她。尹其也被吓得手足无措,呆呆看着卢桃瘫软到底,渐渐停止呼吸。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个人影。尹其知道,一定是钟老疤回来了。他赶紧缩进上山那条小路边的草丛里,颤抖着等待钟老疤走进木屋。

  几分钟后,木屋的灯光熄灭了。尹其记得,他和卢桃并不没有弄乱钟老疤的屋子,如果现在离开,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卢桃是怎么死的。

  尹其慢慢摸到卢桃身边,脱下自己的衣裳,擦干净刀柄上的指纹。然后把卢桃的手握到刀把上,尽量使她的手指与刀把贴合。天空亮起一道闪电,尹其扯平卢桃的衣裳,便仓皇而去。

  他走了没多远,心虚地回头看了卢桃尸体的方向一眼,发现木屋里又亮起灯光。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离开那儿,一路踩着泥泞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尹其就把昨晚穿过的衣裤冲洗干净,泡到木盆里,对姐姐谎称是昨晚睡觉前就换下的脏衣服。

  十点来钟一家人吃过早饭,尹必昌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告诉家人卢桃出事了。尹其等父亲一走,便跟着去了鱼塘。他躲在围观的人群中,忐忑不安地远远看着卢桃的尸体。

  钟老疤的视线投向围观的乡民,尹其心里一阵慌乱,总感觉钟老疤的目光别有用心。幸运的是,卢桃的父母竟然认为女儿是自杀,孟建英甚至还阻止法医验尸,而钟老疤也没有在警察面前胡言乱语。

  在鱼塘边等到下午,看到有人给卢家送来棺材。尹其简直不敢相信,卢桃的死居然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可钟老疤的目光始终让尹其无法安心,每次在乡里遇到钟老疤,尹其都能感受到此人眼中流露出的威胁,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现一个新的计划。

  上学时尹其省吃俭用存下一百块钱,本想在放暑假时约卢桃去城里玩一趟。现在这笔钱派上了用场,尹其趁着九月十六乡里赶集,找了个商贩把零钱换成一张百元大钞。跑到鱼塘把钱丢在木屋门外,躲在远处看着钟老疤捡了钱才离开。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晚上钟老疤在木屋里喝酒。尹其轻手轻脚去了鱼塘边上的茅房,抽掉一块茅坑的盖板,然后绕到茅房后面,耐心等待钟老疤上茅房。

  如果说卢桃的死勉强能算意外的话,那钟老疤的死就是彻头彻尾的谋杀了。醉醺醺的钟老疤刚走进茅房,尹其就出现在钟老疤身后,出其不意的猛然将钟老疤推进茅坑里。伸脚踩住钟老疤的鞋底,让他无法挣扎。

  除去了心头大患,尹其又到木屋里,从枕头下拿走了钟老疤买酒菜剩下的钱。本以为从此没有人能发现他的秘密,没想到竟因为他的多此一举,终将自己罪行败露。

  简逸把前因后果说完,可芸和芮雪沉默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尹其当年的恶行。

  车子开进刑警队,可芸车都没下,就调头走了。

  芮雪目送可芸的车驶出大门,轻声说道:“老简,可芸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嗯,她可能有点厌倦了。我刚进刑警队那会,参与过几起案件的侦破后,心情也是挺长一段时间都不太好。”

  “厌倦?”芮雪有些不解。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们却常常需要面对罪恶,跟阴险歹毒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对心情难免产生不良影响。但是没关系,不管你还是可芸,慢慢都能适应。只要记住,我们是在为受害者讨还公道,是在维护法律的威严和正义,就不会被这些不愉快的事左右你的心情。我们今天又将一名罪犯绳之于法,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

  “走,上楼吧,杜哥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一根残破的手指摆在干冰盒中,杜晨、钟念还有刘勇和成山坐在会议桌旁,一言不发地看着透明的玻璃盒盖。

  简逸和芮雪走进会议室,两人的目光顿时被那根手指所吸引。

  “这是无名指?”简逸疑惑地看向杜晨。

  “嗯,邢睿判断,死者为女性。无名指的指根有长期佩戴戒子的痕迹,表明受害者是一名已婚女性,从手指的骨骼和皮肤推断,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天。”杜晨对这根手指做了基本介绍。

  “四天!”简逸抬腕看了看表盘显示的日历,“那就是八月十四号!”

  “对!我们已经查了最近一周的报案记录,没有发现相关失踪人员。”

  “这根手指不像是被野狗咬断的!”

  “对,邢睿判断,应该是被一把不太锋利的园艺剪刀给剪断的。”

  “园艺剪刀!”芮雪皱眉说道:“那凶手可能是从事花卉苗木栽种方面的职业咯!”

  杜晨无奈地轻轻摇头,全市从事花卉苗木职业的人及相关爱好者数以万计,以此作为调查方向显然不太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