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鑫伟疑惑地与万俊麟对视,两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简逸有些疑惑。
班鑫伟低声问道:“呃,警官,你不知道曹铎和温斯妤是怎么离婚的吗?”
“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离婚?”
“温斯妤比老曹小八岁,她不到二十就跟老曹在一起了。生小朗的时候,还不满二十一。小朗开始上小学那段时间,温斯妤特别贪玩,经常跟以前的朋友在一起,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老曹很生气,一说温斯妤,两个人就要吵架。”
侯峰好奇问道:“曹铎就是因为这个跟温斯妤离的婚?”
“我还没说完。”班鑫伟喝了口水,润润喉咙。
“温斯妤经常来往的那些朋友,都不是什么正派人。不是进过戒毒所,就是拘留所的常客。她只要跟这些人一出去,就要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而且每次回到家都是醉醺醺的。有一次,老曹等到凌晨一点,还不见温斯妤回来,就到小区外面等着。等到凌晨两点半,看到一个男人和温斯妤肩并肩地走到小区大门,老曹按不住火,当场就把那家伙揍了一顿。”
“那个男人是谁?”
“温斯妤的发小,好像是叫耗子。听老曹说,这小子进过两次戒毒所。”
“曹铎揍这小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恐怕有四五年了,当时小朗刚上小学二年级。”
“耗子被打了,也不报警?”
“没报,温斯妤把曹铎拉开,就让耗子先走了。当晚两人回家大吵一架,第二天就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耗子的大名叫什么?”
“我不清楚。”班鑫伟看向万俊麟,后者皱眉说道:“好像姓程,我们和温斯妤的朋友没什么来往,所以也不太清楚他的真名。”
“酒吧开业前,曹铎去裘雨桐家,没找到她。但酒吧开业三天后,裘雨桐和朋友来过酒吧,她怎么知道,曹铎在这开了一间酒吧呢?”
“我不知道,老曹没说他通知裘雨桐来参加开业仪式。”
万俊麟跟着摇头,“我也没听老曹提过。”
“曹铎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吧?”
“是啊,他只有一个号码,十几年都没换过。”
“曹铎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跟裘雨桐联系过了。开业那天,有多少人来参加了开业仪式?”
“那天来了三四十个人,但只有十几个是老曹的朋友,其他人都是朋友带来的朋友。”
“这些人里面,应该有不少人认识裘雨桐吧?”
“嗯,基本上都认识,裘雨桐跟老曹好了两三年,老曹的朋友,她基本上都认识。”
“开业时来到这十几个朋友,你们都能联系上吗?”
“能,我们基本上都认识,互相也有联系方式。”
“那好,能不能请你们帮忙打电话问问,究竟是谁把酒吧开张的消息,告诉裘雨桐的。”
“行。”万俊麟点点头,看着班鑫伟说道:“我们一起打电话问吧!”
“好。”
万俊麟和班鑫伟也不背着简逸,当着他和侯峰的面,联系了酒吧开业那天到场的朋友。经过一番询问,终于问到简逸想找的人。
“警官,是倪隽。酒吧开业第二天,她去移动营业厅办事,遇到裘雨桐,顺口跟裘雨桐提到老曹酒吧开业的事。”班鑫伟从手机上找出了倪隽的照片。
“倪隽是女的?”
“对,她也是老曹的高中同学。跟老曹的关系还可以,开业那天带着老公一块来的。”
简逸沉默下来,熟人见面谈起相识之人的近况,是很正常的事。曹铎的朋友,裘雨桐大多都认识。有熟人向裘雨桐说起曹铎酒吧开业的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班哥,8月21号晚上,曹铎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你和万哥也在吗?”
“在,那天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下午临时约了大家一起聚聚,我们和老曹都去了。”
“那天的聚会是临时发起的?”
“是啊,下午四点左右,我才接到电话。”
万俊麟附和道:“我也是。”
简逸估计,曹铎那天下午应该也是临时接到电话,朋友相约见面。裘雨桐事先并不知道,当晚曹铎不在酒吧。所以她和徐桂河去酒吧时,才会左顾右盼,寻找曹铎的身影。
“8月29号晚上十点四十,曹铎提前离开了酒吧。班哥,他真的没告诉你,他要去哪吗?”
“没有,他走的时候跟我打了个招呼,只说有点事要先走,没说要去哪!”
简逸又看向万俊麟,后者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在家,他没跟我联系。”
侯峰已然失去耐心,非常直接地问道:“万哥,班哥,以你们对曹铎的了解,如果他知道裘雨桐跟别人好了,会不会对裘雨桐做出报复举动?”
“说不准。”班鑫伟无法确定。
万俊麟皱眉说道:“老曹虽然是个很冲动的人,但是很讲道理。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对裘雨桐做出报复举动。毕竟人家都跟他分开那么久了,交新男朋友,也不算对不起他。再说当初,也是老曹主动提出分手的。”
简逸与侯峰相视点头,万俊麟的话很有道理。老曹几年前殴打耗子,是因为半夜看到耗子送温斯妤回家。那种情况下,控制不住情绪,也可以理解。但是裘雨桐的情况与温斯妤不一样,她是在跟曹铎分手以后,才成为包荣哲的小三,曹铎没必要吃这种干醋。
几人聊到十二点过,简逸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万俊麟和班鑫伟,再三谢过两人后,便让侯峰把他们送出了酒吧。紧接着,又拨通管中誉的号码。
“喂,请问是管中誉吗?”
“是啊,你是谁啊?”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简逸。管先生,你现在能抽时间到曹铎的酒吧来一趟吗?”
“酒吧?”管中誉顿了一下,“警官,曹铎出什么事了?”
“你还是先过来,我们再慢慢谈吧。”
“呃,我能先跟曹铎说两句话吗?”
“不好意思,他接不了电话。”
“那好吧,我马上过来。”
简逸一脸愁云,烦闷地看着侯峰。
“怎么了?”
“管中誉好像还不知道,曹铎已经死了。”
“他答应过来?”
“嗯。”
侯峰拍了拍肚子,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吧台里玩手机的慕承昌,“不知道他在哪打的盒饭。”
“你饿了?”
“废话,这都几点了。”
“那就去弄点吃的吧!”
“好。”侯峰走到吧台前,跟慕承昌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酒吧。
简逸闲着没事,就拿着水杯去了吧台。
“慕哥,你认识管中誉吗?”
“呃,开业那天见过一次,他是曹哥的朋友,听说是开当铺的。”
“对,这段时间,他来过酒吧吗?”
“没来过,就开业那天来了一会。和曹哥那些朋友在隔壁的饭店吃过晚饭,就先走了。”
“你是哪天到酒吧上班的?”
“8月1号,我就算正式上班了,5号搬过来住的。”
“1号到5号,你每天都在店里吗?”
“白天都在,晚上才回去休息。”
“那几天晚上,曹铎在酒吧吗?”
“在,那段时间忙着筹备酒吧开业的事,曹铎每天回去得都很晚。”
“好像开业当天,那两卷电线,并没有放在酒柜上吧?”
“对,电线原来塞在吧台下面,开业几天后,曹哥把电线放到了酒柜上。”
“其实酒吧刚装修完,电路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呃,到目前为止,没发现电路有问题。”
“也就是说,从酒吧装修结束到现在,你和曹铎都没有动用过电线?”
“是啊!”
“既然不常用到,那电线就不该放在酒柜上啊!”
“我也觉得电线应该另外找地方放,可曹哥说,把电线放在显眼的位置,需要用的时候,找起来才方便,我也不好说什么。”
简逸看着酒柜,淡淡地笑了笑,“你们酒柜里的酒,品类好像不太多啊!”
“是不多,开业前我就跟曹哥说过,我们的酒柜,看起来有点空,应该再多进一些酒。他说等过段时间,资金上宽裕一些,再进一批酒来充充门面。”
简逸一想也是,曹铎的银行账户只有四万多块钱,酒吧的房租倒是一次性付了半年,但是每个月除了要还贷款,还要负担慕承昌四千五的工资。曹铎账户里那几万块钱,确实有些紧张。
因为放在酒柜上的电线,原先简逸也怀疑过慕承昌,认为电线是他故意放在显眼处。待曹铎遇害后,警方一进酒吧,就能看见那卷红色的电线,从而联想到被电线勒死的裘雨桐。
但刚才简逸又问了班鑫伟,8月29号晚上,班鑫伟来酒吧的时候,那卷红色电线和另一卷蓝色电线,就放在酒柜上。曹铎若是觉得不妥,第二天一定会把电线放到杂物间去。
而可芸30号晚上来酒吧,同样看到了那两卷电线。这说明,曹铎并没有觉得把电线放在酒柜上有碍观瞻。也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电线摆放的位置,应该不是慕承昌的意思。
而且通过这几天与慕承昌的接触,简逸完全察觉不到,慕承昌存在任何问题。他的一切反应都很正常,丝毫看不出有何异处。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慕承昌没有杀人动机。曹铎的死,不但不会给他带来好处,反而会让他面临失业的风险。幸亏有温斯妤站出来,接手继续经营酒吧。不然,慕承昌的经济来源,就会出现一个断档期。
简逸请慕承昌接了水,端着水杯回到靠窗的座位,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走到酒吧门外,朝坐在窗边的简逸看了一眼。
“是管先生吧,快请进!”
管中誉走到简逸坐到桌边,瞟了一下吧台。“警官,曹铎不在?”
“他死了。”简逸静静看着对方。
“什么?”管中誉大惊失色,连眨了几下眼睛,“他死了,那我的钱怎么办?”
“你说的什么钱?”简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