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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短暂的清醒

  “思祖兄,听闻兄长即将进入太学之中,小弟特来恭喜兄长,此去洛阳,定然前途似锦,定然风光无限啊!”

  刘禅可是掐着点来的,那洛阳之人刚刚离开,他立刻就通禀拜访,一点缓解的时间都不给何遵这个家伙,就是让给他的满心怒火和憋屈之中浇上一把热油。

  果然,听到了这些话的何遵,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无比了,甚至和刘禅寒暄的心思都没有了。

  “韩幸兄弟还是莫要说了,这事日后也莫要提了,今日本应该和兄弟豪饮,只是某家还有要事要做,就不留韩幸兄弟了。”

  那何遵说完之后直接开始送客,礼物都没让他放下,同时也直接朝着那县衙之中而去,看这模样刘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他让邓范将东西放好,然后给了他一个眼色,就让他离开了,从现在开始才是他真正的算计开始。

  何遵秉承着父亲何曾的意思,直接找到阳夏长请辞,说自己不能升任这太学士子的身份,让他将这个名额让给他人。

  刺史府那里,他自然会让人说明情况,不会牵连这阳夏官吏。

  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让那阳夏长也是颇为不喜,但是看在何家的面子上,以及这样正好可以让自己看好的那个小家伙得偿所愿,倒也没有拒绝。

  而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何遵进入县衙的时候,阳夏城中的市井便有了传言,那何遵和谢家对辩,被十岁的小儿驳斥的毫无还口之力。

  甚至于辱没了何家的祖宗,这件事情说的那是有理有据,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说何遵此时正在找那县长请辞,将这举荐的名额让给谢家。

  这种事情本来也就是传言罢了,但是当那何遵走出来的时候,当举荐太学的名额真的落到了谢家的时候,这一下子阳夏的百姓哗然了。

  这一下子,流言四起,什么何家的庶子不堪大用,辱没祖宗。

  何家之人据是一群沽名钓誉之徒,仗着先祖的威风,侵占百姓田亩,贪赃枉法。

  从何遵,到何曾,甚至都已经上升到了已故的何夔身上,这话已经越来越难听了,而且有些事情他的确是真的,比如吞并土地。

  毕竟何家也是要有些家产的,可是当初这些土地他们何家也是实打实买下来的,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这些,加上何遵平素里喜好奢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么折腾几圈下来,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何家的名声都已经在阳夏臭了。

  而这些话,已经传到了何遵的耳中。

  同时,化名韩幸的刘禅再次带着美酒出现在了何家,这一次,他是劝慰何遵的,他说自己是知道何遵本事的,这些市井流言莫要在乎等等等等。

  话是这么一个话,可是任凭谁听着外面的人不断的辱骂自己的祖宗亲族,这事儿也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喝了大半坛烈酒的何遵,怒了,放肆的砸了这美酒,手持宝剑劈碎了那桌案,满脸的愤怒,仰天大骂,仿佛在宣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

  而这个时候,刘禅则是恰到好处的提出来,要趁着就行,当街和谢家祖孙论辩,看看到底谁才是酒囊饭袋。

  看看谁才能够真的当得起这太学士子之名。

  已经酒劲上头的何遵哪里还能想到其他,此时他只感觉胸中全都是他这么多年学会的子经史集,他要像天下人证明他何遵不是废物。

  当夜,手持利剑,带着家仆的何遵砸开了谢家的大门,拆了谢家的牌匾,要和谢家一较长短,赌上祖宗名誉。

  谢家祖孙三代都是一脉单传,正直壮年的谢景隽一身痨病,看病的时间都多过读书的时间,论学问或许还真不如年仅十岁的儿子谢缵。

  其老人谢仲庸倒是学问不错,可是年纪已经太大了些,脑子都有些不太清楚了,这时候论辩的,只有一个十岁的稚子幼童谢缵!

  若是没有那些流言蜚语,那何遵虽然也不过十七八岁,可是和谢缵辩论,也是丢人的。

  可是现在流言四起,此时辩论起来,倒是没有人会注意这年纪的问题。

  夜色之中,被吵醒的谢家之人互相搀扶的走了出来,看着这幅阵仗,他们也算是知道了,这一刻他们不管想不想,都一定要接下来了。

  谢缵走了出来,和醉酒的何遵相比,这风姿态度,那也是更胜一筹,让出来凑热闹的百姓看了就心生好感。

  可是,这风姿气度并不能取代年纪和时间,更不能取代学问。

  何遵就算再是庶子,就算再喜好奢华,可是他何家那是真正的世家出身,一门两伴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们何家的本事是天下公认的。

  在儒家经典方便,从小就被严家管教,何遵并非一事无成,并非学问不够。

  一场辩驳,小小年纪的谢缵的确是十分出彩,但是何遵哪怕是醉酒,仍然是将他压制的死死的。

  直到那谢缵哑口无言满头大汗的时候,这场精彩的辩论才算是正式结束,而何遵,也正式给他们何家证名了。

  若是事情仅仅到了这里,那么这倒也是一番世间美谈,可是何遵已经被刘禅激的心头怒火起,这么多年的委屈,加上此时的酒劲儿,那更是止不住的冲动。

  一剑过去,谢家的牌匾,折了!

  这是彻底的将谢家的脸,打没了!

  看到这一幕的谢家之人全都乱套了,谢缵呆住了,谢景隽猛地吐了一口心头血昏迷了过去,谢仲庸更是直接双眼一番昏迷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那人群之中的邓范才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今日,这牌匾不但被摘了,更是被劈了!

  而谢家之人,竟然不能多说什么,因为他谢家之子,输给了何家的纨绔。

  看着昏迷不醒的祖父,还有吐血的父亲,谢缵此时已经是完全呆愣了,而刚刚将谢家的牌匾劈断的何遵此时也终于是有些醒酒了。

  他是被四周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然后这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看着脚下的牌匾碎片,看着四周那惊恐的百姓,还有乱做一团的谢家,他知道这次他或许是真的冲动了。

  不过他没有道歉,因为他知道此时何谢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最后何遵留下了一句“我何家之人,从来不逊于尔等之辈”的场面话,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一个乱糟糟的现场,一个凄凄惨惨的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