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岭,鹫峰山通往虚灵宫的必经之路上。洛门主并没有按照事先承诺的派纪融来辅助自己诱杀慕容阳,而只是让纪融的大弟子凝云随同前往。慕容阳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前往春阳堂的路上,手中拎着一包自己千辛万苦采集来的草药,准备熬了给洛雪儿调理经脉所用。
因为从小就亲历太多为了争抢自己而发生的流血事件,那些前一秒还在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后一秒就毒发身亡,拔刀相向的事情让他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物都保持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给洛雪儿的药都是他自己去采,亲自去熬,然后亲手交到洛雪儿的手中,亲眼看到她喝掉。
春阳堂那个不允许男子进入的规矩对于他来说,只是针对其他人的。每次看到自己进去的时候,那些下人们不是找个理由去其他地方帮忙,就是埋着脑袋打扫地面的清洁,假装没看到。有一次,一个刚正的护卫阻拦了自己一次,被自己一脚踹开,那护卫本来还想找洛堂主哭诉,但后来看到堂主并未追究此事,从此那些守门的就更没人敢管过自己了。此刻,那副药还揣在自己的怀里,因为体温的原因,自己鼻子里还能闻到悠悠的药香。慕容阳喜欢这种独处,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总是在脑海里尽情幻想与洛雪儿美好的未来。
距离他数十步之外的帐篷里,宫离东正和凝云再一次确认等会击杀慕容阳的细节问题。这个帐篷是凝云催动四周枝叶自己生长搭建而成,外形隐秘,隔音效果非常的强。帐篷周围散布着这次同行的二十几个为秋堂门人,就是为了警戒慕容阳的突然靠近,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慕容阳平日习惯独来独往,就算贵为堂主,手下也就几负责个打扫卫生的奴仆。他自己就曾经在鹫峰山山门口杀掉了自己的老师,他可不想那一幕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他至今都未收一个弟子。
“报堂主,虚灵宫的队伍马上就要进断魂岭了。”帐篷外传来警示。宫离东和凝云撩开帐篷,相继走了出去,准备给慕容阳说下这个事情。
这次行动,门主通过其他渠道在茫泽大陆找了七八位身法顶尖的杀手,化妆成虚灵宫门人的模样,表面上是准备来突袭鹫峰山,其实是为了在断魂岭汇合宫离东一起杀掉一个叫慕容阳的家伙。杀手们并不关心这些门派里面的龌龊事情,他们只关心自己拿到的工钱配不配得上自己脑袋的价格。
得知敌人快到了,慕容阳点了点头,将怀中的草药放到了身后的位置,因为他不想等会的大战,有其他人的血溅到了上面,弄脏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整个茫泽大陆的未来变了,在横田突然出现,并送给洛门主一头梵天怪兽之后,之前设计好的所有npc的未来都发生了不可控的错乱。本来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与洛雪儿结婚生子的慕容阳将会正式出任鹫峰山的门主,最终将鹫峰山打造成一个茫泽大陆不可一世,能与皇城相抗衡的超级帮派。但今天,他却毫不知情的被带进了刀山火海当中。
前方的队伍缓缓地走进了包围圈,只有七八个人。慕容阳心中一阵冷笑,就凭这样的规模就想来突袭我鹫峰山,真是自寻死路。一声哨响穿破云空,狭窄山道旁的树林中顿时显出十几个张弓搭箭的射手,瞄准了道路中间的人群,引起对方短暂的骚乱。
慕容阳和宫离东、凝云从旁边的崖壁上飞身而下,与那支队伍身后围堵上来的为秋堂弟子一起缩小了包围圈。
可能是因为道路狭窄,宫离东和凝云各自缓了一步,跟在自己身后,慕容阳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可疑。那支队伍里,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妇人,看到自己步步逼近,也往后退了两步,扭头跟身后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好像又冲着自己点了点头,爆喝一声,从袖袍之中甩出一根色如墨玉,形是毒蛇的鞭子,就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慕容阳调动体内气息,一道道暗红色的真气如同火焰勃然而起,在他身体周围燃烧,身旁的草木立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抽出赤霄剑,飞身向前,在空中手腕一抖,用剑尖荡开对方朝着自己面门而来的鞭头,势如雷电,向对方的队伍砸去。
“虚灵宫,不都是使剑的吗?怎会队伍中还有其他怪异兵刃的人。”搏杀中,慕容阳心中感到了一丝蹊跷。“这个队伍里面,好像目标都是朝着自己,后面包围的弟子也只是做做威吓的样子,并不像以前那样向前一起扑杀。”
“嗖嗖嗖!”道边的弓箭相继响了起来。这个箭的箭头都是长期浸泡在噬髓寒潭中的,弓手们都必须戴上特殊材质的手套。敌人哪怕被擦破一点皮肉,普通人马上就会四肢僵硬,高手也很难抵抗那种寒气入髓的感受,如果不立刻放下刀剑,停止真气运动,可能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眨眼之间,飞箭已到身后,但反应敏捷的慕容阳发现箭的去处都是指向自己后背。本来左侧那个壮汉右肩已然挨了自己一剑,自己的拳头后发先至可取对方性命的。“可能是自己平日与他们配合很少,自己挡住了对方箭的去路。”忙站稳双脚,上身向前一伏,一边躲开身后箭的攻击,同时用赤霄逼退了周围的敌人。错过了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有点可惜。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奇香,环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真气异动,提醒自己有东西正要攻击自己的双腿。电光火石间,慕容阳只得一个旱地拔葱,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堪堪躲开那次偷袭。转头之间,却看到凝云那一击未得手而惊慌的表情。
脚还没落地,身前和身后又有两道劲风袭来。慕容阳只得舍车保帅,拼尽全力挥剑格开那个使鞭男子当胸一击,强挫身体,用左肩承受本应刺向心脏的攻击。
他感觉自己体内气流紊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向受伤的部位奔流而去。“离魂杖......宫离东!他为什么要杀我?”
彷徨之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自己的小腿迅速向上蔓延。:“醉香丝,凝云的法器。他们......”
身受两处重创,指挥着他继续与之抗衡的只有身体的本能。脑袋已经渐渐模糊,手中的剑也拿捏不问。难道自己这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