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盘旋而上,之后便是走廊,两侧一字排开一间间房屋。廊道仅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不算宽敞。
房门两两相对,加上正对楼梯口的一间,一共七间房。
房门上没有特殊标志,其中四间上头插着一把蓝柄钥匙,他们试着拧开过,里头的陈设是一模一样的。
另外没插钥匙的三间分别是:左侧的第3间、第4间与右侧第2间。
年十五默默将房间分配记了下来,“明早再一起去镇上看看吧,晚安。”兜兜转转了一圈,选定了正对楼梯口的房间,抬手去拧钥匙。
“好呀好呀。”红秀答得干脆。
有人先年十五一步将钥匙抽走了,他扭头瞪了眼拿走钥匙的初一。
额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鬓角处青筋若隐若现。虽然云绒并不重,但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运动过,也没有好好吃过饭,长时间抱着还是有些吃力的。
“十五哥,男女授受不清,小孩也一样哦,而且这不还有红秀小姐姐在吗?”初一说着伸手就去拎云绒。
环在脖颈上的手臂徒然收紧了,云绒好不容易停止的哭声又开始在年十五耳际嘤嘤作响。
他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虽说是个孩子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确实不妥,随即哄着云绒道:“云绒乖,明天哥哥再来找你。”
云绒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初一扒开小手抱起塞入红秀怀中。速度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初一拽进了房间内。
穿着高跟鞋的红秀哪抱得动云绒,霎时跌了个踉跄,径直坐到了地上。她刚想开口卖惨,抬头只见紧闭的房门和瘪着嘴站在一旁的云绒。
刚刚还在隐隐啼哭的奶娃娃全然变了副模样,盯着房门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她嘟囔着爬起身,“这旗袍贵着呢,都弄脏了。”又瞟了云绒一眼,一边掸去身上的灰。
云绒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初一隔壁的房间,拧开了钥匙。红秀这才不情不愿的跟了进去。
屋内天花板呈倾斜状,最低的一侧不过一米五高。本就不大的面积还隔出了个洗手间,所幸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圆桌,上头搁着盏台灯。
让逼仄的空间不至于被家具挤得无处下脚。
初一一进门便将门反锁上,开始在屋内东翻西找,一边叮嘱年十五,“你还是别跟那孩子走得太近了。”
“为什么?”
“小孩在游戏里都是走不长远的。”初一掀开床垫仔细摸索着,一边嘟囔着:“虽然你总冷着一张脸,但我觉得你心肠挺软的,怕有些事到时候你接受不了。”
“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年十五确实对小孩子没辙,但他不认为这会成为障碍。
他扫了眼四周的墙,转而走进了洗手间。狭小的空间内五脏俱全,唯一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是靠门一侧巨大的镜面墙,仿佛有人在里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帮忙找一下有没有线索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完的屋舍着实没有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毫无收获的初一呈大字型一头扎进棉被中,闷声问道:“洗手间怎么样?”
“除了一面大镜子,没什么特别的。”他将门带上,“线索是指获得金钱的方式?”
初一翻了个面,双臂枕在脑后,“我还没有在游戏中找到过关于任务的线索,一般都是如何避开npc自主开关的线索,但也并不是每个游戏都有。”
年十五从来都是一个人住,
冷不丁旁边多了一个人,感觉怎么躺都别扭。“《小丑乐园》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一边躲避自主npc的追杀一边寻找参赛者。之后实在区分不出来参赛者和npc,就将他们全数关进了马戏团的笼子里。那场游戏参赛者9人,活着出来的只有4个。”
可以拥有自我意识,这就说明npc并非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然而他们在获得意识后不是选择逃走而是围猎参赛者,这又是为什么呢?
年十五想不通,也没有再开口询问,只是侧过身去,面朝墙闭上了眼。“睡吧。”
或许是高度精神集中后突然得到松懈,黑夜一下子便将他吞噬,落入梦境的长河里。
嘈杂的脚步声宛若是踏着耳蜗而过,年十五猛然一惊睁开了眼,面前还是那堵墙,后背传来不属于棉被的热气包裹着他。
眉间的小山悄然堆了起来,他拿开腿上的脚,轻手轻脚跨过睡得深沉的初一,走到门口,耳朵紧贴着门板。
咔吱,是隔壁的开门声,紧接着他听见了红秀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妹子,你们急急忙忙作甚呢?”
“客厅出现了液晶板,上头有数字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年十五返回床边,推了下毫无苏醒迹象的少年,“初一,醒醒。”就在初一睁开眼的同时,门被扣响了,云绒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哥哥,你起来了吗?”
他睨了眼睡眼朦胧的初一,拉开了门。往外匆匆瞄了一眼,廊道上除了他们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其他都是房门紧闭。
年十五总觉得这副画面存在违和感,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云绒便奔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红秀站在围栏处正往下张望着,闻声转过头,“游戏好像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出去了。”脸上的妆已经洗干净了,略显苍白的脸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姗姗来迟的初一关上了门,十分悠然自得地哄着三人往楼梯走去,“走走走,看把你们急得。”
年十五下楼梯前回头望了一眼,廊道上空无一人,房间依旧整齐排列着,四周寂静无声。异样的感觉还在,他却不知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大厅里果然悬着块液晶屏,上头显示着大大的¥20,左下角得到小方格中则显示:人数11。除此外再无其他信息。
“这显示的是金额总数吗?那怎么看自己是不是最少的呢?”红秀拿着厨房中搜刮来的面包,分给其他三人,“才几点钟,居然已经有人拿到钱了?我们也得赶紧了。“
谈话间,数字齿轮再次转动了起来,仿佛翻滚的金色麦浪,50—87—178。一下子直接从两位数变成了三位数。
“我去!变这么快!快走快走。”初一口中塞满了面包,一说话落了一地面包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