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冻74. 霜怒(3)

  不出所料,就像k说的那样,大城市的晚高峰永远是让人最头疼的。

  像宫廷里幽幽燃烧的长明灯,橘色刺眼的落日悬停在移动城市哥伦比亚远方的地平线中间,露出一半。通往市中心的高速上,条条车流大排长龙把路面堵塞的水势不通。

  “欢迎各位收听今天的炎国生活广播,我是你们的老伙计萧三少,那么节目开始我先来介绍本期播报的内容有.......”

  “在哥伦比亚听炎国广播?啥毛病?”搓着方向盘,冬木幽纪小声嘀咕。

  “好久没听了,怀旧怀旧。”

  “我上次听这个台,哼,还在上小学,住的还是大炎那种老四合院。”副驾驶,冯帝月歪头比划着回答。

  “嚯,听说以前在炎国住四合院的那都是大户人家,怎么,你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听罢,冬木幽纪随即扭头打趣。

  “家里做生意的,稍微有那么点钱,但不是特别富,这不后来生意不景气就搬到乌萨斯去了么?”

  “乌萨斯人生意好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当然现实也如此,在感染者革命爆发前赚的盆满钵满。”撑着头,冯帝月漫不经心的说。

  “那是,炎国人脑袋好使,精,所以啊我认为,对付炎国人,能动手尽量别动脑,不然迟早得被你们玩死。”

  “呵,你在自嘲你们阿戈尔人智商低?咋的还知道谦虚了啊你,有进步啊。”

  “那到没有,这么做主要是发挥我们阿戈尔人大力出奇迹的特长懂吧~直接给炎国人摊子掀了!拿剑指着你们!咋的!你还能想办法坑我不?就问你一句!他妈的老炎坑到阿戈尔头上来了?要命还是要命?”驾驶座上,冬木幽纪心情激动代入感很强,只听他吼叫着就差把剑拔出来了。

  “合着你这选项还没得选啊,要命还是要命,我不只能要命么。”

  “嗯哼,就是没得选,说了能动手绝不动脑,虽然我有时候还是会动动脑子的。”

  “行,这要是拉特兰人你已经被一铳子毙了,别问我为啥,问就是弹丸比剑快,过会完事人还要站你尸体边帮你做祷告,还就那个送走,超度,火化一条龙服务。”强忍着没笑,冯帝月说着撇过头去。

  堵着车,话匣子不经意间打开了,虽然聊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但其实还是包涵着巨大信息量的。

  夜幕降临,按照规定时间,哥伦比亚天空树开始亮起五彩缤纷的聚光灯。城区烂漫的火光之上,天空树彩色的巨大树冠顿时将夜空染作霓虹水墨,甚是美观。

  顶端半露天观景台,圣玛利亚皇家大堂正在进行着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改造。

  “那啥!立体水幕的位置再往左边来点!这都没放到中间!说多少遍了多少遍了!以t台为中轴以t台为中轴!哎呦我去我吐了!”

  “太左了,往右往右!咳咳.......咳咳咳咳咳。”夜间的凉风吹乱诗怀杰的满头金发,下一秒,他咆哮着抄起手中卷成条状的礼堂搭建图纸猛敲膝盖然后一把抄起地上的矿泉水猛灌两口。

  “老板.......这样.......差不多?”

  “对对对!赶快安装好!真是的,就你们这效率还专业婚庆公司呢,我叫几个罗德岛穿三点式的小护士估计都比你们装的快。”从座位上站起来,诗怀杰边说边举手开始检查水幕投影的安装位置。

  言辞犀利,措辞小骚,看来诗怀杰在事关朋友婚礼这茬上是丝毫没有怠慢,他确确实实是在认真策划。

  “歇会吧!干一下午了都,喝口水休息十分钟,然后接着干!”虽然严苛,但看得出来诗怀杰并非无礼之徒,他还知道给予员工一定的休息时间。话应刚落,t台上的工作人员瞬间作鸟兽散。

  “嗯?罗德岛的护士都穿三点式的吗?卧槽!那么刺激?”

  “不知道,如果是那还真的挺骚啊。”

  “应该是真的,我听说那个老板也是维多利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说话应该可信。”

  “哇,这不是挺骚了,这是骚穿地心了啊,这.......这nm罗德岛企业文化也太顶了吧,那怎么说!hxd们!考不考虑完事以后一起活吞源石去罗德岛“度假”?!”

  工人休息区在场下一个隐秘的角落,这里放着成堆的矿泉水和泡面。工作之余,婚庆公司的员工一般在这休息闲聊。

  “那个谁,装修头子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这时,诗怀杰的声音突然从t台的方向传来。

  “是老板,什么问题?水幕投影难道还没装好?”听到声音,沃尔珀族的工头摇晃着兽耳急忙冲到诗怀杰身边。

  “不是,你们这个水幕投影旁边这快空出来了,是要装什么东西么?我看图纸上也没写清楚,你知道的,这装修得抓紧啊。”打开卷曲的图纸,诗怀杰指着图中t台旁一大片空白认真的问。

  “哦,这块是要留出来装彩灯的,这个.......这个......这个有一说一不是我们负责。”手指t台旁空中的两个边角,工头回头说。

  “不是你们负责?那是谁?”诗怀杰追问。

  “这个,由于装彩灯需要有专业的师傅我也不清楚,我们不是一家的,但按照纸上的要求他们六点就应该到了。”环顾四周,工头低声说。

  “嘶!那他妈现在已经六点半了!迟到半小时?他妈的搞不搞的清楚时间观念啊!真他娘一群懒狗!”

  “我真是服了!装彩灯这帮人是不想干了吗?!妈的!”突然间的勃然大怒哧的工头毛发炸裂,狂甩手中的图纸诗怀杰抬头冲夜空一阵怒骂。

  “老.....老板,您消消气,他们有可能.......有可能是因为堵车呢。”

  “堵车?!那他们不会提前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哥伦比亚晚高峰不堵吧!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还在哥伦比亚混什么玩楞?!喜欢混妈的全部送去雷姆必拓当nmd黄金矿工!”气不打一出来,跳上t台疯狂来回踱步,诗怀杰的墨镜都被他激动的语气震斜了。

  “去,到栏杆口去看着,他们来了叫我一声,一群懒狗真当顾客不会发飙是吧?”

  “好的.....好的老板。”

  “我这波不骂的他们狗血淋头我随便你怎么说,身为服务业,他们怕是还不会遵守搞业务的基本职业操守!”

  t台上,诗怀杰情绪激动,可以看到他手里的图纸都快被他暴露青筋的手扣破了。

  而另一边,明知时间紧迫的冬木幽纪却把开着货车驶进了右侧的高速服务区。服务区车不少,毕竟朝这个方向开的多半都是要进城。

  “时间来不及了,还休息?”货仓里,k推开小窗冲驾驶室里问。

  “切,还来不及呢,肯定来不及啊,这到城里肯定还有段路,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迟到底咯~”停好车,冬木幽纪无所谓的回答。

  “你这样会被客户投诉的,对方要因为迟到拒绝服务咋办?”k担忧的问。

  “卧靠,我们给他服务他还拒绝啊?麻烦要点脸嗷!”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稍等。”边说边打开门,冬木幽纪随即消失在服务区的人山人海中。

  “头,咋办啊?他们要是因为迟到拒收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见冬木听不进去,k连忙转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冯帝月。

  “他就那样,你别介意,不过别担心,一会对方要是反应,我来解释。”挥挥手,冯帝月从容不迫的回答。

  不一会,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时间,无人的天空树广场上,一辆货车就打着左拐灯慢慢拐上桥头然后摇摇晃晃的驶了进来。

  “老板!他们来了!”栏杆边,工头抄着望远镜忽然高声尖叫。

  “好家伙,迟到了阵阵四十分钟,跟我下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上人型工人敢鸽客户?!”抓起椅背上挂的夹克,诗怀杰咬牙切齿的说完一把将其披上就朝不远处的电梯处大步流星的走去,而工头则畏畏缩缩的跟在他身后。

  砰——闷响传来,车门被狠狠关上。黑暗中,冯帝月率先下车,冰冷的晚风即刻鼓动“冬痕”修长的衣摆。

  “呼,第一次站在脚下看天空树,感觉真不一样。”呼吸起哥伦比亚夜晚的新鲜空气,冯帝月仰望高处彩色的天空树冠不禁感慨。

  “在上面看也许会更不一样。”提着塞满彩灯的箱子,k在冯帝月身后驻足。

  “为什么?可大炎有句古话叫高处不胜寒。”念叨着,天空树逐渐在他清澈的瞳孔里倒映成型。

  “话虽如此,但只有王才有资格站在高处俯瞰众生,被击败的那方结局只有两个,第一死,而第二就是沦为众生,向王,低头,拜服。”半截光环在头顶漂浮焕发微光,k接话道。

  “嚯,比如?”

  “特雷西斯。”

  “那是谁?”

  “卡兹戴尔的现役君王。”

  “行,有空去拜访一下。哦对,叫冬木快点。”

  叮——伴随全景电梯抵达一层发出的清脆指示铃,诗怀杰连忙跨出电梯门,一双名牌长靴在被擦到反光的花瓷砖上踢踏出一连串悦耳的回音。

  与此同时,冯帝月一行人也正好拎着装满设备的箱子从门厅口走进来。

  “一群混账,你们他娘的...........诶师父......呸不是........哎呦姐夫你咋在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