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柴勐心急火燎地来到琼楼宫,一进琼楼宫,便感到扑面的温暖,在吴成的惊叫之下,柴勐也不怕着凉,将厚重的朝服脱了个精光,然后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夏日的常服,信步走到了玻璃宫殿之中。玻璃幕墙之外是冰封的世界,随处可见凋零和衰败,而玻璃幕墙之内却是满堂春色,不仅鲜花怒放,连服侍的嫔妃、宫女也仅着纱衣,玲珑曼妙之处,欲隐欲现。
吃了几粒高昌葡萄,柴勐享受地半躺在床榻之上,在刺目的阳光下闭着眼睛,哼起了近期在东京流行的乐曲,这首乐曲好生奇怪,不仅象番笛、琵琶一样用了七音,而且还是用一种巨大的唤作钢琴的乐器所奏,他只是在四公主那里听了一遍,便记住了这个曲调。
过了一会儿,柴勐睁开眼睛,只见吴成象是憋着笑意,忍不住骂道,“你这只老狗,又有什么坏水,倒出来让朕看看。”
吴成谄笑道,“却是关于沈家二公子沈方之事。”
柴勐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睛,“那个二世祖又惹什么麻烦了?!”
“倒不是什么大|麻烦,沈方把昨日闹事的妙香楼买了下来,而且从沈方到妙香楼这一路上的店铺,全被沈方抢的抢,砸的砸,这些店铺告到开封府,开封府怕了沈方竟不敢管,后来这些店家只好到沈家索赔。可怜了沈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只怕用不了几日,便会被这个不孝子孙败光。”
柴勐睁开眼睛,露出笑意,“好!好!沈方这小子倒是对我的胃口,改日让他进宫过来看看,这狗屁生活真是闷出鸟来了,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好办法解闷!”
对于这种走一路、打砸一路的想法,柴勐觉得很有创意,自己也想玩这么一把,可是想想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也只能想想而已。
吴成有些意外,应了一声后,小心说道,“官家,晋王今日献上几个少女,要不要召见?!”
“咦,他有这个孝心?!”柴勐奇道。
“晋王仁孝之心,老奴都有些感动。”
“得了吧,你这只老狗还看不出晋王的用意,不过有了国师的仙丹,几个少女又算得了什么,把她们洗净了身子,送进来吧。”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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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内城晋王府。
晋王世子柴棠略有些羞涩地站在正堂中间,在他旁边站着的是比他高整整一头的沈方。柴棠在普通人中并不算很低,但是与沈方相比,对比便极为明显。
沈括坐在下座,再三向晋王致歉,除了柴勐规定的五万两银票之外,还额外奉上了一箱珠宝玉器。
“方儿,还不向小王子道歉!”沈括冲着沈方怒声道。
“小王爷,是沈方无礼了,请小王爷别放在心上。”
柴棠有些尴尬地说道,“沈公子,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请昌国公和沈公子原谅。”
晋王柴灏见两人相互道了歉,脸色便有些笑意,“昨日还与王妃商量,想要见见昌国公和沈公子,没曾想今日便见到了,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还是怪沈某没有及时带犬子登门拜访,要是早来一日,犬子与小王爷结识,哪里还会产生误会,我也能省五万两银子不是!”沈括最后也开起了玩笑。
柴灏失声笑了出来,“昌国公,这可不象你的慷慨作风啊。你们沈家生财有道,能否向小王透露一些诀窍?!”
“说来话长,不如让小王爷、犬子他们下去亲近、亲近,容沈某慢慢道来。”
“如此甚好!”柴灏见沈括要避开众人,单独与自己沟通,哪里还不知道能捞到不少好处,便兴冲冲打发柴棠、沈方及服侍的下人们离开了正堂。
柴棠一来到院子里,便怯生生地说道,“沈公子,你不怪我吧!”
“怪你做什么?!”沈方看到柴棠一脸好学生的样子,实在难以和昨日在妙香楼不可一世的小王子相提并论。
“皇爷爷让你们沈家破费了。”
“没事儿,这点钱算什么。”
“听说,你昨日在开封府尹和兵马都指挥使司数十禁军眼皮子底下,用内力震断铁链,飞身便走,可有此事?!”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倒是沈某所为。”
“沈公子真是当世英雄!”柴棠伸了个大拇指由衷地赞道。
“小王爷,你要是这么恭维我,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沈方盯着柴棠,直把后者看的心底发虚,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方。
“沈公子误会了,这可不是在下违心恭维,我们几个都敬佩你的功夫,愿拜你为师。”柴棠赶紧解释道。
“你们几个?!秦求吗?!”
“秦求算什么东西,他就是我家的一条狗,是于稹和郭瑾。他们两个是将门之后,平时最喜舞刀弄枪,亲眼见识了沈公子手碎钢刀,听说了沈公子震断铁链之事,都想拜入沈公子门下,学习武功技艺。”
“学这些干什么?难道是到矾楼、妙香楼打架吗?!”
“沈公子说笑了,他们两人迟早要上战场与西夏、大辽拼命,我虽然也有上沙场的心,恐怕这一辈子也离不开东京城。”
“恩,不错,你们三个人都不错,就是被秦求那个小人带坏了。”
“沈公子说的对,我父王已经不让秦求登门了。”
“你们三人学习武艺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拜师就算了,我的年龄还没有你们大,如何当得了你们的师父。”
“沈公子客气了,”柴棠见沈方答应传授武艺,高兴之余,吹了个口哨,结果从花园假山之又冒出两个人影,正是于稹和郭瑾。
“见过沈公子!”两人齐声道。
“见过于兄、郭兄!”沈方回了礼之后,笑道,“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不要再叫我沈公子了,怪生份的,小弟表字子矩。”
“见过子矩兄!”柴棠等三人齐声道。
沈方呵呵一笑,坦然受礼,能与这些纨绔子弟结交,或许今后还会少些麻烦。
“子矩兄,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等乃是井底之蛙,一直以为京城这片天便是天底下最大的一片天,昨日,子矩兄的风采,我等叹服不已,不知子矩兄能否屈尊,与我等结为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