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吉十九年十月二十六,同心服装厂开业庆典在昌国城内翠云坊举办。经过昨天一天的培训,招聘的这些女工基本掌握了缝纫机的招作,正在用废旧布料练习基本操作,而沈方则带着沈氏集团的股东们在这些缝制车间进行参观。
“各位股东,这服装厂分工明确,有专门负责设计的工匠,也有专门负责裁剪之人,大量的人手则是用在缝制成衣和熨烫、整边。”
股东们好奇地东张西望,有些人按纳不住问道,“二公子,我等也可以开这服装厂?”
“当然可以,前些日子早就说过,开办成衣厂,光有一个牌子怎么够,怎么也得有几十个牌子,才好让人选择。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可别想着从我这里挖人,这些设计师可是可儿辛辛苦苦招来,并由我们精心培养的,谁要是敢挖这些人,别怪我不客气!”
沈方虽然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但股东们也听出来他对同心服装厂的重视,提起设计,这些股东大多不以为然,身上穿的衣服就那几块布缝在一起,谁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还需要设计?他们却不知道,沈方此时已经在为昌国陆军、海军、亲卫队、各工厂,甚至为大周禁军及朝|鲜军队设计服装。
孟七娘所在的第四车间第三院,正好是沈方向股东等人讲解缝纫机的重要地点,三间正房中突然进来十几位昌国的头面人物,让这些女工都分外紧张。正处在醒目位置的便是孟七娘的工位,孟七娘经过一天的训练,已基本学会了用缝纫机缝制衣物的技巧,但如此多男人的注视之下,她的手脚一直在抖,一不留神就卡了线。卡线之后,孟七娘更加慌张,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差点就哭了出来。
沈方看到了这个女工的窘样,连忙宽慰道,“这位大姐,不用紧张,刚学习缝纫机都是这样,你起来一下,我来用用这缝纫机。”
孟七娘赶紧起身,远远地躲在人群后面,偷偷地观看。
沈方用旁边桌面上的剪刀,剪了两块长方形布料,长宽比大约是三比一,然后坐到孟七娘的工位之上,将卡住的线抽出来扯断,将两块长方形布料相互折叠,成为一个沙包的形状,他将卡位脚拨下,将布料夹紧固定,然后蹬动踏板,布料便自动缝合。
沈方将这沙包飞快地缝了一圈,留下一个边,装了一些细白沙,然后将口缝上。沈方起身,将沙包在空中一抛,然后准确地接住。“怎么样?各位股东,这缝纫机可还方便?”
沈方使用缝纫机前面不过一分钟,便缝制出一个小物件,众人颇觉新奇,邱高杰看了沈方的操作,觉得自己也可以,便说道,“看起来顾总生产的这机器还真不错,我试一下。”
邱高杰坐下,将布料叠在一起,踩动踏板,结果缝纫机不听使唤,又卡了线。邱高杰不服气,又试了好几次,才顺利地将两块布缝到一起。
邱高杰将缝好的布从缝纫机上拿了下来,走到门口在阳光下面细细地查看针脚,“二公子,这缝纫机果然好用,我也开个服装厂玩玩。
“欢迎各位老总购买我生产的缝纫机,这机器对外卖二十五贯,各位兄弟若是大量采购,就按二公子的购买价二十贯卖。”顾弘章笑道。
“这么便宜?!”
“我要一百台!”
“我要一千台!”
“李申,你要一千台做什么?你招上一千名女工,生产的衣服卖给谁?”刘四笑道。
“刘总,我也是看那缝纫机便宜,想买来倒手赚笔小钱,如是做服装厂,有一百台就够了,我怎么敢和二公子、可儿小娘子竞争呢。”
“开这服装厂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各位股东全资开办即可,只是我提醒大家一下,昌国出品,必属精品,昌国的这个牌子,不能被砸了,你们在出售成衣时,一定要保证质量,如果有那种刚穿上,没有几天便穿散、穿破的情况,我第一个不答应。”沈方说道。
“还有这成衣定价,一匹昌国精布售价一贯三百二十文,咱内部结算,也就是一贯左右。一匹昌国精布少说可以制四件成衣,一件成衣的材料成本也不过二百余文,加上人工、机器的成本,约有五百文,建议各位最终零售价定在八百文之下,批发价定在六百文,这样大周的百姓便都能买得起,贩卖成衣的店铺也能有钱赚。”
“一件衣服赚一百文,这有什么赚头?”胡喜儿摇头道。
“胡|总,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李申听了胡喜儿之言,忍不住笑骂道,“你那一条船出一次海便能赚一万贯,为了这一万贯,我这上百名窑工,在烟熏火燎得烧两个月的窑。”
胡喜儿听到李申的讥讽,知道自己现在得利甚丰,已成为众人眼红的对象,也不以为意,自顾一边欣赏女工的缝制手艺。
“李总,你手下的窑工工作颇为辛苦,月钱得增加一些。”
“二公子,你有所不知,五贯月钱,有大把的窑匠来吃这碗饭,现在托门路找我想进这窑场的人大有人在,根本无需增加月钱。而且,这些窑匠中大都买了股票,他们的收入并不低。”李申不以为然道。
“那你购置一些口罩,用多层棉纱叠在一起,能过滤一部分窑灰。”
“窑工们知道轻重,他们干活时用衣巾遮掩口鼻,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那可不行,必须得用专门的口罩,而且得一日一换。”
“那多浪费,而且也太花钱了。”
“用过的口罩我来收购,看看能不能再利用一下,这口罩吸附了太多的粉尘,过水之后也清理不干净,起不到防护的效果。钱赚少了可以再赚,但命没了就全没了。”
李申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我干这窑场也有十几年了,也没有这么防护过。”
“那是因为百姓活的岁数都不大,所以窑工得病去世,也显不出来,现在百姓衣食无忧,又有余钱看病,窑场这个工作便会凸显出其危害,此乃青春饭,干十来年便得换人。”
“李总,我缝制一批口罩,按材料成本给你。”王可儿听到沈方的话,觉得非常合自己的心意,便主动承揽下来棉纱口罩的制造。
李申站不住了,赶紧向王可儿施礼道,“可儿小娘子,折煞李申了,我怎么能让可儿小娘子赔钱做口罩呢?我买还不行吗!”
王可儿笑了起来,觉得开服装厂很有意义,能做许多以前想做而做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