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樾把枪支放到甲板之上,海军士兵们也纷纷把枪举起,大声为金樾欢呼。
无论如何,在强敌面前,敢于应战,是每一个士兵都钦佩不已的行为,而且,黄夫人在昌国海域的声望,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逼死这个百姓眼中的“活观音”。
黄夫人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金樾,对于这样不愿乘人之危的英雄,她也下了决心,只求取胜,而不会伤了他的性命。
沈方见金樾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博一把,颇为感动,心里面便存了暗中帮一把的念头。
“黄夫人,既然金樾大哥同意再战一把,那我也不当恶人了。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这次你输了以后,再要反悔,苍天作证,这三十船的弟兄便为你陪葬。”
沈方杀气腾腾的话一出,山一般的压力便袭了过来。黄夫人连续失神了好几次,才点点头,“若是如此,小女子只好认命。”
沈方放下一条小船和绳梯,小船刚接近黄夫人的座船,黄夫人轻轻一跳便落在小船之上,小船一点晃动也没有,海盗和海军士兵都大声喝彩。
接近沈方的旗舰后,黄夫人手一搭绳梯,便窜了上来,稳稳地落在甲板之上。
“金将军,我观你一表人才,何苦为难小女子。”黄夫人还不死心,继续哀求道。
“黄夫人,何必再用言语试探,金某只愿奋力一博!”
黄夫人冷哼一声,摆了个起手式,以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金樾没有一点内力底子,她有几十种方法把金樾打倒。
金樾所施展的乃是海军士兵这些天操练的“军体拳”,是沈方结合后世军体拳与龙虎山长拳所创造的一种近身格斗,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虽然金樾并没有武艺的功底,但是他既然要带兵打仗,自然不能比士兵更差,于是便用了一切可用的时间不断地练习,并和沈方进行一对一的格斗。虽然他连沈方的衣角也沾不住,但是有高手陪练,他的进步极快,甚至已经能和手下的连长比较武艺而不落下风。正是因此,他才敢拼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可惜,金樾还是低估了补元境界高手的手段。若只是比拼拳脚,金樾自然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而不落下风,但黄夫人身具内力,只要她想,随时一发力,便可以将金樾打飞。黄夫人之所以没有立即动用内力,一方面是给金樾留点颜面,以报他刚才解围之恩,另一方面则是见到这样简洁实用的招式,颇有些见猎心喜,便多看了几眼。
在外人看来,金樾和黄夫人争斗颇为激烈,从表面上来看,金樾还处于上风。黄夫人的属下心情极其矛盾,一方面他们当然希望黄夫人可以取胜,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如果黄夫人取胜后,沈家二公子会不会一怒下令开枪,要是这样,黄夫人还是输了为好。
黄夫人见金樾又回到原先使用过的招式,知道这套奇怪的拳法已经全部使完,总体而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普通人或许有效,对象她这样的补元境界的高手,自己只需要一招便可轻易取胜。
黄夫人暗中运力,正当她准备将气力运转到手臂之上时,突然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笼罩了她,她太熟悉了,那是与先夫黄药师同为换元境界之人才能拥有的气场。她的气息一下子被阻断,手臂也停了下来,被金樾一掌击飞,直到她重重地落在甲板之上,才看到那气场的主人,沈方冲着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没有人真以为金樾能取胜,海军士兵欢呼的是金樾的勇气。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黄夫人为了保住己方三十船海盗的性命,故意让了一招。这不,黄夫人刚狼狈地摔倒,便腾得翻身站起,比摔倒的姿式漂亮一千倍。
“黄夫人,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沈方笑道。
黄夫人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换元境界高手一眼,低头道,“我输了。”
海军士兵爆发出轰天的呐喊声。
金樾喜不自禁地走了过来,满脸通红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含羞带俏的少妇,“不知妹妹娘家芳名。”
“小妹冯蘅。”冯蘅名字一讲出来,便表明黄夫人信守了承诺,从此便以冯蘅的名义行走江湖。
“恭喜金樾大哥,恭喜冯岛主!”沈方向两人拱手道,“冯岛主能归顺我沈家,比夺下七十二岛,都让人舒坦。”
黄夫人船队中有三十几个小岛的岛主,此时纷纷乘船过来,拜见沈方。同时向金樾、冯蘅两人道喜。
此时礼教还未大兴,女子夫君亡后,并没有必须为亡夫守贞的传统,守与不守全看女子的自愿。而且黄药师已亡故多年,冯蘅为黄药师已做到仁至义尽,此时一旦放下,便不做他想。只待回桃花岛,与幼女黄蓉厮守,等金樾来迎娶便是。
有冯蘅带路,沈方和金樾的所率领的海军船队轻而易举地将黄兴岛占领,七十二岛围攻昌国沈家,以两位岛主身亡,七十位岛主率岛上居民归顺而告终。
昌国海域北至绿华岛,南至韭山岛,东至浪岗,西至金塘岛的广大海域,上千座岛屿自此便全部换上了沈家的旗号。
昌国之战惊动的不仅仅是暗中观察沈家动静的翁山巡检黄俊义,还有代表台州武大当家、泉州牛大当家两地海盗大头目远道而来的使者。为了震摄这两地的海盗,沈方专门把海盗中的倭寇挑捡出来,当着这些使者的面,进行枪决,同时也算对七十二岛冒犯沈家的行为进行了最后清算。
那些倭寇也算倒霉,跟在大龙头阴国兴后面,躲过了两轮枪击,又抢夺了几条舢板,辛辛苦苦逃回黄兴岛,本以为逃过大劫,最后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家二公子,被绑在柱子上当众吃了枪子。
黄兴岛做过恶事的海盗不计其数,此时见沈方杀人立威,各个战战兢兢,汗不敢出。沈方冲在场的各岛岛主、黄光岛的大小头目大声喝道,“尔等自觉平时作恶多端,欺压良善,趁早自首并互相检举揭发。或有人向尔等寻仇,但与我沈家有何干系,世间多有不平之事,岂我一家能管得。但昌国海域,今后便没有了尔等容身之地,尔等有两个选择,要么随金将军开拓流求与吕宋,我保你们各有良田百亩,一世富贵,要么随金将军进行远洋探险,生死有命,若能活着,便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沈方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这些心怀鬼胎之人,笑道,“只有身世清白之人,才能到我沈家当坊工、佃农,领月钱过活。大家下去好好想想,想蒙混过关,冒充良民之人,我沈家可以容你,那枪子可不认人。”
金樾这才知道沈方处心积虑想要剿灭海盗,而又不想多造杀戮的用意。无论是流求、吕宋、棉兰老岛的开荒,还是太东洋的探险,昌国一般的百姓、坊工如何肯去,昌国海域这数万海盗及其家属倒是不错的人选。
既然是当海盗,除了桃花岛是凭名声索要过路钱财外,哪个手上没沾点人命,没有几个仇家。就算是身家清白的岛主,也不愿意委身沈家做一个坊工,与其在昌国海域被沈家压着,倒还真不如去海外小岛当一富家翁快活。不少岛主已经存了回岛后,裹挟岛内居民跟着沈家前去恳荒的念头。
这些岛主、头目不知道的是,沈方早把他们安排地妥妥当当,他们到流求、吕宋后,就会发现,除了自己固有的私产,他们和手下原来的岛民没有什么不同,同样受到沈家驻军的保护和看管,想作威作福,那是休想;想勾结腐化沈家的驻军,共同欺压原来的岛民也不可能,流求、吕宋的驻军按期更换,将是沈家军队的规定制度,绝不允许出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况。况且沈家牢牢把控住枪支、弹药的生产,沈家哪一个将领敢有异心?
半个月过去了,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绝大多数岛主和岛民都同意携家眷前往开荒。面对这些累赘,沈方全部接受,并直接安排这些老弱病残接收迁往海外岛主及岛民的房屋田产,并为沈家看守这些岛屿。这些弱势群体一转眼成了岛上的大地主,自然对沈家和沈方感恩戴德,巴不得原来的岛主和年青力壮的岛民赶紧迁走。
对于失去劳动力的人而言,生活变得更加滋润,原来还得想尽办法找生活谋生,现在好了,只需要在大周遭灾的地方招募流民过来耕种收租金即可。以沈家的财力,根本看不上他们那些产出,而且在遇到风灾,粮食青黄不接之时,沈家还有支应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