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见火候已到,便冲着罢工的人群大声道,“尔等今日本该工作,却违反沈氏的制度,聚众闹事,表面上看是为了自己和沈氏的利益,但是你们知道吗?这背后有西夏、北辽,甚至高丽、日本的奸细从中挑唆。昨日晚间,我们抓到了十一名奸细,其中有八名与这次罢工有关,如今就押在夫子庙门前,请各位工人兄弟前去观看审判!”
沈方此言一出,工人队伍便一片哗然。许多后来加入罢工队伍的工人,便趁着没人注意,离开了罢工人群,有一些往夫子庙走去,更多的则围在道路两旁看热闹。
沈方命留在此处的亲卫队长派出一半队员对人群进行疏导,另外一半队员则护送章衡、尤启甲、秦林三人前往夫子庙。为了避免引起矛盾,负责钦差使团的两百禁军和近两百匠人全部呆在迎宾馆里。有沈方和几十名持火枪的亲卫队士兵的护卫,章衡等人稍觉有些心安。
夫子庙门前,李老黑已围起了一大片空地,由威风凛凛的亲卫队士兵和陆军士兵团团围住。在空地中间绑了十一名身穿囚衣的奸细,囚衣还算齐整,只是有鲜血从囚衣出印了出来,加上头上的伤疤,一看就是爱过酷刑。
等沈方、章衡等人来到夫子庙时,夫子庙正门前面的广场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亲卫队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清出一条道路,让沈方等人走到空地里面。
王寿光见沈方、章衡已到,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昌国百姓,各位工人兄弟,这一年间,昌国在各位齐心协力的建设下,已成为大周一等一的望县。昌国的富庶引来了无数敌国的觊觎,西夏、北辽、东辽、朝|鲜、日本、南洋诸国、西域诸国都有商旅来昌国做生意。对于远来的朋友,只要遵守大周的王法,遵守昌国的城规,我们沈氏便绝不会与他们为难。但是在这些人,甚至有一些汉人败类,他们赚着昌国的钱,却一心为敌国办事。他们刺探情报,策反工人,挑唆百姓,散布谣言。近一年间,我们便擒住三十余名奸细,只昨晚,便有十一名奸细落网,便是眼前这十一名罪人。”
“这十一名罪人,有八名已经招供,参与挑唆今日的罢工,另外三人乃是从其住所中搜检出来与北辽的书信,以上人等证据确凿,今日便当众宣判他们的罪行,明正典刑。”
接下来,刘四登场对这十一名奸细的籍贯、姓名、所犯之事,进行了逐一阐述,并全部宣判处以枪决。
这十一名奸细早已被红布蒙了眼睛,白布堵了嘴,其中的五名奸细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而六名奸细还在那里挣扎,扬着脖子似乎有话要说。
沈方皱了皱眉头,对王寿光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人难道还贼心不死,觉得有冤屈?”
“他们十一名奸细早已在口供上画押,证据确凿,不需要理会。”
“还是让他们说说吧,免得百姓们以为我们草菅人命。”
王寿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大声道,“二公子开恩,允许他们开口留下遗言。从左往右,依次拔下堵口。第一个。”
李老黑一挥手,手下的士兵,便把第一个奸细的堵口取了出来。
“冤枉啊!冤枉啊!我是北辽的商人,根本不是什么奸细!”
他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当中便有一个工人站了出来,大声道,“放屁!你不是说自己是幽州的客商吗?而且朝廷夺取沈家的产业也是你亲口讲给我们的。”
还有两个工人也站出来指证了这名奸细,这个北辽奸细顿时哑口无言,被堵了嘴巴。
“第二个。”
第二个奸细已经瘫软在地,虽然拔了堵口,但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只好再堵上。
第三、第四个奸细正是巫马孙和赫连长荣,他们两人乃是彪悍之辈,但到了临死之时,他们便失了分寸,满脑袋都是过去的点点滴滴,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被再次堵上。
到第五个西夏奸细时,一拔下堵口,这个奸细便破口大骂,从李老黑骂到沈方,从昌国骂到朝廷,李老黑摆了摆手,士兵用枪托把这名奸细的下巴打了下来,这名奸细发出“嗬嗬”的声音,再也听不出人声。
第六名北辽奸细考虑了一会,大声道,“记得将我牺牲的消息,传回去,让大王为我报仇。”然后便一言不发。
章衡脸色苍白道,“人群之中还有他的同伙。”
“也不一定,或许是此人的离间之计。”
这名奸细的话语让人群中轰动起来,百姓们都以还有奸细就在他们身旁。
“大家放心,此乃奸人惑乱之计,有沈家卫队保护,定然不会出乱子。”王寿光赶紧救场。
第七名和第八名奸细都是高丽人,他们的故国被东辽和朝|鲜瓜分,他们对沈家恨之入骨,刚开口大骂便被士兵卸了下巴。
第九名奸细乃是日本人,他已瘫软在地,去了堵口之后,攒足了力气才发出一声“饶命啊!”引得围观的百姓轰然大笑。
第十名奸细正是巫马孙和赫连长荣提到的那名冒充汉人的北辽商人,他刚一解下堵口,便大声道,“我交待,我知道皇宫中的辽国内应,只要能饶我不死,我便全讲出来。”
北辽奸细的嘴被立即堵上。
章衡大惊,他看了一眼沈方道,“此事事关重大,此人得带回京城细细审问。”
“章学士勿要为此人的脱罪之言蛊惑,而且,此事如果闹大,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如就让此一人死掉,可好?!”
章衡面色青白交加,却也没有话讲。
而知晓秦源、吴成内情的秦林则被吓出一身冷汗,听到沈方之言,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脏剧烈跳动,气息也变得杂乱。对周围的环境和人员极为敏感的沈方感觉有异,便奇怪地看了秦林一眼,秦林赶紧陪笑道,“二公子,此人该杀!”
沈方点点头,也没有说话,继续看下一个奸细的表演。
第十一名北辽奸细也是瘫软在地无话可说。
到了行刑之时,出了一些状况,五个瘫软的人不说,另外六个人当中又有两个跪不直,摇摇晃晃间,根本无法瞄准。后来李老黑干脆从夫子庙学堂里面取了十一把带靠背的椅子,将这些奸细全部绑坐在椅子上,然后全部堵了嘴,蒙好眼睛,又加了一个麻布头套,全部背向人群,这些奸细前面几步远便是夫子庙的围墙。
章衡、尤启甲是正牌进士,虽然对沈方公然在圣人清净之地行刑极为不满,但仓促之间又如何改变沈方的决定。
李老黑举起的手放下,十一支火枪瞄准二十步之外的奸细,同时射出弹丸。巨响之后,奸细们连同椅子被击倒在地,九具尸体一动不动,还有两个身体抽搐了几下,最终也变成了尸体,鲜血流了出来,将夫子庙门前染成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