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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时间很快来到申时,举目望天,太阳不知去了哪里,天空忽然阴沉了许多,想来傍晚会有一场大雪。
远方,蒙古人特有的号角声,随着逐渐变冷的北风,轻轻飘到了缓坡之上。
“徐将军,鞑子吹响号角,看来是准备向我们进攻了。”
“嗯,我已经看到了。”
缓坡后方的高地,一株青翠的苍松下,徐达缓缓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转过头,对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传令兵道:
“传我的命令,命郑遇春、郑遇霖、耿君用,二前一后,以叠阵迎敌。命缪大亨、冯国用,领兵坚守阵尾,以防元军绕后。”
所谓叠阵,乃是南宋名将吴璘,当年对抗金兵时所创的一种阵法。
每逢交战,在敌军尚未到来之时,以长枪兵、刀盾手数队居于阵前,集体坐下;以弓弩手数队居于后,单漆半跪;两翼、阵尾皆设有拒马,彼此以铁锁勾连,并设置一定数量的骑兵,以防止被敌军包抄。
待敌军行至己方军阵百步之内,立刻命弓弩手,轮流进行射击。若敌军将至阵前,则长枪兵、刀盾手迅速起身对抗。
这其实是一种防御性很强,但进攻性不足的阵法,究其原因,主要是当年南宋相比于金国,骑兵实在太过缺乏,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徐达面临的情况,恰好也是如此。
“遵命!”
听了徐达的命令,先前那传令兵,立刻转过身高呼起来:
“总兵徐将军有令!命参将郑遇春、郑遇霖、耿君用,二前一后,改以叠阵迎敌。命参将缪大亨、冯国用,坚守阵尾!”
其他传令兵听到此言,马上按照命令,一面擂动战鼓,一面挥舞军旗。
高地下方,正在统兵的郑遇春、郑遇霖,以及耿君用,听到鼓声,回头去看旗帜,迅速明白了徐达的命令,赶忙各自组织部下兵马,按照对方的要求改变阵法。
由于大伙之前已经演练过无数遍,因此这个过程,很快便得以完成。
“嘶……这帮贼军,这是在做什么?”
另一边,奉了朵儿只命令,向敌军发起进攻的哈巴尔图、其灭里等人,此时已统率着两万兵马,来到了距离缓坡定两百步左右的位置。
由于多年没有正儿八经打过仗,又对汉人的兵法不感兴趣,哈巴尔图、其灭里等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叠阵。
见缓坡上方的敌军换了种阵法,几个蒙古将领大眼瞪小眼,谁拿不定主意。
出于保险起见,哈巴尔图和其灭里商议了一阵,最终向麾下几个汉军千户下令道:“马千户、牛千户、朱千户,你们各领一千部下,过去试探试探,看看贼军要干什么。”
蒙古人作战,向来是以仆从军打头阵,充当炮灰,尤其喜欢让战斗力最弱的汉军冲在一线。等一线的汉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让战斗力更强的探马赤军出动。而真正的蒙古军,大部分时候都选择坐镇后方。“我等……遵命。”
几个汉军千户,早知会有如此安排,但是别无他法,只得各自带领部下兵马,硬着头皮步行向前。
向前进攻,如果能获胜,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胆敢后退的话,不但立刻会被督战的探马赤军和蒙古军杀死,事后自己军营里的亲眷也会受到波及。
“鞑子来了!弓弩手,预备,放!”
缓坡上方,眼看对面来了数千元军,负责指挥左右两个叠阵的郑遇春、郑遇霖、耿君用,立刻命本阵后方的弓弩手射箭攻击。
先是采用抛射,待元军距离拉近后,再采用平射,以期能最大限度射杀敌军。
而此时缓坡下方的元军汉兵,也在几个千户的带领下,开始放箭还击。奈何他们本身装备就差,平时又缺乏训练,再加上如今身处低位,地势也不利。
几轮对射下来,不断有汉军中箭倒下,哀嚎不止。
然而即便如此,汉军们依旧不敢后退,反而一个个举盾持刀,拿出一副豁命的架势,三五成群地向着缓坡冲杀而上。
“杀鞑子!杀鞑子!”
缓坡上方,三个叠阵前,原本坐下待命的万余名长枪兵和刀盾手,见元军汉兵冲向自己,不待自家主帅吩咐,便立刻起身迎战。
要说这帮人,先前在滁州的时候,由于郭洺的军规约束,以及朱元璋的严厉监督,使得大伙每日的训练强度,远超眼前这帮元军汉兵,甚至元军中的探马赤军和蒙古军,也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再加上郭洺个人的领袖魅力,以及对方空余时间,对麾下大伙生活上的关心,思想上的教育,比如经常给他们灌输“驱逐鞑虏、复兴神州”的理念。
种种缘故,导致众人的战斗力十分惊人。
有多惊人呢?此刻冲上缓坡的元军汉兵,只和他们交战了片刻,便被杀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纷纷溃退而下,再也不敢转过身去。
整个战场,简直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要不是无徐达命人极力约束,杀红了眼的众人,只怕就要冲下缓坡追击了。
半个时辰后,方才还有三千多少的汉军,转眼只剩下不到七八百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原来贼军布下此阵,打的是这个主意。”
对于汉军的损失,后方观战的哈巴尔图和其灭里并不在意,反倒是为看出了敌军的意图而感到高兴。
只不过看出敌军意图,不代表就能立刻想到破解之法。二人正头疼不已的时候,后方的朵儿只,突然派人给他们带来了数十门碗口炮。
“王爷有令,命两位万户大人,用火炮轰击贼军军阵,待贼军阵型混乱,马上击鼓进兵!”
碗口炮也叫碗口盏,乃是元朝时出现的一种小型火炮,身管短、射速慢、射程也不远,再加上没有瞄准工具,命中率可谓十分感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始终带一个“炮”字,打在人身上,就是不死也得受伤。
“是啊!我等为何没有想到,可以用火炮来破阵!”
其灭里、哈巴尔图闻言,心中大喜,立刻命人将朵儿只让人带来的碗口盏,推到前方合适的位置架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