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如何认不出来,今天谁戴了那支翡翠碧玉簪!
她脱口而出质问出来,“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宋萍斩钉截铁道:“我想起了了,这是霍家四姑娘,霍霜。”
刹那间,温亭誉抬起来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浮上几分血色。整个人如获新生,眼里又有了光泽,听了平宁这话,也敏锐地抓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郡主殿下,怎么就不能是霍家四姑娘了?”
察觉到自己失态,平宁郡主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霍家家教甚严,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把她的脸擦干净。”平宁犹自不死心,抱着最后的希冀让婢女给那女子洗脸。
婢女擦去污垢后,那张不如宋柔十分之一美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温亭誉如释重负,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转而又被一圈又一圈的疑虑包裹住。
比如,这刘栋自称与宋柔两情相悦,如何分不清这人是宋柔还是霍霜?
比如,这霍霜,为何只有脸上满是污垢,挡住了自己的容颜?
......
温亭誉心中腾起疑云,看向平宁郡主的眼神里满是审视。
感受到一阵异样的目光投来,平宁郡主不敢回头也知道那是谁,正僵持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看见平南王身边的亲卫凤羽走了过来,“郡主殿下,王爷有请。”
温亭誉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了起来,出声问道:“王爷在前厅议事,为何会突然传召郡主?”
并且还能知道郡主在竹林,那就一定会知道竹林发生了什么事儿才是。
凤羽面上看不出情绪,“我只负责传话,有什么事儿,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平宁郡主脸色瞬间就变了,转头就吩咐婢女,“把刘栋和霍霜带下去。”
“殿下,刘公子和霍家四姑娘都是要一同前去的。”
“我不去!”霍霜蓦地抬起头,神情看起来十分的癫狂,她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又怪异,“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刘栋也慌了神,“殿下,你说过......”
“闭嘴!”平宁郡主打断他的话,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凶狠,完全没有之前亲和的模样,“想活命就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温亭誉蹙眉,“所以今天的事儿,都是郡主策划所为?”
“并非如此。”平宁郡主还在嘴硬,“到了父王那里,本郡主自有分说。”
凤羽也很是利落,直接吩咐下属架着刘栋往外拖,刘栋还想挣扎辩论的时候,看到霍霜的口中被塞了一张满是汗味儿的汗巾后,顿时就哑口了。
来到正厅的时候,那些男客们已经被带去了厢房更换衣服,吃茶休息,而正座上坐着阴沉着一张脸的平南王,下手的位置坐着越王府的丹阳郡主,丹阳身侧是衣着端庄、发鬓规整的宋柔,他们的对面则是苏子卿和赵衙内。
平宁一见着丹阳郡主,顿时就瞪直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她明明记得平南王府没有邀请丹阳啊。
“孽障!”
平南王怒喝出声,惊得平宁郡主愣了好半晌,“父王......”
“本王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平宁郡主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了,这么多年了,父王从未对她说过如此重话。
“女儿不知何处让父王不快,竟惹得父王动此大怒?”
平南王闭上双眼,将眼底的失望与气愤掩下,“还不承认,平宁,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平宁骤然看向仪态悠闲的宋柔,失声尖叫,“是她,是她陷害女儿,女儿是无辜的啊!”
平南王缓缓睁眼,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眼底一片浑浊,“刘栋,我且问你,今日郡主与你说了什么?”
刘栋忙不迭上前几步,将衣裳拢了拢,“回王爷,郡主殿下,郡主殿下......”
他感受到旁边的平宁郡主传来一道威胁的目光,便犹豫了几分,上座的平南王冷声开口,“你若有半句谎言,这件事便拿去圣上面前分说,你伯爵府世袭的日子也算到了头了。”
刘栋哪里还敢犹豫,平南王与平宁郡主,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回王爷,是郡主殿下对我说,让我毁了宋家二姑娘的清白,她就将王爷的那幅富春图送与我。”
富春图是当年先帝所画,亲自赐予平南王,乃是王府的荣耀!
拥有这幅画,便也拥有了半个先帝的面子。
这孽畜!竟然将富春图拿去做交易!平南王气得直发抖,脸色一片铁青,“孽畜,还不跪下!”
平宁咬了咬唇,委屈得直掉眼泪,“我好歹是父王的女儿,这么多外人在,父王当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平宁。”
“你做出这些上不了台面儿的事儿时,可曾想过要点脸面?”丹阳执起一盏茶,悠悠地刮着上面的浮沫子,“平宁,今日我在这里,代表的是整个越王府,平南王叔自然会铁面无私的。”
越王府,虽然在几个藩王里,地位不算高,但是好歹也是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是先帝的儿子,而他们这种有封号的王不过是当初陪着先帝打江山的时候,为先帝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才成了异姓王。
同为郡主,丹阳却比平宁尊贵了许多。
被丹阳看到这么尴尬的一幕,本就已经很让人难受了,偏偏温亭誉也在场,平宁再也按捺不住,一股火气直接窜到她的脑海里,她冷笑一声,“父王,为了这些人这样说女儿值得吗?我们是皇室,您是王爷,我是郡主,雷霆雨露,皆是恩赐。”qqxδnew
“雷霆雨露,皆是恩赐?”丹阳将茶碗重重叩在桌上,“平宁,你怕是忘记了,先长公主草菅人命,便是说了这句话,最后下场如何?”
丹阳提高了声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长公主,先帝直接将长公主流放了苦寒之地。你是什么?不过是个郡主,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平宁哑口无言。
“不对,你素日不是这等爱管闲事的人,”平宁皱起了眉头,“丹阳,你这是为谁出头?”
为谁出头?
宋柔咽下一口茶水,脑海里顿时一片清明。
她蓦地转头看向丹阳,小郡主的脸瞬间就红了,却还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为谁出头,我今日只是来与王嫂贺寿的,只是来得晚些了,却没有错过你的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