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虽然天未放晴,但雪却是已经不下了。
站在城头上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脚下的积雪并不厚,最多也就是与脚面齐平,但应对不好还是会大受影响。
所以一大早的,还没等天光放亮,邢举就带人清扫了整个女墙作战区域。
要不然一旦踩实了,一不留心都会直接滑倒,放在平时或许就是摔个屁股蹲的事儿,但是放在战场上,那就可能是一条命的代价了。
所以,没人会在这种事情上马虎大意。
等他们这边忙活完了,鲜卑人也跟着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城战。
这一次,规模更为宏大,投入的兵力也更多,攻势也更猛,像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似的,完全就是摆出了一副搏命的样子。
而且,对方也果然就像邢举说过的那样,真的将战死的尸体,直接堆垒在了马城的城墙脚下,用土沙和水,浇灌出了一道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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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都忍不住有些感到反胃。
这事儿,估计也就是那些蛮族之人可以做得出来了。
而且,再加上有了更多的云梯和更多的兵力投入,这一仗也打的更为惨烈。
打到后面,已经开始有敌人攀着城垛跳将上来,然后再被好几把长矛给刺穿胸腹,直接摔落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估计随后也会变成那道斜坡的一部分……
汉军这边轮番上阵拼杀,换防下去的也是填几口吃食,然后立马休息调整,等待再一次的换防。
城墙上下都是喊杀惨叫之声,原本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短时间内就被鲜血染红了。
“嗖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不时在耳畔头上响起,但没人会因此而分心。
只是机械般的烧水煮粪,滚木雷石一块块的往下砸,长枪手在藤牌手的掩护下,反复的刺杀。
“噗噗噗”的入肉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嚎,时不时就会远近相和,交织成了一副血淋淋炼狱般的屠戮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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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士兵可穿不起铠甲,最多套一件皮质甲具,都算是奢侈了。
所以,汉军这边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见到有露头的,直接一矛刺上去就行……
这一战,又是从早到晚,一波波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但是小小的马城,却就是像块磐石般,守的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对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随着最后一波鲜卑人退去,邢举也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撑过了今天,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些数了。
再看看风势渐起,野外卷起一地漫天风雪的场景,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自得。
不过没人留意到这一点,大家伙儿没有直接一头栽倒在原地,好让自己缓一下劲儿就已经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观察这个?
就算是赵云,都像昨天似的,觉的有些疲累呢。
毕竟,那些士卒可以轮番上阵,但是他可是一直坚守在原地的,就算是身体没到极限,心里和精神上也撑不住啊。
他只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又不是那些混迹战场多年的老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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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他第三天早上,再次上到城头的时候,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那城垛之上甚至是外城墙上,不知为何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趴在垛口上往外一看,果然就和想象中的那样,似乎一夜之间,整个城墙都穿上了一副厚实的冰甲。
亮晶晶的,冰冷坚固,云梯搭上去都不怎么稳,就更别说什么往上攀爬了。
而且,城墙跟下那一段已经再一次被垒高的斜坡上,也同样被冻上了一层冰,以这样的坡度,人走在上面能站得住脚才特么怪呢。
赵云愕然看向邢举。
邢举则微笑以对,“这塞北的天气,白天都能滴水成冰呢,更何况是晚上,所以,很简单就能城墙套上一件冰甲了。
“老夫就看鲜卑人还怎么往上爬,他们若真能把那道斜坡给垒得跟城墙一样高,老就能用冰将城墙再往高里筑上几丈高,看谁家速度更快。”
赵云差点儿在心里笑出声来,这一招……好啊!
确实好,实用又简单。
只需要不断地把水浇上去,一夜造出来一座城池都不在话下,别说只是加高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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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晨参与过此事的将士,这会儿倒是稳的一批,刚刚看到此情此景的人,则在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瞬间欢声雷动,一时间群情振奋。
对面整顿好军队,正咬牙切齿,赌咒发誓势必在今天破城的鲜卑人,也终于发现了这一情况。
这次亲自带队的轲比能,在接到报告后就直接摔了自己心爱的羽觞。
然后再到阵前一看,眯着眼睛看着城头上亮晶晶的一片,脸上忽然感觉被冷风吹的有些很不舒服。
只能佯装不屑的淡然一笑,挥手命令大军回营。
今天这场仗,估计是打不起来了,也好,那就让马城里的汉军多活一天吧。
……
站在城头上的邢举,看到鲜卑人退去之后,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
赵云也随之跟在了邢举的身边淡然而笑,“看来对方也是对此有些一筹莫展呢。”
邢举轻轻呼出了一口热气,“还算他识相,真要是强攻的话,今日定让其付出沉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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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眼睛一亮,“这里面,莫非还有其它的说法不成?”
邢举转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挂在城墙上的冰块,一旦掉下去,那可是也能砸倒一大片的。”
赵云稍微愣了一下,这才恍然。
对哦,这样的天气,想要冰还不简单,只要有水就可以了嘛。
而马城里可是真的不缺水的,到处都是井呢,还怕用干枯了?
心里瞬间就多出了一层底气……
邢举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嘴角扯了一下,“不过,你可别把这事儿看成了无解的存在,这法子,可用于一时,但绝对不是长远之计。”
赵云再次认真了起来,“邢公是说对方还是有可能直接用人命来填?”
邢举呵呵一笑,“是会用人命来填,但至于是不是真的会用轲比能自己的人,那就尚且两说了。”
赵云皱眉,“邢公是在担心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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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举再次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于赵云的敏锐很是欣赏。
于是轻轻点了下头,“不错,那边没有像样的守城将领,估计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如果那边也和我们一样没有援军的话,那事情就有些……呵呵了。”
赵云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没什么意义。
做好最好的打算?
这话就算是心知肚明,他也张不开那张嘴直言其实啊……
倒是邢举并没有在这事儿上过多纠结,而是继续说道:“鲜卑人也有贵贱之分的,那些精于骑射的,也会被视为各部落的依仗。
“所以,这部分是不会下马冒死攻城的,就凭轲比能这不到两万的步卒,说实话,老夫还是守得住这马城的。
“但是,如果宁县那边万一失守了,那么很可能就会有更多的步卒来攻取马城,毕竟,南下劫掠一般也不会投入步卒……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面临的困难,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那很可能就是一场……苦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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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用到别的字眼。
但是那个最后的停顿,还是让赵云明白了,或许,那不只是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会演变成一种生死战都尚未可知。
总之,鲜卑人如果真的横下心来用命填,那么马城很可能就岌岌可危了。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轲比能的另一个安排。
那就是围而不攻,然后以步卒困城,骑兵纵马南下劫掠。
但这同样不是邢举想要看到的一个结果,那只会让他感觉更为难堪,眼睁睁看着鲜卑人来去自如,那又置他们于何地?
却不知道这会儿对面的轲比能,已经接到了来自于宁县方向探马传递回来的情报。仟仟尛哾
宁县,还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