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勉强笑笑,说着:“我那个好像有点漏了……我得赶紧回下房去换。”
身侧的小宫女犹豫了下,眼看着一大桌好吃的下的飞快,在伙伴和珍馐间犹豫了瞬。
浅夏立刻小声说着:“我提灯出去,很快就换了回来,今日机会难得,你快吃饭吧。”
说罢,她便单手捂着小腹起了身,刚走到珠帘旁,鱼霭倒是开了口:“浅夏,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浅夏微微脸红了瞬,哼唧着说着:“我身子不适,得赶紧回下方去换衣裳……”
她姿态扭捏,便是旁边坐着的几个太监都听到了。鱼霭立刻便懂了,笑着说:“女子来月事乃是常态,有什么好羞的,走,咱们一道儿去。”
听到鱼霭说要和自己一起,浅夏的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道:“我换衣裳……鱼霭姐姐看着我,我……”
鱼霭本就生性天真活泼,在她们跟前从来没什么架子的,当即哎呀了一声,说道:“不瞒你说,我一向爱吃,今日又吃得急了些,不同你去一处,羞什么。”
“你去你的,我去我的,只一道走一段罢了。”
坐着鱼霭便起了身,摆手唤着浅夏说:“可别忘了提盏宫灯,冬日天黑得早,此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浅夏没办法,只得跟着鱼霭起了身,走出殿门的时候,又在廊下点了盏宫灯提着。
两人一道走到殿外,呼啸的冷风和猛然被隔绝在外的寂静让浅夏没来由的心慌。
她提着宫灯的手微微颤抖,幸好寒风吹着,宫灯本就摇晃,反而掩盖了她此时的怯场。
并肩往披香殿后走了一段,鱼霭瞧见前面厕房门口的灯已经亮着,便说着:“你去吧,我顺着灯过去就成。”
浅夏这才舒了一口气,说着:“那鱼霭姐姐你小心些,我这就去换衣裳,很快就回去。外面冷,你出来也快回去吧。”
鱼霭笑着点点头,看着浅夏往前走,这才转身往厕房的方向走。
在鱼霭转过身后不久,浅夏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鱼霭的方向,确定她真的进了厕房,才加快了步子,往下方的方向走。
粗使宫女和太监们都住在下房,隔成两大间,大通铺供她们住。
如今和浅夏一起住的粗使宫女有四人,她的被褥靠墙,一进门就能找到。
浅夏急急忙忙推开门进去,用灯照着自己床下被褥子挡住的地方,有一处松动的石砖。她迅速将宫灯搁在地上,把石砖扣出来,从里面掏出一块漆黑的丸状物。
她迅速换了件衣服,将这药丸塞进袖子里,又复原了床榻,拿起宫灯神色慌张地出了门,连下房的门都忘了关。
等走到披香殿的殿后,浅夏左右看了无人,赶紧走到墙根,蹲下要将药丸埋进土里。
谁知刚蹲下的时候,身后出来“呼啦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与此同时,又听到了鱼霭的声音。
“果然是你!”
浅夏脸色倏地白了,立马随便刨了几下土,准备将药丸塞进土里。谁知身后人的反应更快,像是早就蹲着她一般,劈手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走,又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前走:“走,跟我去见小主!”
浅夏吓得不停得挣扎,身子撑着往后退,险些坐到了地上。她看着抓住她的那人,竟是小松子,忙唤着:“别抓我,别抓我,我只是……这是我在地上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关我的事啊!”
她拼命挣脱小松子的钳制,手腕被攥得生疼,可小松子的力气极大,大手像块铁一般,将她的手卡得死死的。
只得哀声求饶:“鱼霭姐姐,求求你放了奴婢吧!”
鱼霭冷眼看向她:“不知好歹的贱人,等见了小主,看你还嘴硬!”
小松子更是理都不理,大力攥着她手腕将她连拖带拽的将人拉到殿内去。
苏皎皎正拿着玉枕从内殿出来,瞧见小松子拽着浅夏,当下眉眼便冷了几分。
“果然是你。”
浅夏呼天喊地的低声太大,侧殿吃饭的宫人听得声音,都知道是宫里出了事,当即也不敢再吃了,放下筷子便守在苏皎皎身边,恭谨地看着满脸泪痕,被小松子紧紧拽着的浅夏,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鱼霭将小松子手里抢过来的那个漆黑的药丸用帕子包着,递到苏皎皎面前,说着:“这便是浅夏偷偷去拿的东西,小主瞧瞧,这是什么?”
苏皎皎双手捧起,将那漆黑药丸拿起来端详了番,只觉得并无异味,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知自己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将这黑色药丸包起来递给鱼霭,又看着浅夏,冷说:“浅夏,本主自问待你不薄,你便是这样对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