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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这三年向来如此,就算如今她投奔了宓妃也还是如此。不中用的人怎么都是不中用的,不过空有一张脸还过得去罢了!

  这宫里又何曾少过美人,竟还敢有这样的痴心妄想,真是不自量力!

  听派去探消息的宫女说春日宴上出了纰漏,活该!真是大快人心!

  想到这,听春端着一盆血水猛泼到大树下,挽起袖子看向寒香殿前站着的苏皎皎,冷笑一声:“哟,苏选侍如今来寒香殿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小主可不想见你!”

  她撇着嘴不屑地瞥了眼苏皎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准备去太医署给江才人取些止疼的药来。

  苏皎皎站在寒香殿前静静地看着,心中十分平静。

  说白了,她也不在乎听春说什么。

  一个粗浅无知的宫婢而已,不配她有一丝情绪波动。

  寻常主子和宫女之间的身份天壤之别,谁敢造次?听春之所以敢这样对她说话,无非是她这些年做小伏低惯了,一向任人欺凌。

  有了这样久的铺垫,听春自然以为她会一辈子都是那个只会楚楚可怜任人拿捏的苏选侍。

  在门前回身,苏皎皎只居高临下地睨了听春一眼,纤细白皙的手指拎起她微垂的裙角,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殿,浓郁的血腥气味从床的方向铺天盖地地蔓延过来,让人闻了几欲作呕。苏皎皎脸色还算镇定,只是拿帕子掩了掩鼻口,施施然地向江才人床榻边走去。

  绕过绣花屏风,江才人正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哀嚎:“疼死本主了——疼死本主了!一群不中用的奴才!”床边的宫女哆嗦着手,将她股间沁透了血的纱布揭开一角,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骇人景象。

  江才人疼得呲牙咧嘴,又哭又喊:“死蹄子!死蹄子!痛死本主了!下手轻些,不然本主砍了你的手!”

  那小宫女脸色煞白,手抖得越发厉害,一个不小心将那片纱布又撕一角,痛地江才人倒抽一口凉气,凄厉地哀鸣一阵高过一阵:“贱人!都是贱人!都是苏皎皎那个贱人害的!你们都不想要本主好过!”

  苏皎皎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摆出一幅乖巧模样出了声,试图提醒江才人她口中辱骂的人就近在眼前。

  “江姐姐。”

  她声音不大,但嗓音清软,在这戾气与血气浓郁的屋子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原本脸朝里哭喊的江才人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殿内进了人。

  一看是苏皎皎,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下床去撕烂她的脸。可惜她下半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瞪着她,咆哮道:“你还敢来!给我滚!”

  苏皎皎一幅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身子,捻帕的手指稍稍用力,泫然欲泣道:“姐姐,妾只是想让您将鱼霭和曼夏还回来罢了,若不是您苦苦相逼,妾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她犹豫几许,瞧着江才人身后怕得浑身哆嗦的婢女,最终缓缓移过去,从婢女手中接过了上药的帕子,软声道:“……妾实在没想到宓妃娘娘会下这样重的手,竟打得姐姐下半身……”

  话没说完,她故意顿了顿,留了一丝悬念。果不其然,说起外貌江才人还是十分在乎的,身子明显一僵。

  得到想要的反应,苏皎皎这才颤着声说:“竟打得姐姐下半身血肉模糊,看都看不得了……”

  “妾唯恐小宫女手下没个轻重伤了姐姐,就由妾为您上药吧。”

  苏皎皎嘴上的话虽轻柔,像是征询意见的样子,可实际上根本不给江才人拒绝的余地,不由分说便取代了为她上药的宫女的位置,说着:“你们且去为才人熬药备热水吧,如今寒香殿人手也不足,我在这候着姐姐即可。”

  江才人愚蠢歹毒,受了刑后更是恶语频出,不分日夜的折腾宫人。这几个宫女早就承受不住了,见苏皎皎要帮忙,低着头便退了出去,寒香殿内的宫女去之有三,只剩下鱼滢和苏皎皎,顿时空荡了不少。

  眼见自己身侧的人都被苏皎皎支了出去,江才人心中警铃大作,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滚——!贱人!滚——!本主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在这!来人啊!来人啊——!听春!听春!”

  苏皎皎很是心疼的模样,垂眸叹了一口,嘴上轻轻说着:“姐姐别叫了。“

  "嗓子若是哑了,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是不是?”

  江才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苏皎皎这毒妇要将自己毒哑,叫喊声戛然而止。

  耳边的聒噪终于消停,苏皎皎微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她伸出一只白皙柔荑,悄无声息地,挪到江才人受伤的那处。

  “嘶啦!”

  干脆利落的布帛撕裂声响起,紧接着是巨大的痛楚,江才人股间的纱布被苏皎皎猛得撕下来,连带撕下来一层凝固的皮肉,伤处顿时洇了大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