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两句话就要走,可不就是在躲着您。”
若非鱼滢,苏皎皎自己倒是没发现,陛下这些异常的行为是在躲着她。
可是有什么好躲的?苏皎皎思索着当初嬷嬷跟她说着的那些话,想要找出一些有用的来。
她不过是知道了陛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知道了他的喜好,恐惧,知道了他从前是个温柔的人,知道了陛下并非真的薄凉冷血,朝三暮四——
这又有什么关系?
从来只说女人心深似海,如今看来,男人也不逊色几分。
苏皎皎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再去想,让陛下冷静冷静罢了。
也许是因为陛下不愿被人看透过去,有些不习惯才想要躲着她。
其实换位思考想想,若是苏皎皎有这些悲痛又不为人知的经历,一直不被人知道,忽而有一天,被枕边人知道了个一干二净,任谁都会觉得不习惯,想要平复一下心情。
眼下这几日不承宠更好,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主仆三人沿着石子路往瀛洲玉雨的方向走,在路过曲荷园的时候,却瞧见荷花池上的凉亭内,好似有几个人的身影。
背对她的那人穿一身淡黄宫裙,双手环抱着什么的姿势,像是祥贵人抱着二皇子。
苏皎皎驻足停步了一会儿,远眺过去,淡声说:“马上要到正午了,想必祥贵人也要走了。只是祥贵人和愉才人向来走得近,今日抱着二皇子出来透气,倒是没见愉才人跟着。”
鱼滢说着:“说起这个奴婢才想起来,今儿晨起时,听说愉才人因为舟车劳顿而动了胎气,身子十分不适,想来如今应是在屋里歇息养胎,不便出门才是。”
“胎动不适?”苏皎皎回身问着,“去给她把脉的是哪个太医?”
鱼滢屈膝应道:“是愉才人自己用惯了的刘太医。”
刘太医在太医署也资历颇久了,只是他医术不如其余的几位精湛,在宫里一直不受重用。
但再不受重用也是同林太医安太医之流相比,对比寻常太医,还是要德高望重许多,竟会专程负责给愉才人安胎。
苏皎皎心里生了疑,抬步往前走,说着:“午膳后你去请柳太医过去,就说听闻愉才人身子不爽,珍贵嫔给的恩典,叫柳太医再好好诊断一番,以保龙嗣无虞。”
“记得,你亲自和柳太医一同去。”
鱼滢顿时便会意了娘娘的意思,说着:“是,奴婢定会办好。”
瀛洲玉雨内,苏皎皎带着小松子和鱼滢刚回来,等待门口的鱼霭几人便立刻迎上来扶她坐下休息。
侍奉在一边的佳喜看到人原原本本的回来了,眸光微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同人一起上前行礼迎接她回来,明知故问地笑着说:“娘娘可看见并蒂莲了?是不是美丽非凡。”
苏皎皎舒眉一笑,喝下半盏茶,不动声色地说着:“远远瞧见了,是很美,只是中途发生了些事,不曾靠近去看。”
佳喜知道珍贵嫔没有靠近,否则,如今也不会回来好好地坐在这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很殷勤地跪在地上给珍贵嫔揉腿,说着说:“娘娘遇见了什么事?这一路走过来,肯定是累坏了,奴婢给您揉揉腿。”
佳喜谄媚,活像个狗腿子似的,竟然这样自作主张地给娘娘按摩。
鱼霭一脸不满瞪着她,身侧的凌云反而轻轻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表现出来。
凌云屈膝说着:“快要用午膳了,奴婢和鱼霭去派人准备着。”
她说罢拉着鱼霭便走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小松子还候着。
苏皎皎并未阻止佳喜献殷勤,反而似笑非笑地见着她,说道:“你这样懂事乖巧,可见这半年在避暑山庄学规矩学得很好,难怪今年分到了瀛洲玉雨伺候。”
“你尽管好好侍奉本宫,少不了你的好。”
苏皎皎低头看着今日搬石头磨花了的指甲,淡笑着说:“不过你好像很好奇本宫去了哪儿。”
佳喜的动作猛地顿住收手,双手都放在膝上,低头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初见娘娘便觉得亲切,如今有机会侍奉娘娘更是深感欢喜,见您回来了,一时高兴才多问了句,还请娘娘不要误会奴婢。”
苏皎皎垂睫看着她,眼神微冷,语气却很温和:“你性格活泼,本宫昨日第一次见你便知道,你是个话多胆大的,如今会问一嘴,也是性格所致。你侍奉本宫如此尽心,本宫又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吧。若是动不动就跪,倒让人觉得是本宫苛待了你。”
佳喜连忙摇头,抹泪说着:“娘娘是宫里最体恤下人的主子,奴婢万不敢抹黑娘娘的名声,只求娘娘不嫌弃佳喜蠢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