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庶人的事才出,蕊儿那边想必这几日会有人盯着,宓贤妃已经派了太医去诊治,等风头过去,再去给她送些补药和细软。”
鱼滢将一杯清茶送过来,低声说:“是,蕊儿从前是得了您的恩典的,做事又稳妥,您尽管放心。奴婢瞧她今日所说所做都很稳妥,倒是个可用之人。只是那个芬儿竟没将青玉瓶销毁,多了一项把柄,奴婢确是没有想到。”
苏皎皎淡声道:“巫蛊之事本就是为了保险设置的,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青玉瓶的事又刚好撞上,今日之事才会如此顺利,若非如此,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拉扯。”
“我记得叫蕊儿动手放巫蛊娃娃之前就已经让她盯着敏才人的动向了,她细心谨慎,逮到了秋欣的错误,又把巫蛊一事转移到秋欣头上,在此事里功不可没。在宫里有忠心的手下不易,更要善待她们,你们几个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些事,都要办好。”
鱼滢鱼霭几人齐声应下,苏皎皎才抿了口茶。
今日之事,其实回想起来和皇后并无什么关联。
这些事牵扯出来的宫人甚多,却无一人说出其他相关的信息,都是来自敏才人。
敏才人是王淑妃一党人尽皆知,陛下也不可能不知道。
既如此,那陛下又为何在今日架空了皇后的权利,让皇后安心“养病”?
大皇子一事和莲妃一事,陛下虽然已经对皇后有所忌惮和怀疑,可没有证据,她又是中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陛下是不会轻易动她的。
让皇后养病,宓贤妃处置后宫之事,本身便是一个极大的警告。
可是因为什么,才让陛下动了这样的念头?
苏皎皎敛下思绪,须臾,忽而掀眸,急忙说道:“鱼滢,去悄悄打听,近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日是初七,明日就是休沐结束,陛下重新上朝的日子。
刚封贵嫔那日,她已经预料到会有同她有关的风言风语,所以早就派人传信告诉了苏敞,让他去处理这件事。
已经六日过去,难不成是苏敞办好了此事,又知道她在宫中和皇后不对付,所以多做了些手脚不成?
苏敞本就官职颇大,最近因为寒门一事又得陛下宠信,手下门客无数,在朝中可谓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若当真是他做了什么,想来,她也能好好安生一段时日了。
皇后是个极为谨慎的人,陛下这时候架空她的权利,短时间内,她定是不会再出手,而会选择韬光养晦,打消陛下的怀疑,格外防范于她和宓贤妃一党。
苏皎皎冷冷牵唇一笑。
恐怕皇后打的算盘还要更响才是。
朱宝林的孩子再过几日便要生产了,若是皇子,她正好名正言顺的抱来抚养。
膝下既能多个皇子,又能从小培养和皇子的感情,待她生不出嫡子的时候为自己所用,还能趁这段时间打消陛下的嫌疑,岂不美哉。
可惜朱宝林那头,她也注定是要失算了。
第88章进产房
“陛下……”
出了人命关天的事,内侍省的动作便格外得快,初七那日晚,就给苏皎皎已经搬好了住所,挪到了关雎宫的主殿瑶仙殿。
披香殿则空了出来,待收拾干净以后还要烧佛经驱邪才算完。
瑶仙殿是关雎宫的主殿,原本披香殿已经十分雅致宽敞,瑶仙殿便更是华丽,规模更大,无一处不精致。
南四宫是离太极殿最近的四宫,关雎宫也是四宫之中的翘楚,仅次于凤仪宫。
苏皎皎如今名副其实地住了进去,那才算是真真正正荣宠万千的关雎宫主位娘娘。
初八晨起,积雪消融。
虽还是天寒地冻的天儿,却出了太阳,宽敞的窗子半支起来,斜斜打进来明媚的日光,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舒坦。
瑶仙殿是主殿,自有地龙日日烧着,不必再往殿内供炭盆。
少了烟味,屋子里也不似从前暖得不均匀,在殿里待的久了反而闷得慌,这窗子便撑了起来。
殿内闷热,半开一扇窗进些冷气,反而叫人清爽。
年里休沐已经结束,陛下照常去宣政殿上朝,苏皎皎闲来无事,便坐在软塌上看一卷棋谱。
鱼滢从外面掀了缎面帘子进来,凑过去低声说:“娘娘,昨儿您叫打听的事,今天早上才回了信儿,正巧今日陛下在宣政殿发了怒,奴婢一道说给您听。”
苏皎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鱼滢方继续说着:“外面给苏大人递信的人说,苏大人只是提点了两句司天监的人,司天监便巴巴地替苏大人办好了此事。司天监前几日就已经给陛下递了奏章,说星象一事。”
星象?
自古以来星象都是国之重事,司天监掌管观察天文,推算节气历法,推衍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