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娶你。”
荔知愣了愣,没想到他说的有以为报竟是这个。
她微笑起来。
“殿下放心,荔知也不敢作此妄想。”
荔知本意是想顺着谢兰胥的话宽慰他,谢兰胥的眉毛却骤然压向黑压压的眼睛,好似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
相处得久了,荔知看得出这是他不悦的表现。
“殿……”
荔知话刚出口,谢兰胥已经转身取了门栓,头也不回走出去了。
荔知走到门前,装模作样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哀伤了一会。
然后,关门插门栓,毫无负担地上床歇息去了。
作者有话说:
陛下!老匹有罪!!!老匹老眼昏花看错,36章之前没更(你们都不奇怪谢兰胥怎么突然站起来了吗Q_Q)
今天的更新在36章,请所有陛下都去补36!
第40章
荔知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
每一夜都如此,即便睡去,也只会迎来混沌的梦境。
她也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究竟有多少时间是用于睡眠。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索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每一件都细细推敲,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回想起谢兰胥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她陷入沉思。
“我此生最恨谶言,所以不会娶你。”
先不说她并没有打算要嫁给他。退一万步,假设他们成婚了,这和谶言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
谢兰胥认为自己一定是会登上帝位的,如果他娶了她,那就代表谶言实现了。
所以,为了否定谶言,他不会娶她。
他为何如此笃定他对那件事,又知道多少
荔知的思绪在夜色中沉沉浮浮,等到鸡鸣第二次的时候,她在黑暗中起身,摸黑点上油灯。
昏黄的光线点亮了幽暗的房间,她推开门,走到井边打水洗漱,不一会,嘉穗也推门出来了,然后是荔象生,最后才是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荔慈恩。
院子里除了他们四人,住的只有谢兰胥和他的两个丫鬟。荔知起得最早,索性替还未出现的桃子和西瓜把菜园给浇了。
荔知正在给菜园浇水,谢兰胥忽然从外边回来了。
因为一个宗人身份,谢兰胥不必和她一样整日和马屎蛋子搏斗。只要在有需要的时候,从马场向各处输送训好的马匹。
她一直以为他还在屋里睡觉,看见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拎着一个小竹篓的谢兰胥,不禁脱口而出:“你起来了”
谢兰胥似乎不屑回答她这个显然易见的问题,撇了她一眼,走进自己的房间。
荔知放下水瓢跟了进去。
“殿下是去给我采药了吗”
“不是。”
谢兰胥答得斩钉截铁,荔知站在墙边,垫脚往铁钉上挂着的竹篓里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散发着独特气味的草药,她肯定道:
“殿下就是去给我采药了。”
谢兰胥不慌不忙,神色冷淡道:
“施肥的。”
“施什么肥”
“给荔枝施肥。”谢兰胥说。
荔知笑了,施然行了一礼:
“荔知替荔枝谢过殿下厚爱。”
谢兰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不再说话。
这兜草药,在荔知晚上回到院落的时候,变成一碗苦臭的汤药由谢兰胥端到她面前。
皇孙殿下亲自为她采摘的草药,她能挑三拣四吗
荔知紧皱眉头,屏住呼吸,仰头一饮而尽。
刚一放下碗,一枚金黄色的蜜饯就递到面前。
荔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谢兰胥,后者不由分说将蜜饯塞进她的嘴里,似乎生怕她口中说出愚蠢的问题,一句话没解释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早上,谢兰胥又带着他的药罐和纱布来给荔知换药。
就在他并不承认的精心照料下,一个月后,荔知背上的鞭痕迅速结痂愈合,等到黑色的痂皮掉落,如谢兰胥所言,留下了三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荔知并不在意留疤,她早就已经放弃了正常女子的生活,包括找一个相爱之人厮守一生,如果疤痕能助她达成目的,她不介意再多一些。
这一个月来,鲁从阮并未出现,荔知希望他永远忘了自己的好。与之相反,万俟丹蓼倒时不时就来马场看望谢兰胥。
有时荔知感觉到她给与自己额外的注目,似乎在观察她有几斤几两,但她从未刁难找茬,久而久之,荔知也就习惯了她的打量。
一日,看上去和往常并无两样的一日,马场来了新人。
新的一批流人抵达鸣月塔,听说这次流人中内斗得十分严重,再加上老生常谈的饥饿和严寒,流人们抵达鸣月塔时只剩出发时的四分之一。
这些消息,荔知是从分来马场的流人口中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