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心脏的位置，说：
“大概因为，只有她能让我听到心脏的跳动。”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
桑洛是在凌晨回来的。
季从无没扛住现在这具身体的羸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直到脑海里某根神经跳动，他忽然醒过来，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舱门打开。
小姑娘裹挟着一身寒气进来。
季从无呼吸一滞，瞳孔收缩——他闻到了凛冽的、新鲜的血腥气。
桑洛正端起桌上的杯子倒水喝，冷不丁余光瞄到沙发里起来个人。
她倒没吓着，就是愣了下。
似乎这才想起下午捡了个会做饭的跟班回来。
她听到他喉咙发紧地问：“你受伤了？”
鼻子还挺灵，她心想。
“你什么你。”小姑娘把脚往椅子上一放，“鸡仔，我给你定个规矩。”
“第一，不要对我称什么你，要尊称小五姐。”
“第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碰的别碰。”
“第三……”显然第三她还没想好，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小脸只好绷紧，“你最好记住了。”
系统扫描：“伤在右肋，刀伤，长五厘米深两厘米。”
季从无目光沉了下来，却又不得不按捺住。
桑洛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受影响。
只不过在弯腰脱鞋时，眉心拧了下，旋即又不在意起来。
然后她进卧室拿了睡衣去浴室。
一人一统现在都清楚，桑洛大晚上出去，不是捡垃圾。
季从无：“医药箱在哪？”
系统：“没有！我扫过了！”
季从无眸色渐深。
尽管知道这只是过去的桑洛，从某种方面来说，可以把她当成是假的。
但显然，一人一统都没往这方面想。
一个小孩，受伤后没有药品治疗，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她现在又没异能！
系统迟疑着说：“……应该没事，要有事的话，她肯定会处理的。”
季从无没有说话。
系统觉得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应该非常不好。
这时，隐隐有歌声从浴室传来，听那曲调，昭示声音的主人心情很愉悦。
系统一听就放心了：“我就说吧，肯定没问题。”
都能唱歌愉悦，说明那点小伤之于她，小意思。
季从无依旧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系统也就识趣地不再说话了。
……
小姑娘今晚收获不小，心情自然舒畅。
飞行船上的用水，她改装过管道，直接抽取外面那个水池里的，再经过过滤，食用都不成问题。
泡泡打得有点多了，她连冲好几遍，水流夹杂着淡淡红色流进下水道。
摸到伤口，她低头看了眼，愉悦的心情忽然打了个小折扣。
“不争气的东西。”她戳了戳伤口旁边的肋骨，骂它，“也不知道躲开。”
肋骨：“……”
想了想，她用喷头对着伤口一顿狂冲，一轮下来，总算不怎么流血了。
这样就不用担心弄脏睡衣。
终于洗完，她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出了浴室，发现那个鸡仔还杵在那儿。
好在安安静静的，她随意瞥了一眼，蹦蹦跳跳回了卧室。
几秒后，她突然打开门，朝季从无招手。
等他走过去，扔了一个腕表给他：“明天去交易市场买菜回来，买哪些你看着办吧。”
她对自己哪哪都满意，毕竟什么都会，可厉害了呢。
奈何偏偏就是不会做饭。
做一次炸一次厨房，光是修厨房都费了她好大的劲，最后只好放弃。
厨房里剩下的调味和那几个土豆，是上次炸厨房幸存下来的。
平时她要是想吃什么了，就进城区。
很多人都选择吃营养剂，方便又便宜。
以至于正规的餐厅，价格贵得离谱。
她当然不知道，她在一人一统眼里过的是可怜巴巴的日子。
交待后，小姑娘啪的关上门，摸了条柔软的毛巾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阵呼噜。
完了钻进被窝，香甜睡去。
*
季从无很早醒了，收拾一番出门。
有系统辅助，找到交易市场并不难，难的是他得一路走过去。
走了一个半小时，总算到达交易市场。
和集市没什么区别，只是分各种区域。
桑洛给他的腕表是被她清除过帐户信息的——这是她昨晚的战利品——里面有不少钱。
季从无看到了药店。
他走进去，买足需要的东西后，转去肉菜区域。
花了大半个小时买完，他拎着一口袋东西，寻找出租车。
这里的交通工具有很多，出租车算是最便宜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