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等下再来吧。”
江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至少现在,不应该在这里。他好想逃,真的好想逃,他现在就有一种小孩撞破父母亲热的羞耻和尴尬。
但正当两人要退出去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通讯打来的特有电子音。
万将漂浮到半空中,提醒道:“军团长大人,是陛下的通讯。”
顿了顿,它又补了一句,
“不过检测到您现在军容不整,是否需要稍作整理再接通?”
一般而言,裴长云找他都会是很重要的公事,所以周九鸦是绝对不会错过他的通讯的,所以专门为皇帝陛下设置了特别的提示声。
多年来的肌肉记忆,让他即便在宿醉和混沌中,也立刻肌肉一紧,条件反射地回复道,
“接——!”
“等等,小叔叔……!!!”
速度快得就连江瓷都没能阻止,甚至下意识喊出了亲近的称呼。
下一秒,裴长云的投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于是,江瓷和霍闲风的视线齐齐一转,落在裴长云身上。
皇帝陛下似乎是一夜没睡,他依旧坐在那把黑檀木的椅子上,单手扶额,正闭着眼揉眉心,不经意流露出了几分疲色。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动作,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这惊世骇俗的画面,
“周九鸦,有件事情我……”
裴长云一边说,一边抬头。
然后,消音了。
裴长云呆滞:“……?”
皇帝陛下罕见地露出震惊的神色。
“?????”
如果不是那的的确确是周九鸦的脸,裴长云差点都以为万将投错了画面,或者被什么病毒入侵了,投放出了什么颜色小电影。
再或者,就是他因为熬夜而导致眼前出现了幻觉。
毕竟,一直以来,周九鸦这个下属是最最让裴长云省心的,哪怕是当年他抓第七集团军里面军容军貌的时候,周九鸦也是每次被拉出来当做标杆的存在。
而叶疏就是活脱脱的反面教材,最最不让裴长云省心了。
但是现在……
皇帝陛下看见他最最省心的下属,跟他最最不省心的下属,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周九鸦制服衬衫凌乱,扣子崩了七八颗,露出大片结实饱满的胸肌上面还有些红痕,嘴角破了,手腕上还有清晰的牙印。床边的地上,是揉皱甚至被扯破的制服外套,以及叶疏的衣服,两者纠缠在一起。
裴长云:“……”
他瞎了。
这时,军团长揉着几乎疼到炸裂的头,然后缓缓坐起来。叶疏拿来的那个酒,就是专门为了灌醉他的,又加了放大情绪的药剂,所以第二天后劲尤其地强。
周九鸦难受地皱紧了眉头,逐步收拢理智。缓了几秒后,然后抬头看向裴长云,似乎想说什么,这时,他的余光又扫到门口的江瓷跟霍闲风。
“……?”
奇怪,怎么这么多人?
这时候,周九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立刻站起来,嗓音嘶哑急切,
“出什么事了?!”
在军团长的思维模式里,大概只有出了什么大事,才会有这么多人聚到一起。毕竟,上一次他们聚齐,是因为霍闲风入侵了明城,然后他们双方进行了一场短暂的会晤。
“……”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
房间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周九鸦愣了几秒,才逐步注意到这气氛好像哪里不对。这时候他身后的床褥动了一下,起床气爆炸的城主大人直接踹了军团长的屁股一脚,
“周小鸟你他妈的……闭嘴……吵死了!”
周九鸦还没从宿醉里面缓过来,于是直接被他踹得一个踉跄。
这个动作令alpha本能觉得非常不爽,他条件反射抓住叶疏的脚踝,动作粗暴又恼怒地把人直接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这一幕被另外三个人围观了全程。
裴长云:“……”
江瓷:“……”
霍闲风:“……”
怎么说,这个画面,让站在门口的两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砰——!
叶疏摔在地上,醒了。
不过跟早上赤条条被拖出来少将大人不同,叶疏衣服虽然皱得不成样子,但是还是好好地穿着,就是头发很乱,整张脸都臭出了天际。
他感觉头疼得快炸了,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摔的还是宿醉。其实城主大人本来也没打算喝多少,毕竟他可太知道那酒的威力了。结果后面被周九鸦带得情绪上来了,也就跟着灌自己,最后跟周九鸦聊着聊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同样,周九鸦也一样,虽然衬衫被扯破了,但裤子是穿得好好的,连皮带也在。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在意,他们俩有没有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