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嫌弃似的瞄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们去了陈欧铭那里。
“江同学,如果今天没空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明天、后天也行。”
楚以泽前脚刚走,江初白就立刻移过视线,脚下也跟着楚以泽一起走,来不及搭理身后一直云云叨叨的那人。
也不知道今天的甲板是怎么了,老熟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没走多远呢,从底层通向这里的楼梯口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小身板也不知道是能挨冻还是没来得及穿衣服,只在身外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和一条西装裤。
是迟冬,楚以泽离他不是很近,现在灯光又暗,楚以泽原本打算装作看不到直接走人的,但是那人好像察觉到他想溜人的意思,于是开口:“楚哥。”
乍然的改口,楚以泽先不习惯了,但也只能装作刚看到,“啊,好巧啊,你要回去吗?外面很冷的。”
迟冬歪头,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确实冷,可你把外套给我就好啦。”
“开什么玩笑,关键是这外套也不是我的啊。”他不由得裹紧了衣服,从陈欧铭那里白嫖到的,怎么可能会轻易送人?
被拒绝后,迟冬有点委屈,干脆嘴巴一撅,“可是我冷啊。”
“你冷就回去吹空调啊。”
“我就不,我就要你身上的,我不管!”
“我说要我就给?”
“那我就站在这不走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倔气,说不走就是不走了,直接往这一立,楚以泽扯扯嘴角,不打算理他。
但是此时恰好一阵冷风刮过,就连穿着厚外套的他都难免瑟缩了一下,而迟冬而是红了眼眶,直接被冻哭了,但是又不说,只是吸了吸鼻子,红通着鼻头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
楚以泽:……
“行行行,给你给你,拿走吧。”他心里还是动容了,脱下外套就随手扔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什么毛病。”
外套就这么香?
然后,失去外套的庇护下,楚以泽冷的确实知道了外套到底有多香,接着吩咐服务生,再拿一件新的过来,他先找了个椅子坐下,江初白立刻紧跟上来,“老师!”
他一下子牵住楚以泽的手,然后眨巴两下眼睛,问:“暖和吗?”
楚以泽一下直起身子,“诶?你身上怎么这么热?你贴了多少暖宝宝?”
说着,他还在江初白腰身处打量一下,并没有发现痕迹,江初白说:“贴少了我怕一块一块鼓起来,丑,于是干脆贴满了。”
“贴、贴满?你就不觉得烫?”
直接绕着贴了一圈,直接称烤全人了。
“没有,有大部分都是已经不发热的了,主要是为了美观。”江初白说完,看着楚以泽的椅子比较宽大一些,还剩一部分空隙,他刚好坐下,然后乖巧:“反正外套还没送来,不如我帮老师暖一会。”
“其实我也有外套的,顾总夫人穿我的也行啊。”云烁挤过来,还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楚以泽,但是江初白回头,表面上是笑着的,但是眼底深处却写着的都是不耐烦。
“你脱下也会冷,你留着吧,反正不久外套就来了。”江初白伸手,将外套轻轻推回去,然后悄悄和楚以泽说:“老师,我手里还有几道政治题目,实在看不懂了。”
楚以泽偷瞄了云烁一眼,那人手里的外套被推回来,脸上有点尴尬,收也不是,递也不是的,楚以泽只好道:“那行吧,我看看,给你讲完我刚好回去睡觉。”
云烁这才重新把外套穿好,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迟冬穿好楚以泽仍来的衣服,刚窃喜般的穿好小跑来,但是刚来就看到了陈欧铭,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僵。
陈欧铭抬眼,目光瞬间凌厉起来,他转头,见楚以泽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才起身带着迟冬去了底层。
那是一间昏暗不见光的地下仓库,里面堆积的杂七杂八早就落了一层厚重的灰尘,他们刚到,在最角落的一个硕大的木箱子里腾地一下钻出来个人,迟冬反射性地抖了一下。
那人面色蜡黄,瘦的皮包骨,两颊的颧骨凸出,偏偏那人长得又很高挑,所以看起来弱不禁风,轻轻一推就能倒。
“你、你是孙海?”迟冬见过他的通缉照片,但是看了真人还是不太敢相信,他记得那照片上的人长得挺胖的。
“把什么想说的话都给我咽回去。”陈欧铭瞥了他一眼,随后从袖扣处掏出一把锋利的白刃,淡淡道。
迟冬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孙海并没有太注意他,而是接过陈欧铭手里的匕首装在了自己的腰身处,然后用略有些嘶哑的嗓音道:“多谢了,要不是你,我估计上不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