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不至于照顾的这么精细。”
顾少延抿抿嘴,一言不发。
他想起来,他上大学时刚跟楚以泽谈恋爱那会,楚以泽刚二十岁出头,性子跟三岁小孩似的,皮得很,经常给自己弄得一身伤,他每次看到都会皱眉,嘱咐他打篮球一定要带护膝,楚以泽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次数多了,他说的也多,这个时候楚以泽就会急的跳脚:“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不至于照顾的这么精细!”
他直起身子,总觉得身上的西装锢的他有些难受,于是便脱下放在一边,只留个西装马甲,胸部被撑的略微鼓起,这马甲修身也贴身,将他的宽肩窄腰几乎完美的暴露在外。
楚以泽看了后又暗自觉得不爽,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两块腹肌,已经没有刚穿来时的那样坚硬,腹肌的周边已经开始松软,他隔着皮肉都能感受到那呼之欲出即将取代腹肌的肥肉。
“怪陈欧铭,但凡他少来几次,也不至于把我喂得这么胖。”
楚以泽嘀咕了两句,刚好不轻不重地传进那人的耳中,顾少延端着碗的手指一紧,“先吃饭吧,你那只手不方便,我喂你。”
“不用。”楚以泽坐起身子,冲着他潇洒地扬了一下眉毛,而左手悄悄按下按钮,“噔”的一下,他面前就赫然出现一张小型饭桌,他伸手拍两下,“你放上面,我用左手吃。”
顾少延看了看手里的碗,又看了看那人因刚做完手术未来得及补充营养而泛白的指尖,道:“你确定你能用你的左手夹的起青豆?”
“那不有勺子吗?”
“可我还给你挑了海带。”
“……”楚以泽啧了一声,“那我就筷子和勺子来回用啊。”
不能亲手喂楚以泽吃饭,顾少延没理由的又内心不爽,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将筷子和勺子以及餐巾和纸巾放好,然后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看。
楚以泽刚吃了没几口,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语气怵怵的:“顾少延……要不然,你先去睡觉?或者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吧,毕竟你看何特助已经瞪了很久了。”
“你先吃,吃完再说。”
顾少延对此漠不关心,他只是想好好的看看眼前这个人。
但楚以泽管不了这么多了,顾少延再这么看下去,他今天这饭是别想吃下去了。
试问,哪个人能接受自己在几度饥饿的状态下,能允许一个对自己时好时坏,总是莫名奇怪的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反正他不行。
想都别想!
“没事我不饿,你问吧,我在旁边听着也行。”楚以泽思索一瞬,又说:“如果你们不方便我可以出去吃。”
够卑微了吧?
顾少延蹙眉,勉强让何特助过来。
“捡重要的,长话短说。”
何特助跟了顾少延好几年,自然能迅速从繁杂的文件里捕捉到精髓,他按照指令长话短说:“阮少爷提前回国,就在两天后,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顾宅的最大客卧收拾完整,并且准备好阮少爷的一切用具。”
顾少延沉着脸:“……”
而楚以泽听后,砸吧砸吧嘴,继续低头吃饭。
莫名其妙的,这个病房内的三人出奇一致的沉默了。
顾少延问:“我的吩咐?我什么时候的吩咐?”
何特助微笑着说:“阮少爷刚出国您后脚就提前吩咐好了。”
顾少延:“……”
紧接着的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顾少延颇感头痛,不禁轻轻扶额:“不用了,让他去住山城的那栋别墅吧。”
“山城的别墅?”楚以泽乍然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睛,不太敢确定的问他:“是我住的那栋吗?”
不等他说,何特助先一步说:“是的,夫人,顾宇在山城只有那一栋别墅。”
楚以泽又不明白了,“那阮知南住这里,我住哪?”
“回风城,搬来顾宅。”顾少延又想起原身把楚以泽赶去山城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绝对不可能再和楚以泽分开住了。
“你疯啦。”楚以泽惊呼:“你知道山城离风城多远吗?况且我还要去复华上课,你难不成让我每天来回跑两三百公里?我闲的啊。”
顾少延一时语噎,这段对话就先此作罢。
他怎么就忘了,还有阮知南这茬。
他抬头,望向楚以泽的目光都弱了一分,内心暗自道: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或者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花心的人,那到时候就不好洗白了。
不过也能洗,只要楚以泽恢复记忆就行了。
但是楚以泽恢复记忆了,那他就可以再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