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一脸茫然地望向楚父。
楚父皱眉叹气道:“刚才你叔叔察觉到不对劲,再给你打过去时你已经关机了,于是他赶紧通知我们去找你,等我和你妈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沙发上晕过去了。”
眼睛通红,跟核桃似的高高肿起。
“抱歉,让您二老担心了,是我的错……”楚以泽垂眸,内心一阵颤动。
怎么又忍不住想哭。
楚父点点头,不忍心看楚母继续哭下去,起身扶开她,让秘书带着去休息,他继续留在这里,和楚以泽说点话。
“顾少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楚父问。
楚以泽:“嗯。”
顿了顿,他抬眼,迫切问:“那他也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的是不是?”
顾少延不可能不要他的,顾少延这么爱他,怎么舍得?
楚父抿嘴,表情凝重,“从小我便教你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就是为了让你对世上的感情看的淡一点,小楚,你要知道,一个人的爱情固然重要,可现实比这些更重要,所以你要自己给自己做心理疏导,不要让自己一直沉迷在幻想的世界里。”
楚以泽怔愣。
楚父语重心长:“爸爸希望你每天健康快乐,不想见你整日疯疯癫癫。”
“可我,我不明白顾少延为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对不起他,我、”楚以泽跪坐在床上,抬起眼,眸中多了几分乞求:“爸,你再帮帮我,我不想让我的感情这么不明不白。”
看他这个样子,楚父也心疼。
“我这边没有消息,顾少延从来都没联系过我的人。”楚父抬手,为楚以泽擦去眼角的泪,“我看你瘦了,别再住学校宿舍了,搬回家来吧。”
楚以泽不止是瘦了,还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不比从前,没了灵光。
他呆呆地点头答应。
在那里住,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他上班开车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被楚母强行按着,他无奈在医院多住了几天才回去上课。
没了顾少延的日子,楚以泽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样子。
平日里对人有说有笑,谈吐大方,看似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则每到晚上,他就会失眠,怎么也睡不着觉,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有时候会起身,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月亮。
他的笑容变少了,话也变少了,得空时就坐着发呆,如果没人打扰他,他可能会干坐一整日。
他在想,他真傻,顾少延都见不到了,他依旧守在这所学校里等。
就这么等啊等啊,又过了两年,他都等习惯了,心也渐渐尘封起来,在经过楚母的一番劝说下,他才勉强答应让人把自己推出去,随便找几个地方玩两天。
玩两天吧就,自从他在学校任职政治老师后,就没怎么出来玩过了。
于是,他挑了个单反和几副支架装在背包里背在身后,选了个晴朗的天就出去了。
今天他准备出去采风。
“少爷,这个背包给我吧,天气太热,您先打把伞。”秘书打着伞一路小跑追上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楚以泽结果伞,问他:“是不是我妈不放心,让你跟着过来的?”
被说中了,秘书讪讪地点头。
“行了,你回去吧,老头子整天会都开不完,你就别跟着我瞎转悠了。”楚以泽摆摆手让人回去,秘书也听话,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楚以泽笑笑,打着伞一个人走了,他打算去郊外的一处山野采风,那里清静,自己也准备过几天在那里野个营什么的。
没走多远,他来到了热闹的街市上,一个人站在街头低头沉思。
他是打车去呢,还是一个人走着等累的受不了再花两倍的价钱打车去呢?
就这么想着,一时间入了神,直到背后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圆乎乎的小球咕噜噜地滚到他脚下,在他裤腿处堪堪停下。
“抱歉。”身后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楚以泽转过身子,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女人。
那人指了指他脚下的毛线团一样的小球,小心问道:“楚以泽,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楚以泽弯下腰捡起递给她,皱眉问:“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好像没有见过。”
女人拿着小球的手瞬间顿了一下,抬起脸,一脸纯真的问:“嗯?你怎么把我忘啦。”
“啊、啊?”楚以泽茫然,“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
中午太阳大,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楚以泽贴心的把手里的伞递给她,那人却后退一步,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你已经忘了我三次了,果然,我就知道你记不住我。”姚雪语气发狠,捏着小球的指尖逐渐泛白,她怒瞪楚以泽,质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一次?哪怕只记住我的名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