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把角度往上调一点,有没有可能打到中军帐?”
李虞侯把望远镜递给身边一个胖炮兵,他拿起望远镜瞅了少顷道:“李虞侯,恐怕有点远,再能推进五十步就差不多了。”
“调角度,有枣没枣咱打一杆子!”
李虞侯再次举起望远镜,盯着中军帐喃喃道,“辉国小皇帝就在那儿,若是一炮干翻,咱就立大功了。”
胖墩不断的调节火炮角度,眼睛瞄着中军帐方向,若有所思。
突如其来的炮火把辉军炸懵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杀伤力的火器,整片的辉骑倒下,马匹受惊,攻击阵型纷乱,将士心生怯意······溃败就在眼前。
“儿郎们,宇军马上坚持不住了,随朕冲!”
眼看就要前功尽弃,黎昊怎甘心失败,他抽出长刀,拍马前冲。
黎昊只是作势,他清楚身边将领肯定会阻拦,但其他人都被炮火震惊,没有被皇帝的神操作惊醒,等回过神来,黎昊已跑出三十多步。
“陛下,危险!”
“陛下,快回来!”
权贵和将领们忙拍马追赶,截在前面拦住黎昊。
“让臣率军冲锋,陛下在中军帐指挥!”
“不,朕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朕要与将士们一起冲锋,杀光宇军!!”
作秀作全套,黎昊的勇敢感染了将士,辉骑冒着炮火向前冲锋。
黎昊见士气鼓舞起来,正准备返回,一声巨响后,一枚炮弹在他们头顶爆炸。
“轰!”
炮弹落下,尘土飞扬,战马一声长嘶蹦跳,将黎昊摔下去。
他忙爬起来往回跑。
跑到安全处,黎昊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众将领,不由大悲。
这一炮炸死了好几个拥护他的权贵,还炸死了他的亲信将领,可以说这一炮削弱了他少半的实力。
该死!
黎昊咬牙切齿咒骂,却无计可施。
突然,黎昊感到下巴上湿漉漉的流着液体,他擦了一把,伸手一看呆住了。
血!
哪里受伤了?
黎昊感觉不到疼痛,第一时间想到的事头烂了,便在头上脸上摸。
这时护卫和将领们也跑过来,他们见皇帝无虞心中高兴,突然集体变成呆头鹅,呆呆盯着黎昊看。
“看朕作甚?”
黎昊惊奇,一个胆大的护卫结结巴巴道:“陛下,你的鼻子呢?”
黎昊朝上一摸,鼻子果真没有了。
他这才感到非常疼痛。
“快拿镜子来!”
一个内侍拿来从榷场交易的玻璃镜子,黎昊一看,轰然倒地。
整个鼻子被弹片齐齐削去,宛若受了劓刑。
此刻,城头的李虞侯还在惋惜,角度调好也没有打到中军帐,他却不知这一炮,不仅打败了辉军,还将辉国打到灭亡的边缘。
“开城门,杀出去!”
辉骑败退,正是追击机会,孟青云果
断下令。
城门洞开,宇骑轰然冲出。
“杀光辉狗!活捉黎昊!”
皇帝受伤倒地,生死未卜,情急之下副帅下令撤退。
此刻辉军已无士气,撤退就和逃跑一样杂乱,又一听皇帝被炸翻,更无心恋战。
当宇骑杀出后,他们彻底傻眼。
宇军还有生力军?
跑!
这一跑辉军立刻溃败。
宇军一直追击二十余里才恋恋不舍回城。
······
“孟帅,有俘虏说黎昊被炮弹削去了鼻子,也有俘虏说是炸掉了头颅,众说纷纭,总之是黎昊受重伤,辉军才迅速败退······”
孟青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转头看墙上的地图,少顷道:“传令各将聚帐!”
军情突变,战术也得变。
黎昊受伤,辉军无心恋战,会用最快速度撤回,他让临近州兵马堵退路的战术很有可能会落空。
只有派骑兵追击,拖住辉军脚步,同时快马催促其他兵马加速,才能最大限度消灭敌军。
孟青云捕捉到战机,果断下令王畅守城,费驰率骑兵追击并拖住敌人脚步,他亲率大军紧随其后。
这一战,不仅要消灭辉军主力,占领辉朝部分城池,和阴山之地连成一条线,牢牢把兴京府半包围在防线内,为下一步攻占兴京府做准备。辉军无心恋战,急急如丧家之犬,护着黎昊快速逃窜,面对追击的宇军,他们也是派辉骑死命抵挡。
一路逃窜,十余万辉军折损大半,终于在其他州宇军堵住退路之前逃走,也算是黎昊的幸运。
孟青云联合其他州兵马,再次发动进攻,火炮一响,低矮的辉朝城池很快失陷。
攻下几十座城池,宇军停止步伐。
此刻和阴山之地已连成一片,和刘彤联合既可夹击夏侯豹,又可选近道直扑兴京府······辉朝灭国只是时间问题。
······
黎昊病入膏肓。
按理说削掉鼻子只是不美观,不会要了命,但一路颠簸,加上医护不到位,鼻子感染,已经无药可救。
黎昊暗觉时日不早,便早早下旨,封儿子黎骄为太子,各个要位都安排自己的人。
这日黎昊在弥留之际叫来重臣托孤,黎骄继位后,谷氏垂帘听政,其余顾命大臣辅佐。
安排好事宜,其余人退下,仅留谷氏,黎昊再次安排后事,谷氏泪光涟涟。
“实话告诉朕,你是不是与孟青云有染?”
谷氏脑中嗡嗡直响,她明白黎昊动了杀心,她如同不认识一般盯着黎昊,少顷道,“陛下听谁嚼舌头了?若是陛下疑心,请赐死臣妾!”
“道听途说,朕也不相信!”
黎昊握住谷氏的手喋喋不休倾诉,目的自然是让朝堂稳定,能辅佐他三岁的儿子黎骄成年亲政。
他吃过权臣夺权的苦,不想让儿子走同样的路。
他现在最怕的是谷氏勾结外戚改换门庭,若是有可能,他真想赐死谷氏
,但若是赐死,黎氏就此灭亡。
毕竟黎骄是她亲生,黎昊想用感情来感化。
谷氏含泪点头,但她清楚,此刻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不由想起以前黎昊发过的誓。
“朕若负你,愿受劓刑!”
由于削鼻而亡,不正是劓刑么?
或许他早就想负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而已。
天意如此!
次日,黎昊驾崩,小皇帝黎骄继位,谷氏做为皇太后垂帘听政。
辉朝进入衰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