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这个小区都是六层的小高层,虽不算高,但摔死人也足够了。在这栋楼的上边,围栏的边缘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像是被人撞断的。
“喂,殡仪馆的人呢?干活了。”
正当我观察着楼顶的时候,警方的人招呼了一声,让我们过去。
我和老齐戴上了口罩,抬着担架,从警戒线的下面钻了进去。
走近一看,只见死的两个女的,一个十五六的年纪,皮肤白皙,只不过此时整个脑袋都摔的裂开了,鲜血淋漓,看不出长相。
另外那个女的死的更惨,两颗眼珠子都爆了出来,应该是落地的时候脑袋直接栽到地上,整个脖子都被挤压成了麻花,满地脑浆,惨不忍睹。
我和老齐撑开裹尸袋,然后先把那女孩的尸体从地上抬起来,就打算往裹尸袋里面塞。
哪知道刚刚把腿装进去,我突然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吱”的一声。
那声音十分尖锐,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刺耳无比。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在意,可只要一动尸体,那怪声就会出现。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慢慢站直身体,下意识的回头往楼顶看了一眼。
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楼顶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却突然袭来一阵眩晕之感。
老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刘志,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没事。”
“没事就好,别分神,快干活。”
老齐拍了拍我的肩膀,拉上了裹尸袋的链子。
我答应了一声,接着跟他去处理第二具尸体。
和刚才一样,在往裹尸袋里面装的时候,我再次听到了那诡异的“吱”声。
我赶紧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虽然楼顶缺口的位置空荡荡的,但我就是感觉那个地方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们好不容易收好了尸体,正准备开灵车走的时候,一个警官急匆匆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谁让你们走了?尸体还没收拾完呢。”
“怎么没?不就两具吗?都收拾好了。”我有些不爽的说。
那警察指了指里面:“六楼,开着门的那家,里面还有具尸体。”
“什么!?”
听到这话,我和老齐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哎,造孽啊。”
那警员叹了口气:“一家四口,死了仨。楼下是这家的母女,卧室里面还有个小闺女,被她亲爹分了尸。这对母女应该是在被追击的时候一不留神摔下来摔死的,可怜哦。”
听完了警员的话,我默默点了点头,招呼着老齐要上楼。
可刚刚下车,那刺耳的“吱吱”声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很近,仿佛就在我身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够呛,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捂着耳朵跳了起来。
老齐一把按住了我:“你咋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死死地抓着老齐的胳膊,紧张的问。
“声音?什么声音?”
老齐微微一皱眉。
我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侧着耳朵仔细聆听。
那吱吱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是在不断的往灵车后面的那两具尸体靠近。
老齐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我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上次那个女尸就是通过哭声让我发现的她,也就是说我可以感知到一些东西的存在,而方式,就是通过声音!
难道说阴魂也会发出某种特殊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两具女尸,并没有什么异常。
“行了,赶紧走吧。”
老齐不等我说话就一把拽住了我,往六楼走去。
楼道里面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我们是亮出自己的身份证明之后才放我们进去。
这里的楼年代都很久远了,灯光昏暗,空气潮湿,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本来我的神经就被那怪声弄得紧绷,又突然听到一股风声响起,螺旋向上,仿佛是把这栋楼当成了一个出气烟囱。
这种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上侧耳聆听,居然真的能听到“呜呜呜”的风声。
那种感觉仿佛是站在空旷的大山里,耳边是山风阵阵,空旷幽远。
如果这种动静是出现在大山里的话倒是没什么可稀奇的,可问题是这里是居民楼啊。
怎么会有这声音?
“喂,你又怎么了?”老齐有些不耐烦。
我甩了甩头,没说什么,抬脚便到了六楼。
北边一户人家的门开着,门口还站着两名警员,应该就是事发地。
我和老齐穿戴整齐之后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门口是鞋架,里面是客厅,侧面是厨房,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卧室。
为什么我要描述的如此详细?
那是因为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迹,仿佛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在地上拽来拽去。
厨房里的墙壁上全是喷溅状的血迹,其现场有多惨烈,可想而知。
我和老齐对视了一眼,都谨慎了起来。
突然,我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分白净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手指细长,虽说已经是人到中年,但也很有气质。
坦白的说,此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实,很老实的一人。
当让我奇怪的是,我看向这个人的时候,那消失的“吱吱”声再次出现了。
由此我可以判断,那声音就是指引着让我找到这个男的!
“那个人是……”
我指了指那个男人问旁边的警官。
“他就是本案的真凶,亲手肢解了自己的小闺女,逼死了媳妇和大女儿,就是一个畜生不如的混账东西。”那警官咬牙切齿的说。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老实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那些变态杀人魔似乎都是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
因为即将看到的是一具肢体不全的尸体,所以我和老齐都表现的非常严肃,根本不敢胡说八道。
这也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规矩,面对惨死之人,要保持一定的悲悯之心。
当警方押着那个男人往外走的时候,男人的身上突然也传出了怪声。
那一刻,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我情不自禁的喊道:“等一下!”
我这一嗓子喊出来,那两个押着犯人的警官一愣,其余人也都满脸不解的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