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把方向盘交还给我,她又回到车中间坐着。到了龙岗站,两个妇女逃命一样跑下车。董嫂下车的时候,朝我和陈珊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的脚和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她整个人是飘着向前去!我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是觉得,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恶意。刚才,她似乎故意放过了陈珊。要不然,陈珊更本不是她的对手。
陈珊也看出不对劲了,当她想丢出符箓时,一股强大的劲风撞在她身上。陈珊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丝!我赶紧关上车门,跑过去扶住她。
“珊珊,你这是怎么了?”我急切的问。陈珊笑了笑,“没什么。我太大意了,她是个法力极高的风水师!比我高了最起码一个层级!”我说:“我看那样子,不是个正常的人!”
陈珊点头,“她不是个活人,但也不是孤魂野鬼!她有人形,但三魂七魄不全。这种算是个活死人,能在阴阳两界来回。”陈珊轻咳了两声,嘴里溢出更多的血来。
我慌了手脚,“珊珊,你这伤的不轻,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陈珊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符,“用你指尖的血点一下,再放在你的水壶里化开。”我把中指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一滴滴的血,滴落在符纸上。
我取来水壶,把符纸塞进去。然后,把符水给她喂下去。陈珊闭了一下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没事了。你怎么咬这么狠?傻瓜!”她看我的手指还在滴血,就把我手指含在嘴里。
血止住了,我的心跳加速了。柔软的唇,酥酥麻麻的感觉。我赶紧说:“珊珊,破一点点皮而已!没事的!”她放开我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接下来几站,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我想拒绝,但看着她的眼睛,我竟然没有办法拒绝。她坐在驾驶座上启动汽车,我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从龙岗到木樨镇,中间还有三个小站,但已经没有人上车了。
晚上八点四十,汽车到了木樨镇长途客运站。这时,有一趟刚进站的长途大巴。车上下来五十多人。大部分人搭乘我的车去市里。车厢里坐无虚席。
其中很多是建筑工人,车厢过道上塞满了行李。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巴车,人们都很疲劳了。坐下不久都睡着了。车厢里呼噜声此起彼伏。我尽量把车开稳,沿途的小站都不停靠了。
陈珊抱着钱箱,坐在我跑边。“枫哥,没想到回程还能带一车,运气不错!”她兴奋的小脸红彤彤。“今天算是开门红!”我也笑了。
汽车开的很快。九点多的中州大道上,来往的车辆不多。经过龙岗路口时,绿灯转成了红灯。我把车停下来。一辆大货车从旁边的岔道开了过来,强光照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眯起眼睛,货车的车速特别快。而且,他是在朝我们冲过来。
我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危机时刻,一个身影出现在车头前。一阵尖利的刹车声,卡车轮子卡死在路牙子上。我在灯光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差点大喊出声,那个人是董嫂!
她在我面前挥挥手,我知道,她让我赶紧开车。我感激的点头致谢,一边启动了汽车。卡车司机跳下车,在路边高声叫骂。陈珊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看我,“那个妖女,对你有特别的感情!她为你挡这一劫,会折损她一半的法力!”
我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董嫂的身体晃了一下,就栽倒了。“珊珊,我想救她!”我哽咽了。“别感情用事,你救不了她!她不会有事的,有人会去救她!”陈珊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小鬼呢?”陈珊微微一笑,“她找到她的妈妈了!”我明白了,“她们是母女?”陈珊点头,“应该是的!一开始,她们都没有认出彼此。就在那次发生冲突后,她们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
我长出了一口气,“她们能团聚,也是件好事!”陈珊说:“虽然母女团聚了,但她们的危机并没有消除。能够打败董嫂的风水师,那法力大的快没边了!”我听的心情很沉重。
“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师傅,让他给我们出个主意!”陈珊安慰我说。我点点头,“好的,明天吃过早饭,我来带你!”
汽车到新街口的时候,下去了一部分人。汽车里一下宽敞了很多,我突然发现,小女孩又出现在车上。陈珊也很惊讶,她用别人听不到的腹语问女孩子,“小朋友,你妈妈呢?”
小女孩舔着棒棒糖,开心的说:“妈妈让我先跟着舅舅,她找到爸爸就来找我。”陈珊问她:“谁是你舅舅?”小女孩指着我,“舅舅在开车!”
陈珊笑了,她看着我,“你们果然是一家人啊!你这姐姐是个神人!这个外甥女也不是俗物!”我已经无语了!我在中州,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这门亲戚是哪里论的呢?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小女孩,“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名字?我没有名字!妈妈喊我丢丢,这是我的名字吗?”我想了想,“那就是你的名字!”
到了开发区,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我看到两个鬼物也混在人群里,他们紧跟着带头的大胖子。那个人是这批人的小包工头。他正在大声的跟身边的人吹牛,
我想提醒他注意,被陈珊阻止了。陈珊轻声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用管,若是出手制止,逆天理而行,会遭天谴的!”我默默的启动汽车,汽车一路开去。蓝色的火苗排成两列纵队,像在热烈欢送一样。
我默默的说:“有仇必报,但要注意分寸!毕竟,人鬼殊途!”我听到有声音回应,“谨遵大师法旨!”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些东西也真是听话!陈珊笑了,“看来,你在风水这行很有慧根啊!”
我摇头,“我就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风水术是什么,我更是一窍不通!”陈珊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把我都看毛了。“珊珊,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