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官,我不是心急,我是怀疑有关部门的情报可能有误。”武文涛连忙解释说。
“不要瞎揣测,公安部门的情报人员不是吃干饭的。”陆大伟数落了武文涛一句。
武文涛嘟起两片好看的薄嘴唇,两道剑眉皱了皱,蓦然想起什么,有些担忧地向陆大伟道:“张昭,谢玉伟他们去了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汇报情况,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陆大伟一怔愣,两道粗黑眉毛皱了起来,咬咬宽厚的下嘴唇,“应该不会出事,他俩都在野战部队侦察连呆过,办这点小事应该不难。”
这时,前方的林间小道上晃动着两条黑影,武文涛下意识地把枪口转向那两条黑影,右手大拇指拨开保险,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随着两声布谷布谷的鸟叫,他心里立时宽松,知道那两条黑影是前出侦察的张昭和谢玉伟,知道两位同学已然安全返回了。
张昭向陆大伟报告,说那伙武装分子正在一公里以外的丛林里扎营休息,他们二十一个人,十七匹骡马,大多数人都带着武器,既有AK-47冲锋枪,40火箭筒,又有老掉牙的56半自动,五四手枪,火力配备并不比我们陆军一个步兵排差。
陆大伟是个老侦察兵,具有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认为夜晚是行动的最好掩护,于是他果断做出决定,率领十名陆院侦察系菁英,悄悄地往毒贩的宿营地摸过去,他们呈倒v字战斗队形,队员与队员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以脚尖着地的方式跑步前进。
由于丛林里树木密集,枝繁叶盛,地面藤蔓杂木纵横纠缠,既迟滞了部队行进速度,又弄出很大的动静来,使潜行的隐蔽性大打折扣。
枝条从两旁伸过来,蹭刮得武文涛身上迷彩服,战术背心,背囊,腰包唰唰作响,抽打在他那俊俏脸蛋上面,痛得像火炙,他真恨不得施展出苦练多年的少林轻身术和翻腾功,利用树枝,藤条的张力,弹力,像人猿泰山那般,在星罗棋布的林木间,飞来荡去,上蹿下跳。
疾速奔行间,尖兵谢玉伟陡然刹住脚步,竖起右手拳头,其他队员立即停止前进,纷纷把枪托抵上右肩颊,呈低姿势据枪警戒状态,准备随时应付突然出现的敌情。
谢玉伟压低声音道:“距离目标点大约还有三百多米远。从现在起,我们改用拖步前进。”
于是队员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双**叉,脚尖着地,跑步前进,而是前脚先向前跨出一步,踩实地面后,后脚才提离地面,移到前脚脚跟旁边放下来,然后如法泡制,循环往复,
行进速度缓慢得像蜗牛,不过非常安静,非常隐蔽。
当突击队摸近目标点的时候,已接近凌晨二点半,陆大伟命令尖兵谢玉伟去前方毒贩宿营地察探敌情,其他队员则聚拢在一起,利用树木,草丛,灌木,洼地等地物为掩蔽,各自据枪警戒。
不多时,谢玉伟去而复返,向陆大伟汇报敌情,他说那帮毒贩只留下三名哨兵负责警戒,其他人统统躺在地铺上睡觉,巡夜的哨兵们有的靠在树干上打瞌睡,有的来回地踱着碎步,靠抽烟打发时间,有的坐在篝火前烤着衣服,警惕性低得出人意料。
陆大伟心想毒贩们十分疏忽懈怠,根本没有防备我方会出动军警围剿抓捕他们,当即决定利用这个人体机能最低,警惕性最差,最易疲乏的时间段出击,迅速利落地抓捕那伙武装分子。
“武文涛,谢玉伟,张昭负责清除那三名哨兵,由于我们没有配备消音器,你们只有利用95式刺刀解决问题。”陆大伟压低声音,郑重地向武文涛等三人强调:“注意尽量不要开枪。无声地解决掉那三名哨兵。”“明白。”武文涛眉梢一扬,信心满满地道:“放心吧,陆教官,绝对没问题。”
要知道,武文涛的师父郑天龙可是个擅长冷兵器毙敌的绝顶高手,谪传弟子武文涛的刀法绝对一流,陆院侦察系里无人能及,就连陆大伟这样的特战高手与他对决,也只能打个平手。
因此,陆大伟对武文涛的冷兵器毙敌技术信心十足,只是有点担心,当刀子架到敌人脖子上的时候,这小子究竟能不能狠下心肠,一刀割断敌人的颈静脉血管,还有,当热乎乎,粘稠稠的鲜血溅出来的时候,这小子闻到那中人作呕的咸腥味,会不会心头发怵,腿脚酥软,失神愣怔?
不仅是武文涛,谢玉伟,张昭以及其他学员也一样,他们这群90后的战士从未经历过战阵,从未亲身体验过战场上的血腥残酷,当然无法体会刀锋溅血,手刃敌人的心理感受。
他们绝大多数人从小到大,可能连杀猪都没有见过,杀人对他们这些比较单纯幼稚的孩子来说,委实是件可怕的事情,尽管他们杀的是违害社会的武装毒贩。
陆大伟轻轻地拍拍武文涛肩膀,又瞅瞅谢玉伟和张昭,凝重地道:“记住,这不是演习,你们面临的是真枪实弹的毒贩,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三人一齐点头表示明白,陆大伟打了个行动手势,他们立即除下背囊,头盔和挎包,水壶,拔出95式军刀,各自向所负责的目标摸去。
陆大伟把其他人
分成四个攻击组,在夜色和虫鸣鸟啼的掩护下,从东北方北四个方向朝毒贩宿营地围拢上去。
毒贩宿营地的树木稀稀落落,相对比较开阔。
纤巧削细的身形在密集的枝叶间钻过来,穿过去,像灵狐那般巧捷,一起一落,无声无息,武文涛苦练多年的少林轻身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蹲在灌木丛里,他双眼透过草叶空隙,借助几堆篝火发出的昏黄色亮光,东一扫,西一掠,察看着前方这片开阔地里的情状。
灵动的眼珠子左一转,在他十点钟方向,大约十三米外,一个毒贩嘴巴叨着一根烟,来回地踱着碎步,形态十分悠闲。
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眼珠子朝右一旋,三点钟方向,距他约莫十六米远的地方,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团火,一个毒贩盘腿坐在火跟前,烘烤着两只胶鞋,在那厮旁边还躺着三个睡熟的毒贩。
嘴角浮出的笑意越来越冷酷,武文涛慢慢地站起身子,右手反握95式军刀,缓缓地往八点钟方向,七八米外的一棵大树摸过去。
那棵大树底下传来时断时继的鼾声,一个毒贩背靠着树干,脑袋瓜子忽而朝下一叩,忽而往起一抬,像磕头作揖一样,他只顾着打瞌睡,全然没有察觉到死神大爷的镰刀正在悄悄地伸向他脖子。
树干背后慢慢地探出一只戴着战术半指手套的手,缓缓地朝那家伙脖子伸过去,突然间,那家伙身子一激灵,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只灵巧的手迅疾缩回到树后面,不见了。
那家伙左手揉揉惺忪的眼睛,耸了耸右肩膀,把滑下去的56式半自动步枪往上提了提,左顾一眼,右盼一眼,那些同伴睡得正香,他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不停地打架,浓浓的睡意袭遍他全身每处筋腱,他张大嘴巴连打两个呵欠,还是扛不住瞌睡虫袭扰,又背靠着树干,打起瞌睡来。
那只手又伸出来了,这一回不像刚才那么慢了,而是掣电般伸过来,叉住那家伙脖子,五根手指头似钢瓜那样,掐得那家伙猛地扬起头,睁圆双眼,刚要惊叫出声,不料,那五根手指头配合着虎口狠狠地往拢一捏。
只听喀吧一下闷闷沉沉的碎裂声,那家伙脑袋往下一搭拉,身子颓然地瘫软下去,那只手揪着他衣领,提住他身子,然后将他身子贴着树干,一点一点滑下去,直到他屁股坐在地面上为止。
武文涛一把捏碎那毒贩喉骨后,从树干后方闪身出来,瞅着屁股坐地,背靠树干的尸体,暗笑道:“好好睡吧!这次你可以睡一辈子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