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原本瘫坐在地的古涂立刻弹射起来，郑重其事的样子倒是让曲乔有些别扭地向后闪了闪。
知道曲乔不喜欢和人亲近，古涂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休息了大约两个小时，郝家父子各有进益。
郝健康如今已经是黄阶上品，马上要突破到玄阶。而东东也是直接来到了玄阶上品，只是距离下一阶段还有个门槛。
团队实力大增，古涂当即决定趁着天亮一起向山顶进发！
但这时候一直发愣的林羽却拦在了古涂身前，嘴巴张张合合发出微弱的呓语:“我该去哪儿？”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没人拦着你。”
经历过林羽的人生，古涂对于古家的做法是深恶痛绝，所以他此刻也不想用古家传承来困住林羽这个可怜人。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林羽摇头:“不行，万一我走的路不对呢？以前我都是跟着少爷和古家家主，现在……”
伸出一只手，古涂打断他的话:“可别，我可不想当家主。
再说了，走错就重新走呗，人总是要自己去走脚下的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跟着自己的心走。”
丢下这么一句，古涂直接带人上山，也不管林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重新回到那条蜿蜒向上的盘山小路，原本笼罩山巅的迷雾已经散去，这时候游荡在小路上的阴魂也被显露出来。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阴魂，刚才还很硬气的古涂嘿嘿一笑:“林前辈，要不您老人家帮忙开个路？”
古涂对于林羽的态度很复杂，他一方面对于古家套路人家林羽一个乞儿有些内疚，一方面又觉得能有这么一个助力肯定赚翻。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现在林羽送上门了，那让他帮个忙应该也不算过分。
林羽本就习惯了听从命令，此时听到古涂请求以后他直接就提起大刀冲向了前方挡路的阴魂。
很快，林羽和郝家父子就相当友好地一起战斗了。
林羽负责冲锋，东东负责补刀，而郝健康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随着三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古涂也终于带着一行人走上了山巅。
遥遥看见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建筑时，在场几人都有些激动。
实在是太累了，虽然后面半段路程有林羽等三个灵魄开路，但是随着海拔的提升，周围阴魂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古涂几人最后也加入了战斗。
一路走到山巅，他们早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只希望能有个地方可以歇歇脚。
“郝叔，你看看周围还有没有阴魂。”
捂着发疼的胸口，古涂带着一群人停在距离建筑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其实很想坐下来歇歇，但是周围格外浓郁的阴气让人感觉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肺部在被火灼烧，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停留。
很快，出去打探情况的郝健康就飞了回来。
“少主，我在建筑附近转了转，那边的阴气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浓郁，而且周围也没有阴魂。”
“很好，大家注意警戒，我们现在就过去。”
小黑没有发出警报，古涂安心不少，这说明建筑里的东西不会伤人性命。
保持着队形，几人用最快的速度接近建筑，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祠堂。
看见这祠堂，负责开路的林羽有些愣神，古涂轻轻拍打他的肩头：“走吧，说不定你还能在这里见到故人。”
这个祠堂古涂也见过，当初林羽初进古家的时候就是在这座祠堂被记名为家主义子，这也怪不得林羽会失态。
吱呀~
木质大门轻轻一推就应声打开，腐朽的空气让古涂几人纷纷捂上了口鼻。
整座祠堂被周围数目遮盖的严严实实，哪怕现在外面有天光，祠堂内部依旧是漆黑一片。
咔哒！
古河打开了强光手电的开关，整座祠堂的内部立刻被照亮，看清眼前的状况后众人都齐齐往后一退。
祠堂正对着大门的供桌上一层层一排排全都摆满了黑漆漆的牌位，最高的一排几乎靠近祠堂的房顶！
这就形成了相当大的压迫感，让人一看就全身冒鸡皮疙瘩。
“大佬，你们家的祖先可真多啊。”
或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侯正义忍着扑面而来的阴冷感觉打了个哈哈，古涂跟着点头。
“我也没想到古尚学那老头子所说的古家列祖列宗居然是这样排排站的，难不成这牌位还会说话？”
没有让几人多等，原本消失不见的古尚学老头子突然从祠堂内显现身影，这次他的手中依旧拿着线香。
“两位少主，给祖先上柱香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古涂也不拖沓，当即就把香给点上然后插进了爬满铜锈的香炉里。
跟普通的香有所不同，这香燃烧产生的烟雾竟是被那黑压压一大片牌位竞相吞噬，场面看起来格外诡异。
一炷香燃尽，原本吸食烟火的牌位都齐齐显现出朱笔描绘的名字，那是古家世世代代嫡系子孙的名字。
这个之前古尚学就说过，所以古涂倒也并没有多少惊讶。
“古家列祖列宗在上，家族遭逢大难，如今族中只剩下两位少主，还请列祖列宗挑选一位继承古家香火。”
面对这些黑压压的牌位，古尚学老头儿倒是格外激动，躬身祭拜的时候恨不得把头磕破。
说实话古涂有些不理解古尚学的行为，既然古家的人都已经死完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干嘛？
出去走走看看过过老年人的正常生活不好吗？
就在古涂神游天外的时候，那众多牌位上突然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这身影一出现原本神色麻木的林羽就立刻跪倒在地。
“少爷，让我继续保护您吧！”
“阿羽，让你守护古家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那虚影的声音格外柔和，古涂也是愣怔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古家当初那位少主古启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魂魄依旧能够显现，这倒是让古涂有些不敢小瞧世家的力量了。
在千百年的时光中古家怕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那么武家呢？他们是不是也有比古家还要厉害的手段？
“少爷，我只想保护你，这是我的使命。”
林羽低着头诉说自己的愿望，这也是他当年看到少主古启明去世后唯一的愿望了。
“阿羽，世间一切都有定数，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该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阿羽，你不必保护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明明知道父亲的计划却没有阻止。”
轻轻拍了拍林羽的脊背，那虚影又转头看向古涂：“阿涂，你不想当家主？”
他问话的声音相当柔和，可古涂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就好像只要他拒绝就会立刻死亡。
“怎么？当初您被逼着迫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如今又要来逼迫我？”
古涂是个最讨厌被威胁的人，所以面对古家老祖的压迫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回怼。
古涂查看过林羽的记忆，所以他很清楚林羽和古启明就是彼此的心结。
特别是古家少主古启明，当年林羽被杀死然后抽取灵魄的事情他是知道内情的，可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他选择了沉默。
他是愧对林羽的，所以拿这件事来刺激他才是最为合适的。
作为一个常年摆摊的商人，古涂清楚知道只有拿捏了人心的痛点才能让对方乖乖听你的话。
而此时此刻，古家的少主古启明的确被古涂给伤到了，他神色痛苦地转过头：“我是古家的家主，你也是古家的继承人，我们肩上......”
“那你还想让你的遗憾重新落在后人身上吗？古家已经被灭门了，从此以后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古家这么一个世家。
前辈，传承千年的世家真的能让人族人过的开心快乐吗？
那与其说是荣誉，倒不如说是无形的枷锁，把你们这些人牢牢捆绑在这腐朽的祠堂里！”
古涂的声音猛然拔高，祠堂的屋顶也被东东瞬间洞穿，早就腐朽的陈年木头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时间，祠堂整个暴露在天光之下，古家少主古启明的虚影抬头呆呆地望着祠堂外的天空久久不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古尚学那个小老头儿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后立刻慌慌张张要去修补屋顶。
“造孽啊，没想到古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孽障，居然敢拆祠堂，我看你......”
哈哈哈哈！
就在古尚学唠唠叨叨斥骂古涂莽撞的时候，原本沉默的古启明却是突然腾空而起飞上了祠堂之上的高空。
“小子，或许你说的对，我们被困在这世家荣誉下太久了，留下的遗憾也太多了。
如果当初我也有反抗父亲的勇气，那阿羽就不会死。
不过阿羽拜托你多多照顾，相信你一定能为他找到新的目标。
今天你们只管离去，这古家祖地以后就由我们这些前人来守！”
话音刚落，古启明和众多虚影就一起飞向天空，原本被大雾笼罩的祖地瞬间拨云见日，冬日的明媚阳光将整座山林照的格外清晰。
阴气消散，众人只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
看着这一幕，小老头古尚学却是神色悲伤：“没了，古家真的灭亡了，千年的世家啊！”
“嘶！小老头你是不是有受虐狂？古家的这些人没了多好，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限制老子的自由了！”
亲眼看着古家各位祖先升天，被压制已久的小黑瞬间放飞自我，此时此刻还不忘围着小老头讽刺他。
然而还不等它得瑟，天空之中却再次传来古启明的声音：“古家没能留下什么家产，如今就把这白山赠于你，希望你能将它好好利用起来。”
只见一道白光从天空激射而来，闪躲不及的古涂直接被命中眉心。
轰！
脑海一声炸响，古涂直挺挺向后倒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东东立刻将他扶住。
看着晕过去的古涂，小黑轻轻一跳窝在他的胸口：“放心吧，他只是精神冲击过大晕过去了。”
东东：“那我哥什么时候会醒？”
舔舔爪子，小黑姿态慵懒：“等他完全掌握这白山冥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