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说他了。”
“好！”
赵合欢知道戚陌一直不喜欢她提及颜庭知，这次他大大方方说出来，那她就痛痛快快应了，不说就不说，这是他们的承诺，要坦诚相见。
至于戚陌为什么不想和自己提及颜庭知，赵合欢隐隐约约能猜到原因，可她不想挑明，因为颜庭知对她来说不重要，戚陌才是她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携手一生的人。
很明显，只要提及“颜庭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为妙，西次间约莫进入到了半柱香的寂静，还是戚陌找了个话题。
他说起了今日听说的一桩稀奇事，“皇城司的探子探得，最近在汴梁城最大的青楼百花楼，有一种叫作芙蓉膏的东西在出售。”
不管这芙蓉膏是什么，能在汴梁城的最大的青楼卖，赵合欢就觉得有可能和天桥底下的神药之类的有点关系。
她抿了抿嘴，“芙蓉膏”，最近怎么就和“芙蓉”过不去了呢？
赵合欢皱着眉头问戚陌：“这芙蓉膏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吃了让人上瘾的东西吧？”
戚陌微愣，看着赵合欢，道：“你是如何得知？”
“啊？真是这样吗？”
赵合欢发誓，她真得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因为她把百花楼对标了现代社会里的娱乐场所，那娱乐场所里不是天天打击黄赌毒吗？
一听这芙蓉膏的名字，她就想起了历史课本上那万恶的鸦片，好像也叫什么福寿膏，呸！
吸了那玩意儿，没有了福更没有了寿！
尽管戚陌心里有点质疑赵合欢的大脑洞，可他知道，赵合欢就是这么的神奇。
“说是西域一位商人让百花楼代卖的，说是能治疗一些疼痛类的疾病。”
“可后来有人发现吃着吃着就上瘾了，不吃就会发狂发癫。”
这就对上了，这芙蓉膏一定和历史课本上的福寿膏差不多，说白了就是鸦片、毒品。
这东西一出，绝对不是好征兆。
看着赵合欢拧成川字的眉头，戚陌问道：“怎么了？”
“这东西恐怕不是好东西。”
“怎么说？”
“让人上瘾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一来控制心神，二来搜刮钱财！”
“人心乱了，钱财又被聚到一起，那不就乱套了吗？！”
戚陌是今天才得到皇城司探子的消息，说是很多头疾患者和之前受伤的老兵都去那里买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了皇城司探子的注意。
原本只是想缓解气氛的尴尬，随口一说，如今听赵合欢这么一分析，戚陌立马就惊觉了起来。“你是说芙蓉膏的出现是有人别有用心。”
赵合欢的眼睛眨了眨，不确定地道：“研究出芙蓉膏的背后之人绝对是有目的的，要么敛财，要么击垮汴梁城百姓们的身体。”
“百花楼？我好像听祖父说，我父亲经常去那里，那就说明京城好些个达官贵人也会光顾那里。”
“芙蓉膏可以止痛，还可以让人上瘾，换句话说，就是能控制人的心神。”
“现在花钱还能够买得到，如果有一日花钱都买不到了，这些拥有芙蓉膏的人是不是就能控制那些食用芙蓉膏的人！”
“如果食用芙蓉膏的人里面有我大胤的官员呢？”
分析到这里，赵合欢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啊！
她条件反射一般去看戚陌，就见他的脸已经沉下来了，赵合欢听赵舟说过，皇城司除了管着皇宫大门的闭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皇帝“探听”百官和民间的舆情。
赵合欢觉得有点像是历史书上明朝的锦衣卫，当然后期东厂、西厂也都干过这营生。
听了赵合欢的话，戚陌庆幸和赵合欢提了这个事情，给了他关于芙蓉膏的一个思路。
如今看来这芙蓉膏在百花楼热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至于目的是不是赵合欢说得那样，他要尽快安排人去探查。
注意到赵合欢的注视，戚陌抬头朝她笑了笑，似有依恋地道：“你总是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问题。”
赵合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你要是和我一样，自现代社会而来，搞不好懂得比我还多！”
赵合欢面上只是笑了笑，道：“今天晚上就别想了，颜庭知提前回京，这些天你肯定也很累。”“芙蓉膏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刻，现在都只是猜想，还得让人去实地探查才好！”
“还是搞一些芙蓉膏让宫里的太医看看，到底有没有危害。”
“好！”
想想半年前自己还是个街头买肉夹馍的小姑娘，现在都开始操心国家大事了，赵合欢就觉得好笑。
突然间，赵合欢就想到了白日里二皇子颜庭问看自己如猎物一般的眼神，于是就又问道：“一旦大皇子把账本和江远道被杀的秘密捅到陛下那里，他和二皇子的事情也就要搬上台面了吧。”
对于赵合欢思维跳跃之快，戚陌早就已经适应了，他回道：“搬不搬上台面其实都是一样的。”
“陛下知道怎么回事，朝臣们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赵合欢赞成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毕竟都是千年的王八啊，哦，不，是狐狸！
许是今天说得这些事有点点沉重，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吉祥送进来了两碗燕窝。
赵合欢让戚陌赶紧喝燕窝，还嘱咐道：“几天没见，你就消瘦了，还是要定期吃饭。”
“你想吃什么，我明日让他们给你送饭。”
总是在赵合欢让他吃饭的时候，戚陌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就像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夫妻。
他的父母因为家族、长辈闹了十几年，后来戚陌才发现自己向往的生活不过就是有人关心着自己的衣食住行。
“我想喝你做得鸡汤，还有鸡丝面。”
赵合欢打了个响指，笑着道：“安排，刚好，鸡汤里的鸡给你做鸡丝面！”
看着戚陌一口一口喝燕窝，赵合欢起身，将外面桌子上的一碟山药糕端了进来，示意尝尝。
“镇国公秋日宴的事情，陛下和太后娘娘应该知道白老夫人也参与其中了吧？”
戚陌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提前警告了她不要做这种事情，可没想到她还是一意孤行。”
说到这儿，戚陌还讽刺地笑了笑，“像她这种连自家孙子都算计的祖母真是不多见啊！”
赵合欢朝着戚陌笑了笑，道：“你并不孤单，我祖母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宫里要如何处置白老夫人？”
“太后娘娘还是看在母亲和父亲的面子上，让她在家吃斋念佛。”
赵合欢想了想，这差不多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依着白老太太的性子，只要在家，应该就会搅得镇国公和万寿宫主鸡犬不宁。
对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还真是无解，婆媳问题有的时候真得就是互相看不对眼的问题。
可和万寿宫主接触了几次后，赵合欢都觉得她很是慈爱，也并没有仗势欺人，反倒还对白老夫人多有忍让，难道这还比白老夫人的逆反心理给激起来了？
戚陌放下勺子，拿起一块山药糕，又道：“太后娘娘还说，这件事倒是让你受了委屈，又不能明说。”
赵合欢抬头看戚陌，惊讶地道：“你把咱们做的事情都和太后娘娘说了？”
戚陌安慰似的摸了摸赵合欢的头，道：“便是我不说，太后和陛下稍微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
“与其让他们觉得好像是你反算计了王瑾，还不如我直接坦白说都是我做的。”
“我从小就是睚眦必报，太后和陛下都说不出什么来。”
听到戚陌这么说，赵合欢的心一滞，原来他主动坦白，是不想让周太后和天圣帝等人认为她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戚陌的“秀”还没结束，他轻轻牵起赵合欢的手，柔声道：“以后你和母亲的相处定会很愉快，母亲很喜欢你！”
天啦噜，赵合欢刚才还在感动之中，现在就恨不能把戚陌的嘴给堵上，这个人正经和不正经切换真得只需要一秒钟。
戚陌可没觉得自己说得不正经，这是他给赵合欢的承诺，万寿公主和张瑾之是手帕交，恨不能赶快让他把赵合欢娶回家，哪里还会像祖母这样折腾人。、
退一万步讲，便是以后赵合欢真得和母亲闹了矛盾，戚陌也早就想好了，会站在赵合欢的身边和她一起解决问题，断不会像父亲那样愚孝，和稀泥！
烛火下，戚陌含笑望着赵合欢，愣是把赵合欢一个社牛给看害羞了！
她脸颊上飞着两坨红晕，催促戚陌赶快喝完燕窝走人，不然她的脸真要烧起来了！
直到赵合欢和他了庄子上的事情，说自己有点累，想休息，戚陌才作罢。
临走的时候，赵合欢笑着问戚陌：“你会觉得我把要算计兄长的女人送到父亲的床上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吗？”
戚陌揉了揉她略有薄茧的掌心，道：“不会，那女人已经有了歹心，你父亲有了贪欲，早晚的事情。”
“你这样我反倒放心。”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尽管欺负回去，有事我给你兜着。”
更新更新，啦啦啦啦啦，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