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你好奇的地方,可能预知某些危机就是它的特点。”杰里揉了揉太阳穴,这类的难以解释的事的确叫人头疼。
“听起来不错。”蒂姆漫不经心的回应。
他们买了些简单的糕点,和两杯果汁,坐在河堤边。
落日的光滴落在河水里,渐渐奔往远方,带不尽少年们对未来的憧憬与对旧日的忽略。
“我会去赴约,和新来的女孩。”沉默了很久,蒂姆咽下了一口果汁,扭头望着另一边的树林。
杰里翻书的手停住了(这伙计总带着一些只有手掌大的书),他转过头盯着蒂姆,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这没什么的吧?”
蒂姆回过头来,尴尬的微皱着眉头,笑着对杰里说。
“哈——哈哈——哈哈”杰里突然大笑起来,让蒂姆更加难堪了,这不谙世事的伙计的确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哈哈……嘿!伙计,你得成一个成熟的人,那很吸引女孩的注意,这值得培养。”杰里咬了口面包,笑着调侃。
“说些正经的,最初老酒鬼是怎么向你讲这些事的?”
“你知道的,他不和其他人打交道,我走过他的门口时他用小石子向我投掷,我讲:‘先生,您这是干什么?’他回答:‘唔,瞧瞧这文质彬彬的样子,全然不像你那野蛮的父亲’”
“所以你被激怒了吗?”蒂姆有些感到可笑,因为他们的父亲格莱特的确是个不讲道理的家伙。
“事实上,我没在意,倒是他急迫的追出门来,拉着我讲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杰里一向诚实……或者说大部分时间是的。
哦——
老伍德和一个中年夫人有说有笑的从路边走来,蒂姆吓得不轻,拉上杰里躲在了树后。
等他们走过后,蒂姆和杰里也慢悠悠朝家里荡去。
到家后,把剩下的钱交给母亲。
当然,这是他们用劳作换来的报酬,他们也有支配权,于是他们理所应当的又悄悄扣下了一份。
祷告后,餐桌上他们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正在大家被杰里幽默的玩笑逗捧腹大笑的时候,一阵急躁的敲门声传来。
平常都是蒂姆开门,他很乐意干这活儿,尽管没有酬劳,也许这得考虑到他活跃的本质。
是罗伯特——蒂姆和杰里的表哥,曾经家族阔绰,但可惜他的父亲经营不善,最终欠下了一大笔债券消失了,他从两年半前开始就寄住在格莱特家。
但这家伙通常早出晚归,又没有做合法勾当的经验,谁也不知道他白天在哪里。
“你这混蛋……是不是又偷吃了我的晚餐?”
他笑着拍了拍蒂姆的脑袋,通常谁也摸不清他的行为。
今天有点奇怪——他把胡子刮的格外干净,剪了短发,硬朗的外表和饱满而棱角分明的头骨被衬托出来,倒是有他父亲曾经的味道,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简约衣服。
“姑母,晚上好啊。”他笑着走向餐桌,坐在了空位上。
“小伙子,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又干净,又英俊,这就对了。”妮尔威女士惊喜的笑了。
“事实上,我被一个船长看中了,他有意把我当徒弟教育,”他停顿笑了笑,“我还偶遇了一位美丽的利尔威士郡小姐,并且约会了。”
“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很欣慰……可出海的活会不会有些危险呢?”她眨眨眼,试探着问。
“您不用担心,
我快要成为一个水手了,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难得这么认真的吐露心声,两个小家伙也为他高兴,一家人热情的拥抱。
第二天清晨。
他们的母亲做好早餐就出门拜访朋友了。
罗伯特笑着出现在了早餐的餐桌上,聊起那位女孩,他眼里透着对未来的渴望。
“嘿,你们两个家伙,吃完饭和我出去打猎吧。”他突然对蒂姆和杰里这么讲话,他们两个一下愣住了。
“当然,很乐意的。”蒂姆笑着拍了拍杰里的肩。
他们在街上向小镇西边的森林走去,蒂姆倒是时常向熟人打招呼,杰里和罗伯特则是随口聊着天走路。
至于斯蒂夫……
他正躺在院里的草地上,反复把玩着从仓库里找出的老物件。
但事实上,他只找得到以前落了灰的老画,他的祖父是一位落魄的画家,也许是的吧,也许造诣只能和蒂姆相提并论,只是后来去远游了,但他不在乎那些。
如果他是个画家,那也不是不行,也许能翻出什么古怪的画?亦或者是藏宝图……尽管画家多半不画那玩意。
“啊!怎么?这堆破物件里竟没有一件值得我研究的东西,我的祖父的确有点寒酸啊!”
他在阳光里随意的翻阅着那些画稿,要么是些风景图,或者呢,就是名人的肖像临摹。
微风吹过草稿,掀起了几张。
他们落在草坪比较远的地方,他无奈的走过去捡起来,眯着眼随便翻了一下。
有一张图,是四个人的背影,可……那的确像他们四位小冒险者,四周是一片森林,他们的背后,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提着一把生锈的镰刀跟着。
他被吓了一跳,可还有更让他吃惊的,这些画稿的手法居然跟蒂姆如出一辙,像是简单的涂鸦,但又极富内容。
他继续阅读下去,貌似是露勒在深夜坐在街头的楼梯上,抬头坐着祷告的手势,像在低语。
再翻开一张,像是蒂姆,杰里,和一个体格高大点的男性,他们伏在草丛边,枪管对着一头吃草的鹿,几人神情很认真,但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藏匿着。
他有点不知所措,下一张是他自己,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父亲一把夺过。
也许他看的太认真了,没有意识到父亲来到身边。他的父亲不像大部分父亲,虽然是位牧师,但从来不严肃刻板,对于他的性格也持鼓励态度。
“我还没有读完,你这样可有些无理。”
但他的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开玩笑,只是低声说:“你不适合观赏这类的东西。”
他坐了下来,扶着儿子的肩,微皱着眉讲起了话:
“你的祖父从未曾试图了解我,也不支持我进入神学院,总给我灌输些古怪的思想,他画的内容也多半是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可能你不适合接触这些。”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