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动静使得人们提心吊胆,很难说,这西班牙人半夜发什么牢骚。
“我们要继续静静的待在这里吗?还是说从那个后门溜进他家里找些线索?”斯蒂夫缓解了一些紧张,他急于证明刚才的怯懦是偶然现象。
“别无他法——伙计,我们还是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放心,这次不会是叫你探路了,一起行动吧!”蒂姆想要摆出些队长的风范,从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
杰里咬着舌点了点头,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他们又一齐看向唯一的女孩,她正在嚼口香糖,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
“出发,伙伴们,主必然庇护我们。”斯蒂夫争着说。
四个小黑影携带了一些破旧的工具,慢慢靠近那个关上的后门,女孩在前面,她没有急着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确定了老家伙不在附近。
于是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一条小的缝隙,几位冒险者鱼贯而入。
他们首先看到了一条漫长的走廊,黝黑而寂静,危险貌似潜藏在其中笑着欢迎他们。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早就熄灭了小油灯,选择了随时可以吹灭的半截蜡烛,以免叫那个古怪的伯特给抓住。
斯蒂夫是个急于拆散危险的家伙,可怖的气氛反而能够刺激他的心,这没准儿是个天生的冒险者特质。
他缓缓的前进,一只手护着烛火,用眼睛尽力试探黑暗,避免被发现。
杰里嘛…他读了很多的书,尽管总显得有些太考究,他则是借着烛光抚摸和观察着墙壁,刷着棕色漆的墙壁上不时出现一些刻画的痕迹,当然,没有线索,深浅不一。
蒂姆一边观察着墙面上的壁灯——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边回头对低头思考着的露勒说:
“你为此害怕吗?还是想到了什么?”
露勒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什么问题,只是悄声说:“一定要小心,我是说有股难闻的味道。”
他们停在了一个拐角处,向左向右分别是两个大厅,他们的分叉处墙面上摆着一幅巨大的壁画,似乎是一束一束的花。
“摩尔可蒂勒……”杰里低声呢喃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端着烛台的斯蒂夫仔细观察的露勒立马看着他,急于知道什么又没有问出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一本艺术著作里看到过,上个世纪的一位法兰西艺术家创作的,人们说这是一幅永远在凋零中的画作,里面的花被巫师的咒语吓得不断凋零。”
“可这幅画显而易见的,没有什么巫师,花也正绽放着。”蒂姆不认为这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对,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巫师和凋零的花瓣……”
“那——”斯蒂夫若有所思的说,“我们是要在这幅大壁画上找线索或是机关呢,还是进大厅看看?”
“半夜里找线索有点不切实际,不如先进大厅看看。”露勒沉着的说。
向左,还是向右,又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最后通过抛掷硬币的方法得出结论,右边受到了青睐。于是他们扔掉了硬币,走了左边。
露勒有点不解这些男孩的决定,她难得的笑了,追问着:“你们可真难以理解,这太荒谬了。”
他们走进左边的大厅,有一点是难以想象的,这个整日醉醺醺的男人家里,居然摆着各类的植物和花,淡淡的香气逐渐埋没了刚才的臭味。
“臭味减退了,
是在我们进来之后,显然,那味道来自右边的大厅。”
露勒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后退,埋入黑暗里,三个男孩儿也急忙跟上去,停在了右边大厅的厅口,同样的,花的味道加入了鼻吸中。
奇怪,那味道又消失了,似乎在戏耍几个年轻的探险者。
“它来自走廊,养花是为了隐匿臭味。”
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想要先在客厅里找到些东西。于是他们在各角落里寻找线索。
杰里走向了巨大的书架,那里似乎有股魔力吸引着他。但走到那前面,透着隐约的光,那是一些常见的名著。
他仔细寻找着,最终找到了一本《无法翻开的书》,这是个很有吸引人的名字,他伸手拿下了这本书,正要翻来它。
“啊!”一声闷哼传开了,和一个酒瓶碎在地上的声音。
他吓得一抖,书落在了地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从旋转的楼梯上冲下来,还撞上了几次墙壁。
最终那个灰色人影倒在地面上,半天没有移动。
整个大厅安静而黑暗:“老兄啊,别这样吓唬我,我有些后悔加入这个疯狂的团伙了,这简直难以置信。”他心脏跳动的很快,无法控制蔓延的恐惧。
斯蒂夫想要上前看这个人有没有晕过去或者……但露勒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露勒摇着头,很缓慢的。
安静持续了五六分钟,恐惧渐渐消退了,大家贴着墙壁在楼梯口汇合。
他们脚步很轻的挪移着,到了二楼能看见的视野中,他们压低身子,观察着二楼的动静,一个人影迅速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可把几位吓得不轻,他们争先恐后的跑下楼梯,重新钻进黑暗的大厅里,走投无路的钻进了另一个大厅里。
蒂姆这小子藏在了最茂密的几个植物丛里。
其他三个人继续狂奔着上了二楼。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蒂姆开始为自己愚蠢的举动担忧,自己一个人如果被抓住,那可没人能帮到他。
脚步一进了大厅,就变得缓慢起来,那个人影在花丛间来回走着,也经过了蒂姆身边,身上全是臭味,似乎还沾满了黏土,偶尔滴落在地上。
他停在蒂姆所藏的那一排花前,缓慢的走着,似乎发现了蒂姆的伎俩,不紧不慢的拆穿。
就算快要走到蒂姆跟前时,蒂姆的瞳孔已经张的很大,他握紧了随身带着的小刀。
楼上却突然传来了花瓶碎裂的声音,这怪物立马迅捷的钻进楼梯,上了楼。
“这显然是他们为我解围,我得快速找到些能反击的武器,但愿他们能应对一阵子…”
他立马钻了出来,脚被白色黏土黏住了,他费了点力拔出脚,小心翼翼的轻声钻出去,路过那副画时,感到有些奇怪。
他又后退两步,望着让他吃惊的变化:这一刻的画上正如杰里的描述,花束正在凋零,左下角是一个巫师的背影。
画上被溅上了黏土,湿热的气息夹带着丝丝恶臭。
他没再多加思索,跑进另一个大厅里,快要到楼梯时,却被一个人绊倒了。
他想起来那个摔倒的人,暗骂该死,爬起来后回过头,那个人影躺在地上,苍白的脸正对着他,两边嘴角上扬,是一个夸张的笑脸。